“李牧！！来喝酒！！”
奥尔·杰克斯森号上，阵阵哄闹的笑声此起彼伏，碰杯和咕噜咕噜大口灌酒的声音不绝于耳。
后来的海贼王罗杰酣然大笑着给慵懒靠在桅杆上的李牧递过去一大碗烈酒，继而爽朗地自顾自端起另外一壶酒豪爽地灌了一口。
眼神猩红，罗杰随意地抹了抹酒香流溢的嘴角，蒲扇的手掌用力地拍着李牧那看起来十分瘦弱的肩膀，大笑道：
“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赶上了，这次我可是欠了你一个大人情。”
李牧也是毫不客气地灌了一口，脸上逐渐浮现出一抹坨红之色，轻轻眯着眼睛，眼神恍惚仿佛陷入了岁月的沉思，轻轻摆手道：
“你这老小子还在这里给我瞎嘚瑟，客气个屁啊！！当年我刚刚出海，实力平平无奇，你不是还因为那个将军淋了我一脸酒而硬生生给灭了那个国家的军队？”
罗杰仰天长笑，他就是喜欢李牧这种毫不掩饰的性格，说一是一，放肆而毫无忌惮。
这个世界的规矩和法则，在他的眼里，仿若无物。
昏沉的夜色逐渐降临，薄如纱的雾气逐渐盖住了天空，却隐约能够看清稀疏的群星在漆黑的夜空中闪烁着光芒。
一轮明月逐渐于云层探出，清冷的月光挥洒在奥尔·杰克斯森号的甲板之上，映照出海贼船上每一个人醇厚的笑意。
每一个人都在觥筹交错，嬉笑打骂，载歌载舞，享受着这新世界凶险海域之中稀罕的平静时光。
篝火升起，略微驱散了这黑夜中的寒意。
李牧呵了一口气，感慨道：
“这么多年了，老小子，你可算是找到了一群不错的伙伴。”
罗杰心满意足地点头承认，脸上的笑意毫不掩饰他内心的自豪之感，在这片大海上，能够拥有这么一群能够依托生死，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将后壁毫无保留交出去的伙伴，的确是一件值得自傲一辈子的事情。
世界都以为后来的海贼王哥尔·D·罗杰这辈子最大的成就是完成了整个伟大航道“不可能完成”的航行，成为了公认的海贼王。
也有不少人认为罗杰毕生最值得骄傲的一刻是豪迈地在处刑台上慷慨微笑赴死，用整个世界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的声音说出那一番豪言壮志的话，一举开创了大海贼时代。
但是，唯有李牧自己知道，眼前这个身体已经将近病入膏肓的家伙，一生中最引以为豪的是这一艘船上的每一个人。
罗杰笑道：
“你呢？孤家寡人这么久了，在大海上混得了偌大的名气，却是连一艘像样的海贼船也没有，当初我邀请你上船你也没有答应，不然的话，怎么样也要给你一个副船长当当。”
李牧挤挤眼道：
“你就不怕雷利听到这句话和你拼了？不，我怕他找我麻烦。”
罗杰哈哈大笑，摇摇头道：
“他是一直期盼着终有一天能够让你拔出那一炳剑呢。”
说着他将视线转移到了李牧腰间的那一柄在夜色中闪烁着幽幽寒光鬼气森严的黑色长剑。
李牧哑然笑道：
“别打什么歪心思，或许终有一天，我会重新拿起剑吧，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眼神深处一抹落寞却是缭绕不散。
罗杰叹了一口气，装作没有见到李牧眼中的复杂神色，转而笑着问道：
“卡普估计现在得生气得暴跳如雷了吧，话说你是怎么击败他的，那家伙的体术和霸气水平都不在你之下。”
李牧脸色忽然变得古怪起来，漆黑若幽月的双眸狡黠地转了转，嘴角勾起一抹奸诈的笑意。
“也没什么，只是在战斗最为胶着的时候告诉了他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罗杰满脸的好奇。
李牧行为处事一向出人意料，往往会让人大吃一惊，这也是罗杰如此怀念当年和他一起冒险偷鸡摸狗的荒诞历史的缘由。
李牧嘿嘿一笑：“我告诉卡普，他的儿子多拉格即将脱离海军，独自出海成立志在推翻世界政府八百年铁血独裁统治的革命军。”
罗杰深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古怪至极，努力地压抑着笑意道：
“卡普家的那小子真的相信了你那‘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一套？”
李牧眨眨眼道：
“从来没有人能够否认，这可是真理。”
罗杰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却是幸灾乐祸地嘿嘿笑道：
“我就知道当初你把那一枚狂风果实交给多拉格那小鬼就没安什么好心，卡普听到这个消息，估计给气得七窍生烟。”
李牧微笑道：
“不然我怎么能够抓住机会把满脸错愕昏招尽出的卡普给爆锤一顿呢？我告诉你，那感觉，比去十次欢乐街都要来得舒畅。”
他顿了顿，有点愧疚地道：
“再说了，多拉格那小鬼当年熬了我一记拖鞋，到现在脸上还留下一道疤痕，送他一枚自然系恶魔果实也说得过去。”
罗杰苦笑着摇头道：
“他这一记拖鞋倒是熬得值了。”
李牧哼了一声：“那当然，本大爷我做事，从来都不欠人什么。”
罗杰苦涩一笑。
当初自己和李牧两个穷光蛋刚刚出海，身上穷得叮当响，而他又不愿意去做那打家劫舍的海盗行径，有一顿没一顿的。
后来有一天，眼前这样永远双目眯着笑意的家伙满身鲜血地提着一袋贝利跑回到木筏上，罗杰才知道这家伙竟然跑去当赏金猎人了。
就是靠着那一袋贝利，他们两人才终于得以购买足够的物资，从东海踏入伟大航道。
也不知道这家伙背后的那一道深可及骨的刀伤还疼不。
罗杰叹了一口气，心中闷气升起，提起酒壶猛灌了一口。
李牧一生，不负天下人。
除了那个女人。
或许，他自那之后再也没有拔剑，就是因为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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