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叱咤风云
一路上,刘副市长也默默无语,这个项目虽然他没有插手多少,但他还是可以理解此刻秋紫云的心情,一个领导不在于别人骂她多少,没有哪个领导不挨骂的,关键要看骂的对不对,是不是他们的骂可以让你找不到理由来宽慰自己,如果你没有办法来给自己的良心解释,那么就算是一个很脸厚,很无耻的人,他在心里也会受到良心的惩罚。
回到了市委的办公室,秋紫云摆摆手,打发走了秘书,她想一个人静一静,她没有太多的时间来悔恨了,韦俊海和葛副市长的刀已经举起,自己要放下一切来应对和抵抗,儿女情长的事情必须抛弃。
秋紫云就长出了一口气,挺了挺本来就很饱满的胸膛,开始计划自己的防御体系了。
过了一会,她拿起了电话,她想自己应该先堵住韦俊海和葛副市长坐实自己的借口,这就是洋河县的那个文件了,在想通了华子建的心态之后,秋紫云决定给华子建去个电话,自己必须得到他的协助。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秋紫云听到了华子建的问好声后说:“嗯,你那里的山庄开业庆典结束了?”
华子建今天多喝了一点,按他往常的惯例,中午是不能多喝酒的,但今天情况特殊,有市上的领导,还有省上几个厅局的来客,这一人敬一杯,下来都是个大数字了,他刚刚回来,正泡了杯浓茶在喝,就接到了秋紫云的电话。
“山庄庆典刚刚结束,张秘书长他们也刚离开,请问秋书记有什么指示?”华子建控制着自己的语调,他可是不想给秋紫云发现自己有点晕晕乎乎的样子。
听到华子建这样客气和生分的语调,秋紫云的心里就是一揪,自己这两年带给华子建了太多的打压,他一定很伤心吧。
秋紫云的语调就不由的温柔了一点,说:“没什么事情,就是想问问,我没有去参加庆典,但我还是祝福你们生意兴隆。”
华子建眉头就拧了起来,这是秋紫云吗?她怎么用这样的语调对自己说话,难道自己帮她了一次,她就改变了对自己的看法,不会吧?秋紫云还没有这样肤浅。
搞不懂是搞不懂,但华子建还是小心的说:“谢谢秋书记的吉言,也谢谢秋书记能在百忙中惦记着我们这事情,感谢啊。”
这客套而有毫无生机的话,让秋紫云再也无法忍受了,她有点黯然神伤的说:“子建.......。”
华子建的心里霎时就有了一种温暖的感觉,这感觉如小溪的流水,悄悄的,轻轻的沁入了华子建的肺腑,心头。
秋紫云听着华子建在话筒中的喘息声,她的心中也有了浓浓的柔情,她继续说:“子建,这些年你是不是很恨我?”
华子建也绷不住伪装的谦恭和客气了,他过了好几秒的时间才说:“没有恨过,只有惋惜。”
“真的一点都没有恨过吗?我好几次差点就让你离开你最喜欢的工作。”秋紫云喃喃的说。
“那个时候我也没有恨过你。”华子建回答。
“子建,你怎么是这样一个人呢?你为什么总是以德报怨,你应该恨我。”
华子建唇角就露出了一抹笑意说:“为什么要恨,我理解你的难处,也理解你的想法,所以总能给自己找到不去恨你的借口。而且,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到是我每次让你蒙受到了很多委屈,这才最让我良心不安。”
秋紫云真的有点哽噎了,她没有想到华子建会这样对自己,她真想大哭一场,把胸磊中的压力,烦闷和悔恨都发泄出来。
华子建没有听到秋紫云的说话,他想到了那个文件的事情,他就说:“对了秋书记,昨天韦市长问我要了一个文件。”
秋紫云打住了伤感,问道:“是关于北江化工公司那个文件?”
华子建说:“是啊,我总感觉这里面有点问题,所以请你注意一点。”
秋紫云无奈的说:“来不及了,我刚刚从汉口区北江化工厂回来,那里确实有污染,村民有很多患上了污染病,村民也开始了蠢蠢欲动,看来韦俊海是要做点文章了。”
华子建眯起了眼睛说:“开什么玩笑,厂子才投产几个月,虽然污染是肯定的,但村民这就患上了病,也有点太快了吧?”
秋紫云叹口气说:“我也怀疑前几天防疫站的那个检查有问题,但现在这都是细枝末稍了,这只是一个契机,他们是想把这事情闹大,最后就自然而然的扯到我的身上。”
华子建凝神想了想说:“难怪要那份文件,因为上面有你签字。”
秋紫云说:“是啊,文件给韦俊海送过去了吗?”
华子建说:“昨天已经送过去了。”
秋紫云“奥”了一声,有点失望,也有点灰心的说:“看来他们还是快了一步,也好,反正那也是事实,文件确实是我让写的,也是我在上面签了字的,我承担起来就是了。”
华子建笑笑说:“对阴谋你何必用事实,谁也不能说你使用了非正常的程序。”
秋紫云知道华子建是在宽慰自己,这就够了,她也笑了笑说:“谢谢你还在为我着想,但那个文件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华子建撇撇嘴,说:“那个文件什么问题也说不清楚,因为洋河县很穷,县委办公室档案柜有时候会因为房屋漏雨而渗水,所以那个文件上的签字好像让水泡了,什么都看不到。”
秋紫云的脸上就绽放出了一片美丽的云彩,华子建再一次帮她度过了一个险滩,她明白那绝不是因为漏雨的缘故,那是华子建的心中依然留恋着自己和他的那段感情,有这样的一个人在守护和牵挂这自己,自己还有什么可遗憾呢?
