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么办?杀了本王为你父母报仇?”
沈傲雪想要推开他,刚抬起手就被他一把按在了腰后。
“放开我,你能不能正常一点!”
见他一脸严肃她也不打算装了,该说清楚的事趁着这次都说清楚最好。
“那你要本王怎么办?”他有些恼火。
“我们之间就不能好聚好散吗?”
“不能!除非我死,否则你再跑一个试试看!”
“那如果我死呢?”
厉司寒被噎得说不上话来,只能不甘地瞪着她,可最终都化为无奈。
“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办?”
“先放开我,咱们冷静下来慢慢谈,有事好商量。”
她认为,激怒一个男人不是一件好事。
厉司寒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放手。
沈傲雪恢复自由立刻推开他坐在了旁边的位置喘了口气。
“你怎么找到我的?”她问道。
“这么大一支商队往天启边境出发,本王就算再蠢也不至于毫无察觉,更何况你还丢了本王送你的簪子!”
说完他从袖子里摸出一支羊脂白玉的簪子,那是当初他们二人彻底交心时他所赠之物。
沈傲雪摸了摸头发面上闪过懊恼,下意识地嘀咕道:“一定是下车吐的时候掉了。”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她一把抢过簪子插进发间然后正色问道:“王爷,你离京这么久难道不怕京城那帮老东西搞事情?”
“这与你无关,你现在只需要告诉本王一个答案,要不要回京。”
沈傲雪垂首思考了片刻而后才说道:“回京可以,但你不能伤害师父他们,而且要放走所有的天启百姓,这是我能为他们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本王不能答应你。”他一口回绝。
“等我说完你再回答。”
“你说。”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只要你答应,我保证天启不会再对昭烈百姓下手,更不会发动任何战争或是挑衅。”
“这件事你说的应该不算,据本王所知,他们只听命于你师父。”
“但是我师父会听我的。”
“……”厉司寒若有所思。
“我知道,你已经派人把他们包围了,让师父进来,我要和他谈。”
“本王可以答应你,但如果结局不尽人意,就别怪本王斩草除根。”
“好。”
沈傲雪痛快地答应,她有信心慕容白会听他的。
……
两个时辰后。
慕容白从马车上下来,脸色一片黯然,看向厉司寒的眼神之中少了愤恨与不甘,反而多了一些麻木。
他走上前冷声道:“王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好。”厉司寒刚点头答应炽阳却上前阻拦。
“王爷,此人蛊术高超,万一……”
“放心,他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让全部天启百姓为本王殉葬。”
闻言炽阳才放心退下。
厉司寒带着慕容白来到一旁偏僻之处。
“说吧。”
慕容白看向他,语气沉重:“王爷,小雪是我一手带大,对我而言她不像公主更像是我的亲生女儿,既然她不愿做天启的女帝,想要跟您一起回京,我也不再阻拦,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她要幸福。”
厉司寒对他仍有些怀疑,但也不免生出一丝动容。
“本王答应你,一定会好好待她。”
“漂亮话谁都会说,但天长日久,谁能保证自己会从一而终?”
“本王可以发毒誓!”
“这种誓言骗骗小孩罢了。”
“那你想如何?”
慕容白没有回答,只是冷笑一声反问道:“王爷可知道小雪要的是什么?”
“这……”厉司寒一时间有些说不上来,“本王会尽所能把这世上最好的都给她。”
“呵……只怕她不想要最好的。”
“那你说她要什么?”
“她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王爷可能做到?”
“能!”他斩钉截铁,“别的本王不敢保证,但这一点绝不会改变,既然认定,那此生便不会负她。”
“好,我姑且相信你此刻的决心是真的,那如果将来您做了皇帝呢?”
“本王从未打算……”
“我知道厉家世代忠良不会有篡位之心,可眼下除了景岳寒以外似乎没有能接替皇位的人选,若是他做皇帝,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
“这个你大可放心,景岳寒虽然是先皇嫡子,可他眼界太浅,只有儿女情长难堪大任,不适合做皇帝人选,倒是太子妃腹中的孩子本王会亲自教导,将来必能担任皇位造福百姓。”
“您这么确定柳如烟腹中是位皇子?”
“已经找太医看过,九成可能是位皇子。”
“这样……那我便无话可说,只盼着他们平安长大。”
厉司寒蹙眉:“除了这个难道你没有别的想说?”
“有,我恳求王爷,能否看在小雪的面子上放过天启?”
“那要看你们如何选择。”
“天启已灭,百姓无处可去我才想要带他们回旧国安家,自然想要安稳度日不愿再遭受战沛流离。”
厉司寒沉思片刻,似乎是下了决定。
“本王知道,终究是上一代人欠了你们的,所以没打算追究天启百姓的罪责,若真想赶尽杀绝,也不会让你们逃到这里。”
“王爷,我的意思是可否签订契约,从此后两国和平共处?”
“本王也正有此意,而且小雪是天启公主,又是本王的王妃,你我两国也算联姻。”
慕容白终于松了口气。
厉司寒能如此轻易答应,说明沈傲雪在他心里的地位非同小可。
这样一来,天启便会得到暂时的安宁。
刚才他与沈傲雪谈过以后也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
不能因为一时仇恨便搭上剩下的所有天启人的生命。
更何况当年覆灭天启的那些人已经不在了,就算不甘心,眼下也不是最佳时机。
天启国需要重建,百姓们需要喘息,这场战争胜利还是失败都毫无意义。
所以他想,应该听从公主的旨意,暂时偃旗息鼓让天启休养生息。
等真正强大的那一日,无论是昭烈还是其他国家,都不敢再对他们发动任何形式的战争与欺压。
“还请王爷拟定两国之契,放我们离开。”慕容白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