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天也不是和珅的生日,他一个月得过七八回,为的就是敛财,请帖送到了,谁也不敢不来,都知道乾隆皇上宠着他,和中堂过生日谁敢不到?”
“刘墉也接着了请帖,要说还得是刘大人狠,自打接着请帖,连着三天都没吃饭,大管家张成都看不下去了,中堂大人,咱不至于吧?离着和中堂生日还有两天呢,回头您再把自个给饿死。”
“那不成,寿礼都送了,我得给吃回来,要不然不就吃亏了嘛!”
“还寿礼呢,人家送礼都送金银财宝,您这可好,就送人家两根寿蜡,真是,我都没法夸您,您自己个说说,这礼单怎么谢,挺好的大红利单,上面就写一行字,寿蜡两根,您自个不觉得寒碜啊?”
“那怎么了,你不会分开了写啊,第一行寿蜡一根,第二行寿蜡一根,这不就两行了吗?”
······ ······ ······
“海山?刘大人,您给我喝的这个号,当怎么讲呢?”
“这您都不明白?这个海啊,就是说您的心胸像大海一样宽广,这个山呢,就是说您扶保社稷,像高山一样巍峨,海山,怎么样?”
“和珅一听,连鼻涕泡都快给美出来了,赶紧谢了,我谢谢您,刘大人,从今往后,我就叫海山了,跟着刘墉这边客气完,就开始四下显摆,都听清楚了啊,从今往后,都管我叫海山。”
“酒席宴一过,刘墉吃饱喝足,晃晃悠悠的往外走,和珅一路送着,人家刚给他喝了号,这可是天大的人情,刘大人,您慢走,您稳当着点儿,看着点儿台阶。”
“一路把刘墉送到大门口,看着刘墉坐着轿子走了,和珅这才回来,回到寿堂往桌子上一看,和珅的脸色当时就变了,好你个刘罗锅,你可太损了你。”
“怎么着呢?和珅刚回来就瞧见了刘墉送的那两根寿蜡,刚才没注意,现在才瞧见,刘墉这两根寿蜡上分别有一行字,左边是福如东海,右边是寿比南山,可这会儿蜡烧的就剩下一个头儿了,左边剩一个海字,右边剩下一个山字。”
“咱们前文书讲过,和珅在发迹之前,是乾隆皇上身边的侍卫,专门打气死风灯的,没到交班的时候,灯笼里就剩下个蜡头,所以人们都管他叫蜡头。”
“现在一看这寿蜡,左边剩一个海字,右边剩下一个山字,哦!我还是蜡头啊!”
啪!
一拍醒木,萧飞鞠躬下台,台底下的观众顿时像是炸开了锅,掌声、叫好声响成了一片。
尤其是坐在前排的那几桌女观众,不停的在喊着“萧飞,你好帅”,“萧飞,我爱你”。
这动静,萧飞哪还敢在台上多留,直接落荒而逃,略显慌张的举动又引得观众笑声连连。
二楼的雅间,张晓韵一场节目停下来,笑得肚子都疼了。
虽然早就知道,她这位表哥从小就跟着老爷子学相声,可她怎么都没想到,萧飞居然能把相声说的这么好玩。
“哈哈哈······笑死我了。”
张晓韵弯着腰,趴在桌子上,还不时的拍打着,其他人虽然也在笑,可谁也不像她这么夸张啊!
“晓韵姐!你至于吗?”
“哈哈···怎么···怎么不至于,太···太有意思了!哈哈!”
张晓韵也不是没听过相声,可是往常在电视上看的那些相声,都是两个西装革履的人上台,一露面就各种的口号,你们应该这样,你们应该那样,啊,我赞美您······
每回都能听得人一脸懵,这到底是相声啊,还是诗朗诵,或者是工作报告。
听个相声就跟被学校的教导主任上大课一样,听着人脑仁儿都疼。
现在听了萧飞的段子,张晓韵才明白,为什么萧飞会喜欢这门民间艺术了。
真正的相声,那是真有意思啊!
原本张晓韵对相声不怎么感兴趣,只是因为听说萧飞要上台表演,这才吵着要跟来的,结果,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只不过······
“小姑!那些人都是哥哥的粉丝吗?”
张晓韵走到雅间的窗前,朝着下面看去,哪怕萧飞已经下场了,坐在最前排的那些女孩儿们还在喊着萧飞的名字。
以前就看到过大明星能有这样的人气,结果今天居然在一个相声园子里见到了。
萧佳洁也好奇的看了过去,好嘛,真够疯狂的。
我爱你,我爱你的都能随便喊,再看上台报幕的佟筱娅,脸上含酸,显然没刺激的不轻。
“您看,我一上来您诸位就不高兴,刚刚还没听过瘾,我就上来了,不过没关系,咱们接下来还有很多精彩的节目,下面请您欣赏对口相声《太平歌词》,表演者曹芸伟,刘芸毅。”
说完直接下台,准备去找萧飞算账了。
干什么啊!