她没有说谢谢,因为这样的语言早已经不足以表达她此刻的心意,她只是说了声:“难为你了。”
华子建也不想在说什么了,他要放下电话,再好好的回忆一下那逝去的旧梦,他的心情豁然开朗起来,一根细细的电话线,却连接上了两颗温柔的心。
洋河县最近真的很为华子建争气,在宣传和大家的努力下,虽然是年底了,但来的游客还是不少,人气带来了商气,高气带来了财气,洋河县经商的人体会最深,最近一段时间,洋河县的钱好象突然好挣了,特别是旅馆饭店的生意更是十分火爆。
县上的财政收入也在不断的增加,虽然旅游的高峰在慢慢的消退,人数也不如开始时候那么多了,可财政收入一点都没有减少,因为洋河县的工业正逐步回升,这就填补了旅游消退的空缺,这样的形式华子建是很满意的,几乎比自己想象的效果还好。
在华子建和秋紫云打电话的时候,王老五也正在矿上的办公室里,他弟弟老六正对他说:“五哥,地的问题,我看必须找找华子建,一亩地能省一万,就是一千万,这可不是小数字。”王老六说道。
王老五也点头:“老六,你说得是,这件事我们两个完全想到一块了,这两天我也在琢磨这件事,划拨土地眼下是省钱了,可将来的市场化运作,商业运作就有麻烦,按照规定经营性土地必须出让。我们争取重点项目扶持政策,低价拿下这一千亩地,我看是比较好的。如果能省一千万,我看给他们花上几万、几十万,也是合算的。”
王老六就问:“五哥,这一年我看你和他走得很近,华书记应该会买你的帐吧?”
王老五就叹口气说:“人和人之间的关系,要有节奏,就跟写文章一样,文似观山不喜平啊,有张有弛,有紧有松,有平缓有**,有跌荡,有起伏,这样才能有韵味。我和华书记也是如此,最近好,但不代表他就可以违背原则,这个人不是一个贪官啊。”
老六就说:“煤电一体化,是县上的重点项目,县上支持也应该不会有问题。”
王老五不以为然的说:“支持这句话哪个领导都会说,关键要落到实处,对于我们来讲这才是要害。我考虑这样,我们先请华子建吃个饭,完了再攻攻关。省下来的都是钱,捡在篮子里的都是菜。我这就给华子建联系,约个时间。”王老五说完拨通了华子建的电话。
“华书记吗?您好!”
“啊,王老板啊,你好。”华子建在电话那头说道。
王老五就谦恭的说:“华书记,我想请您坐一坐,不知道您能不能赏光?”
“王老板,肯定是遇到什么事了吧?”华子建笑呵呵的说。
王老五就呵呵的笑笑说:“是啊,华书记,煤电一体化项目也是您最关心的项目,有些情况想向您汇报汇报。”
华子建说:“这样的饭我吃,这样的酒我喝。”
晚上,华子建就没有带车,一路散步的到了他和王老五约好的酒店,包间里已经坐了好几个人,王老六也在里面,一见面,王老五就连忙招呼华子建到了上首坐下,然后说:“华书记,我这个人也不是那种张扬的人,到洋河这些时间,您最清楚。有时候很矛盾,和当官的呢,说实话心里头不愿意多粘,但当官的手上有权,你不粘还不行啊。”
华子建就开玩笑说:“王老板,看样子你叫我吃这顿饭都是极不情愿的啰?”
王老五也就笑着说“书记,不瞒您讲,有点,我倒不是缺这个钱,现在的事情啊,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难办。再说我这个人喜欢独来独往,图个清静。”
华子建点点头说:“王老板,你这个话说的是真话,我爱听,就拿我们来讲,一年的应酬有多少,有时一天就是好几个地方,没办法,你不去吧?人家说你不重视,讲究一个对等接待。再一个手下的同志请你吃个饭,一片盛情,你不去人家心里就不舒坦。其实说实在的,一年吃了多少饭,好些都记不住了,也觉得挺没有意思的,真是不愿意去吃那顿饭。你看,王老板,你这样挺好的,真是羡慕。”
王老五也就老实不客气的说:“话说回来了,现在很多事啊,在酒桌子上面办,今天,我真人不说假话,请书记来,也真是有事相求。”
华子建笑笑,接过了王老五给他发的香烟,一面点上,一面说:“痛快,平时看你王老五粘粘糊糊的,很低调,今天的做派完全不一样了。”
王老五就接过话说:“煤电一体化项目这是县里,地区,省里的重点项目,书记都讲过要重点扶持,我们首要的是要征地和拆迁,我希望政府在土地出让方面能够给我们优惠一些。”
华子建一听这事情,就回答:“煤电一体化项目,县里要支持这个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土地以什么样的价格出让,我回头跟冯县长说说,政府能扶持的一定要扶持,这个态我可以表。一块荒地放在那里也产生不了效益。”
王老五听了这话,心里算是松了口气,忙端起了酒杯说:说“书记是个痛快人,好,现在我们可以痛痛快快地喝酒。首先,我们筹建班子的一班人给书记敬杯酒,一句话拜托了!”
这场酒喝得很轻松,也很愉快。
王老五请华子建吃饭就是个借口,实际是想把华子建拉下水,和他一起做点坏事,他今天也是更明白了,虽然自己是财大气粗,但连几个小小的事情都没办法对付,看来还是要拉紧华子建。
吃完饭,他现在就请华子建一起去洗个澡,名曰是洗澡,实质上就是去那些地方洗“那个地方”,呵呵,华子建也知道他的用意,就笑笑的拒绝了,说:“对我你就不用花费这么多的精力了,我那事情我放在心上还不行吗?”
王老五就讪讪的笑笑说:“也不是啊,我就是想和书记多亲近一下。”
华子建摆摆手就离开了他们,独自回到了县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