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保证没有,麋鹿、仙鹤还有南极翁保证都没有。」
「要是再有怎么办?」
史爱栋说着,伸手把扇子给抄了起来,岳芸龙吓得赶紧抱着脑袋后退了一步。
岳芸龙今天算是玩欢实了,在台上各种砸挂,一向很稳当的史爱栋都差点儿接不住。
得亏史老师功力深厚,不然的话,换成别人怕是都拽不住他。
史老师知道今天岳芸龙的家人就在台下坐着,也愿意给他表现的机会。
可爷们儿……咱们最好还是照着词说。
一段文字游戏的《八大吉祥》都快给玩出花来了。
「说一撇一捺念个八。」
「谁问谁?」
「这个……你奶奶问你妈。」
史爱栋一把将岳芸龙给拽住了:「你先等会儿吧!这怎么还跑我们家来啦?」
岳芸龙被打断,显得非常不爽:「怎么了?怎么了?拿你家人比古人还不好吗?」
「哦!您的意思是拿我们家的人比古?那行,不过问的那人,也得是我们家人?」
「当然啦!听着啊!一撇一捺念个八,你奶奶问你妈。」
「问谁?」
「问……你爸爸哪里去?」
「哪儿去啦?」
「河边儿钓王八!」
「我去你的吧!」
底包袱翻出来,尽管是个老活,可前面铺垫的好,观众也很给面子的笑了。
伴随着笑声,两个人下了台。
「小岳,说的不错。」
岳芸龙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去呢,就听到郭德强夸了一句,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
我师父刚才夸我了吗?
回过神的岳芸龙差点儿哭出来,到德芸社四年多,因为太笨,学东西太慢,虽说郭德强这当师父的从来没嫌弃过他,可也从来没夸过他。
今天头一次被夸奖,岳芸龙真觉得身子都软了。
「师父……」
这怎么个意思?
郭德强一看岳芸龙要哭,也是一脸的无奈:「行了,这没出息劲儿,快歇着去吧!」
「诶,诶,师父,我……」
「快走吧,别在这儿堵着。」
史爱栋赶紧上前,拉着岳芸龙去了后台休息室。
众人见状也是不禁笑了起来。
「还得慢慢磨,这心理素质。」
郭德强哭笑不得的说道。
「行了,小岳不错。」
于清笑着说了一句。
接下来的节目是一场接着一场,倒三的高锋,栾芸博快说完的时候,萧飞和李京也做好了准备。
「此学生贤良方正,真是饱学鸿儒!况且熟悉地理,何不叫他大展经纶,为国出力?!我看天津市正好缺少一名超等顾问,此学生应授其职,方不负其所学!」
「噢,超等顾问?这官听着就不小。」
「校长一听这话,忙说:哎呀!小徒才疏学浅,不能胜此重任!」
「还谦虚上了。」
「不!令高足膀大腰细,颇有耐力,超等顾问是正充此任!」
「还非你不可了!」
「校长见人家坚持,那别给脸不要脸了。」
「这都什么词儿啊!」
「我一看坏了,校长给应下来了,这哪儿干得了啊?!」
「行了,这官儿不小啊!」
「关键这也不是官儿!」
「不是超等顾问吗?」
「是抄起来车
把等着,有雇的我就问!」
「哦!还是拉车的啊!」
「好……」
萧飞见两人的表演结束,对着李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京叔!您先请。」
「少爷,别客气了。」
舞台上,少侯爷正在报幕:「下面请您欣赏相声《我是艺术家》,表演者萧飞、李京。」
「好……」
观众们一阵叫好声,听到这个节目的名字,大家伙就知道萧飞这是憋着坏呢。
今天民族宫那边,徐德谅摆下了擂台,一帮主流圈子的大腕儿艺术家都来捧场。
萧飞说的这段叫《我是艺术家》,敲打的是谁?
不言而喻!
伴随着观众们的掌声,两个人登台,还没等站住脚呢,就有一大帮观众跑过来献花。
「还挺受欢迎的。」
观众席里,陈恺歌见状,随口说了一句。
他没听过萧飞的相声,可陈虹听过啊。
「德芸社里除了郭德强,就数他了。」
是嘛?
陈恺歌也来了兴趣,今天过来本来就是想结个善缘,谁让萧飞的姑姑是萧佳洁呢。
「感谢大家伙这么热情,今天是德芸社封箱的日子,特意从小剧场搬出来,跟大家伙一块儿热闹热闹。」
「没错!」
「票价定的不低,还来这么些人,刚才在台口看了一眼,座儿都满了,好啊!」
「怎么呢?」
「快过年了,临了赚上一笔,我们也好买年货去。」
哈哈哈哈……
开场的小包袱响了,往下也更加的好演。
「我都没听说过。」
「开个玩笑,甭管是大型的商演,还是在小园子里都得好好演出,演员在台上得卖力气,拿出最好的作品,献给我们亲爱的观众。」
「这话对!」
「上得台来,首先得做个自我介绍,我叫萧飞,相声界的一名小演员。」
「您客气。」
萧飞伸手朝着李京那边示意了一下,李京立马立正站好。
「这个相声啊……」
呃?