白天有个小表妹,好吧,她已经知道了,张晓韵爱说爱闹,是在开玩笑的,她也没真的把张晓韵当成威胁,可现在台下的这些女观众就不一样了。
追萧飞追的这么疯,那还能行,关键是,一个个都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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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漂亮的,她还真怕萧飞晃花了眼。
所以,必须得提前打打预防针。
随着曹芸伟和刘芸毅登台,底下的观众也渐渐安静了下来,他们两个的组合在德芸社也是很受欢迎的,有不少观众喜欢。
曹芸伟一上来就拿着佟筱娅砸了个挂,这在德芸社已经成了好些演员的习惯,对此,无论是萧飞,还是佟筱娅也没觉得有什么。
相声就这个规矩,台上无大小,台下立规矩,更何况是同辈人,要是为了这个生气的话,萧飞的师父师娘还怎么算?
还有于清的父亲威廉.詹姆斯先生,哦,有的时候也叫欧阳青松。
节目是一场接着一场,等到徐德谅和王文利第n次表演完《西江月》,攒底的郭于组合登场,两人今天要说的是已经快要失传的老段子《滑油山》。
当初萧飞将爷爷萧铭栋整理出来的200段传统相声交给郭德强之后,郭德强就一直在钻研,今天还是头一次将这个段子拿出来进行表演。
“刚才表演的两位演员是咱们德芸社的中流砥柱徐德谅和王文利先生,谅子是我的师弟,咱们德芸社的创始人之一张文天先生的徒弟,王文利先生是我师叔,父亲是相声名家王常有先生,两位给您表演的是《西江月》,传统的文哏段子。”
“是,传统的老段子。”
于清搭了一句,心里却嫌弃的不得了,德芸社的演出,按照郭德强当初定的规矩,每个演员两个星期之内不能翻头,也就是说,不能说重复的段子。
可是单单这个星期,徐王两人的《西江月》已经是第二次说了,如果要算这个月的话,那可就真记不清了。
对此,郭德强也没说什么,就冲徐德谅是张文天先生的大徒弟,他就得照应好了,格外的宽容。
“两位演员说的好啊!”
这话,郭德强说着都觉得亏心,刚才的演出观众反应一点儿都不好,明显是泥了。
“说的是不错!”
于清睁着眼睛说瞎话。
“两位演员卖力气,让他们两位下去休息休息,把我们哥俩换上来给您说一场。”
“咱们就别那么卖力气了!”
于清一语双关,抓了个现卦的同时,暗暗讽刺了一把徐王组合。
就那还卖力气?
没瞧见观众都快睡着了吗?
郭德强也笑了,不过立刻接着说道:“刚才报幕的小佟介绍了,接下来这段相声叫《滑油山》,也是传统的老段子。”
“没错!”
“这段相声以前天津卫有两位老先生高笑林,冯宝华,两位宝字辈的老先生曾说过,后来两位老先生上了年纪,就再没有人表演过了,可以说这段子基本上已经快要失传了,所幸咱们相声门里还有一位老先生有心,将这个段子的台本整理了下来。”
“您说的是哪一位啊?”
郭德强一笑,说道:“就是刚才开场给您说单口相声的萧飞。”
“我徒弟什么时候成老先生了。”
“总有一天能熬到老先生嘛!”
“好嘛!且得等着呢!”
“开个玩笑,那位老先生高风亮节,不愿意借此扬名,名讳咱们就不提了,也是我们相声门里的老前辈,这位老爷子一辈子痴迷相声,为祖师爷传道,历经多年辛苦,整理出了200段濒临失传,或者是已经失传的老段子,多亏了老先生,所以咱们今天还能在这儿,您诸位才能在这儿听这段相声。”
雅间里,萧佳洁知道到郭德强提起的就是他们家老爷子,心里也不由得感伤,到今年,老爷子故去也已经有四年的时间了。
“是得谢谢这位老先生。”
郭德强点点头:“这位老先生当年在京城也有一号,可惜,已经故去了,所幸还留有传人,以及给相声门留下了这么宝贵的财富。”
“没错。”
观众们听着,都非常好奇郭德强说的这位老先生到底是谁。
“这200段相声呢,之前老先生的后人上门来,转送给了我,老先生高风亮节!”
“对!老先生为祖师爷传道,咱们都得谢谢!”
台下的观众听着,对那位老先生的做法也十分钦佩,他们虽然不是相声门里人,但是,却也知道,手里真要是攥着200段失传的相声,那可是传家宝一样的好东西,能就这么送人了,说一句高风亮节,并不为过。
大家都好奇到底是谁,可郭德强始终不提,这也是之前说好了的,暂时先不公开,免得惹来麻烦。
200个传统段子,足以让某些人心怀不轨了。
两人在台上一句一句的搭着,渐渐地开始入活。
萧飞也站在上场门边上认真的听着,他也一直在钻研这200段相声,一些段子自认为也熟了,其中就包括这段《滑油山》。
不过在听了郭于组合的版本之后,萧飞是真的发现,自己确实还差得远呢,在一些细节的处理上,如果他此刻站在台上说这一段的话,肯定比不上郭德强。
看起来还是得接着学啊!
