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大方上了?”
林恒冷笑一声,“老子尽心尽力办事,样样都是按照合同走的。
签合同的时候不吭声,计划执行的时候也装死。
事后闹到办公室来打我,让我挨了一巴掌还丢了人。
到齐老师嘴里,就变成我们欺负他了?”
齐露眉头一皱。
她还没说话,就见陈泽又跳出来当好人。
“那你想怎么办,真跟人家动手啊?还想再进去一次?”
陈泽端着说教的姿态,敷衍地拍拍林恒胸口,“行了啊,人家又没说错。
这么大个人了,别总意气用事。
等他们想清楚问题出在哪里,咱们再坐下来商量解决方案吧。”
一通废话说完,陈泽对齐露微微一笑,“你觉得呢?”
秦凌好不容易缓和的脸色再次崩盘。
他反手抓住齐露的手腕,把人拉到自己身后,带着恼怒瞪林恒一眼。
“不是所有人都能被你们当成猎物的。”
林恒微微眯眼,看着那两个身影离开。
他躺倒在座椅里,手底下的职员埋头收拾满地狼藉,办公室里就只剩一个人还站着了。
“你泡妞技术够烂的。”
对视几秒,林恒啧了一声,轻蔑地笑起来,“我就说没有男人不想学会那些手段。
哥传授你两招,保证只需两分钟,就能让贞节烈女对你岔开双腿。”
陈泽难得对林恒的夸张言论感兴趣。
“你终于懂我想要什么了。”
两人碰拳。
很快,办公室里传出只可意会的笑声。
公司外的电梯前,齐露拿出手机简单看了一下附近地图。
秦凌沉着脸进入电梯,心中思绪纷乱复杂。
他不想把那些坏情绪抛给齐露,搓着手掌酝酿了几秒,局促地说:“我待会儿还有事,得先去店里一趟。”
“在我面前也要这么累吗?”
齐露无奈又心疼,侧身抱住秦凌的腰,闭上眼感受此刻的安宁。
“我看了一下,附近有熟悉的酒店,我在那边有固定套房,要不要过去缓口气?
大概走个十来分钟就到。”
秦凌的手落在齐露背上,渐渐收紧。
电梯里的气氛在升温,秦凌眼里仿佛只剩下齐露湿漉漉的双眼。
他听到自己说:“好啊。”
就这样,一刻钟后,他们在酒店顶层的套房落脚。
但谁也顾不上暧昧。
齐露进门第一件事,是找来套房配备的急救箱,给秦凌处理伤口。
“那些人怎么能真对你动手。”
随着发现的淤青躲起来,齐露的脸色也逐渐变差。
秦凌摸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拦我的都是些小喽啰,他们也是听令办事,没想弄伤我。
这些应该是在挣扎的时候我自己弄的。”
剐蹭或撞到也好,误伤也罢,那不都是受伤吗?
因为矛盾冲突产生的伤痛,当然可以怪冲突的另一方。
齐露眼神幽怨地瞪秦凌一眼:“那林恒呢?要不是林恒闹你,你也不会变成这样。
这时候还帮他们说话。
你要我说你什么好,大善人?”
秦凌糊弄不过去,嘿嘿傻乐两声。
只要和齐露待在一起,他心里的暴虐就会迅速被抚平。
尤其是看到齐露握紧拳头要为他出头的样子,他心都要化了。
秦凌不仅从林恒带来的情绪中跳出来,还能反过来安慰齐露:“别气别气,不值得。
对了,你怎么会来这里,你都知道了?”
“我能不知道吗?”
齐露颇无语地叹口气,懒得搭理秦凌,自顾自说了她所见的情况。
她不可能监视秦凌,能这么快赶过来,其实是霍强和王攀的功劳。
那俩小子看到秦凌状态不对,合计着能让秦凌变脸出神的电话肯定不一般。
但下午的课间反复问了几次,都没能得到实情。
他俩又没办法追出学校去帮忙处理,索性去老周那里打探了几句,确定有事发生后,一个电话打到齐露手机上。
齐露得知后跟着着急,当即冲往孤儿院。
之后再和孤儿院的人仔细沟通,得知前段时间引起骚动的成年男子是“林先生”,结合秦凌怒发冲冠的表现,齐露就明白该找谁的麻烦了。
“他们知道的也不全面,只给我说了个大概。”
齐露这些话酝酿了一路,说出口时格外压抑,“你告诉我,里面是不是还有隐情?
为什么他们能做到这个程度,怎么拿你游戏当枪使的?”
秦凌握紧齐露的手,垂眼沉默几秒。
他心中百感交集。
感慨于齐露的细致和敏锐,同时也感动。
退一万步来说,仅是这种看到齐露坚定地朝他走、与他并肩而立的感觉,就能让习惯独挑大梁的男人多有触动。
“他们……也参与了游戏开发和策划。”
秦凌声音低下去,闷闷把之前的事简单概括一遍。
他正在说服自己认栽、面对现实,却见齐露怒不可遏地站起身。
“这和诈骗有什么区别?
丢个烟雾弹让你放松警惕,在真合同上动手脚,骗到章了就要毁掉你的游戏?!
那群人怎么就这么恶心!”
秦凌怔愣地看着齐露,下意识去拉她的手:“你别激动……”
“我没激动,主要是怕你受不住。”
齐露冷哼一声,板着脸坐下。
绷不住两秒,她又竖起一根手指,“你今天这事做得不理智,不过我挺支持的。
下次你和我说一声,咱俩趁他下班给他套一麻袋,拖到小巷里,比较好动手。”
秦凌傻眼,差点说不出话。
那股不上不下的气卡在喉咙里,他到底是笑了出来。
“堂堂齐家小姐,这下真跟我学坏了,我可怎么和齐伯伯交代啊。”
看到齐露理直气壮的表情,他无奈地倒杯茶递过去,“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我不会再这么冲动,你也不用费心来盯着。”
感动归感动,但大家各有生活,他不可能让齐露放下自己的事,一门心思来帮他。
齐露努努嘴,对此不做评价。
十八岁嘛,好面子,她懂。
她不戳破,只问:“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看看再说吧。”
秦凌又想叹气。
理智压过怒火,再回望这整件荒唐事,他只剩下满心无奈。
“他们也没说错,合同是我自己签下的,只要他们咬死不松手,就算闹上法庭,我也没多少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