李京的表情都僵住了,看到他的模样,观众早就笑开了。
「您先等会儿吧!」
李京拦了一把。
「我跟您商量一下,往后您要是不介绍我的话,就别往我这边比划行不行,我这还玩儿造型呢。」
萧飞笑了:「您还用得着我介绍啊?大家伙都认识您,著名的相声表演艺术家。」
「您客气!」
「幽默大师!」
「您捧我!」
「喜剧天王!」
「还天王?」
「大家伙对您都熟悉,李京。」
「是我。」
「相声说的好。」
「您太捧我了。」
「不光相声说得好,人性也好,论起来,我得管您喊一声师叔。」
「辈分就是这样。」
「后台好些演员都爱跟李京老师一块儿玩。」
「我这个人随和。」
「跟您诸位说,京叔这个人有意思。」
「什么叫有意思?」
「前些日子,我上京叔家里串门去,一进门,就看见京叔正跟那儿忙活呢。」
「忙活什么呢?」
「您这人好个风雅,正在摆弄茶具呢,挑茶,泡茶,旁边还点着熏香,咱也不懂啊!京叔,您这是干嘛呢?」
「不懂就问。」
「不明白,告诉你,少爷,这叫茶道。」
「对!」
「哦,茶道,那您泡的是什么茶啊?这个啊!普洱,就你上回上藏区给我带回来的。」
「还是您送的。」
萧飞抬手挠了挠耳朵,满脸困惑:「我记得上藏区回来,给您带的是牛粪饼啊!」
「去……」
哈哈哈哈……
前面铺垫的稳,最后突然一翻,效果立马就出来了。
「什么人啊,带东西不说清楚了。」
萧飞忍住笑:「这都是真事儿。」
「没有,都是你编的。」
「相声就是说故事,生活当中遇见了有意思的事,我们把它提炼出来,再经过艺术创作,拿到台上给您表演。」
「对!」
「不过现在相声也是越来越不好说了。」
「怎么呢?」
「要求太多了。」
这是要开始了。
「都有什么要求,您给说说。」
「都知道啊!不能庸俗、低俗、媚俗,要高雅,还得有教育意义。」
「还要教育人啊?」
「是啊!我也纳闷了当初学的时候也没说还有这要求,等学完了也没有人给我发个教师资格证。」
「谁给你发啊!」
萧飞一脸的苦恼:「说的就是啊!我无证上岗,回头再让人举报非法办学。」
「好嘛,怎么都不成。」
「还有这高雅也是个事儿。」
「您再给说说。」
「什么是雅?什么是俗?反正我认为啊,艺术本身就是来源于生活,讲究的是雅俗共赏。」
「这话对。」
「俗要俗的那么雅,雅要雅的那么俗,二者缺一不可,光雅不行,都说要高雅,可再怎么雅,能雅的过昆曲吗?」
「对,昆曲是雅到了极致。」
「我不知道您诸位听没听过,我小时候是经常听南边来的昆曲老艺术家唱,跟您说实话,我听着他们唱,手里要是不抱着本《康熙字典》,我都不知道他们唱的是什么。」
「嚯……没听说过抱着《康熙字典》听戏的。」
「这是真事,一字一句太深了,完全听不明白,在过去这都是赶考的举子们听得,普通老百姓根本不知道是干嘛的。」
「看起来太雅是不行。」
「当然了,太俗也不行,德芸社在这儿演出,少侯爷上来报完幕,李京老师上来就脱裤子……」
哈哈哈哈……
「去,有上来就脱裤子的吗?我脱裤子谁看啊!」
「我看。」
「脱!」
台下观众一阵起哄。
「京叔,要不……您来一个。」
「我不来,要来你来吧。」
「萧飞脱!」
好嘛,这是引火烧身啊!
「别闹啊!待会儿警察进来了,人家不知道咱们这是干什么呢。」
哈哈哈哈……
「所以说要雅俗共赏,得在这两个字里面找到平衡。」
「这还能平衡呢?」
「能啊!」
「怎么平衡?」
「李京老师脱了裤子唱昆曲,这就平衡了。」
「我都没听说过。」
哈哈哈哈……
笑过之后,萧飞接着往下说。
「相声本来就是门市井艺术,太雅了就没法说了,
跟诗歌朗诵似的。」
「那就不叫相声了。」
「对啊,所以说别跟说相声的较劲,我们的任务就是把欢笑带给大家,当然了也有不这样的。」
这是要入正活了。
李京打起精神:「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