一段《滑油山》说完,台下掌声雷动,这段相声的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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袱并不密集,但是,听起来却非常有滋味儿,再加上观众也都知道了,这是个濒临失传的老段子,更加觉得今天这票钱值了。
两人下台,佟筱娅上去拦了一下,开始进入翻场环节。
郭德强和于清先是说了一个小段子,接着就把何芸金、曹芸伟叫了上去,连着翻了四个之后······
“师哥!咱们把小飞也叫上来吧,刚才诸位观众一直在喊孩子的名呢。”
“行啊!喊上来,再和大家伙见见面。”
郭德强歪着脑袋,看着后台:“小飞,孩子在哪呢?”
萧飞整理了一下大褂,只要演出没结束,这身行头就不能脱,得随时准备上台,这也是班社里的规矩。
迈步上台,底下立刻响起了掌声和叫好声。
“萧飞!我爱你!”
姐姐!咱没完了是不是啊?
我媳妇儿可就在下面虎视眈眈的看着呢!
萧飞上台,于清让出了中间的位置,萧飞想拦,却被郭德强给拉住了。
“行了,孩子,你就站这儿!”
刚说完,就往后退了一步。
“可不许比大小个啊!”
哈哈哈哈······
台底下的观众顿时发出了一阵笑声。
萧飞每次在翻场的时候被叫上来,往郭德强身边一站,总是故意抬头挺胸,他本身一米八多的身高,郭德强才多高,连一米七都没有,堪称最萌身高差。
“甭躲了,您站哪都躲不了!”
于清笑着说了一句。
萧飞也跟着说道:“我师父说的没错,事实胜于雄辩,观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这爷俩多缺德!”
于清立刻反驳:“我还赶得上你啊?”
哈哈哈哈······
每次演出,于清这个老实人总被郭德强欺负,大家伙可都看着呢。
“好吧!时候也不早了,少爷,咱们也不能白上来,总得给观众亮亮拿手的功夫,你看咱们来个什么?”
萧飞也没有准备,顺着郭德强的话说道:“您是我师叔,这边站的是我师父,我听您二位的,您说什么,我就展示什么,总得让诸位亲爱的观众满意。”
“嚯!少爷,你这话说的可有点儿大了!”
“师叔,我这都是搂着说呢。”
“哦!师哥,您徒弟这么大的能耐呢?”
于清背着手,一脸得意的模样:“你也不看看是谁徒弟。”
“好!你们爷俩既然舍得死,我就舍得埋!”
郭德强话音刚落,就听到台下有个大哥扯着脖子喊了一声:“叫小番。”
又是那个每天都来,每场必到,最爱在台下搭茬的哥们儿。
“少爷!听见没有,有观众可点节目了,叫小番,上次唱完之后,一直都没再亮过了,今天能不能满足一下咱们亲爱的观众。”
萧飞也听见了,每次他被叫到台上,底下观众都有人在喊“叫小番”的,但他就是一直压着没唱。
可今天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不唱显然是不行了。
“既然咱们的观众点了,师父,我得满足观众的要求,对不对?”
于清接了一句:“那没错,观众都是咱们的衣食父母,有要求,当演员的必须得满足。”
“行嘞!师叔,我师父说了,今个必须得满足观众的要求,不过,我也有个要求,您帮着起个开头,我踩着您的肩膀往上爬,能唱多高,咱们就唱多高,好不好!”
郭德强刚要答应,突然想起来上次就因为起开头这件事,他可是被萧飞调戏了半晌。
“那···行吧,不过咱们得说好了,等我唱完了,你不能叫好,不能说我唱的低,不能······”
还有不能什么来着?
“师叔!您要是有什么遗言,就一块儿交代了!”
“我去你的吧,这孩子多缺德!”
郭德强被噎得够呛,台下的观众可就乐坏了,想看到郭德强吃瘪的样子,实在是太难得。
“那我可就唱了,少爷,接住了。”
郭德强说着气沉丹田,摆开丁字步,一开嗓那叫一个透亮:“一见公主盗令箭,不由得本宫喜心间,站立宫······啊···门·······”
既然已经知道了萧飞的能耐,郭德强也是毫无保留,直接使出了毕生的功力,一段《坐宫》的唱词,响彻云霄。
他这边刚甩完最后一个腔儿,就觉得萧飞一把攥住了他的胳膊,紧接着他就听到了一声格外嘹亮的:“叫小······番······”
痛快!
太特么痛快了。
听到这一嗓子,郭德强感觉就像是三伏天喝了一瓶冰镇汽水儿,那感觉从脑瓜皮麻到了脚底板,爽!
观众的叫好声,已经快要将剧场的顶棚给掀飞了。
二楼雅间的张晓韵也在用力的拍着手,不停的跟着其他观众一起喊“好”,喊着喊着,小丫头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我哥哥这么能唱,我请教他行不行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