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屋子里,杨楚若双腿盘膝跪坐,就着昏暗的油灯,一遍又一遍的抄写着女戒,昏黄的光线打在她脸上,照出她一张出尘空灵的倾国容貌。
虽然是在安静的抄写着女戒,杨楚若却不由得想起那个白衣邪傲的绝色男子。
不知他究竟是什么身份?王爷?皇子?侍卫?又或者哪个大臣?
大臣可以直接排除了,后宫岂是一般人能够进入的。侍卫又怎有那般雍容华贵,睥睨天下的气度?
除去这两样,那么也就只有王爷与皇子了。
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左右,在楚国中,二十封王的,似乎一个也没有。只有尚未封王的皇子,一个二十,一个十四。
如此看来,难道他是二皇子?
如果他真是皇子的话,为何出现在储秀宫,身为皇子,他应该知道,储秀宫的女人都是皇上的女人,即便贵为皇子也不可能踏足的。他想来,应该知道她是秀女身份的吧,毕竟她身上穿的衣裳,是秀女服。
想到他身上穿的白衣,布料乃是宫中上等雪缎,唯有皇族中人才能穿得起,还有他腰间挂的那块雕龙玉佩,杨楚若越加相信,此人就算不是二皇子,也必是皇族中人。
她当时怎么会被笛声所吸引,而忘记他身上穿的衣着呢?
那盘棋,是他跟谁下的?好生厉害的棋局。
杨楚若想着想着,忽然出神,脑子里,回荡起了那盘棋子的布局。如果她还是黑子,她该怎么走呢?
“苏姐姐,你在想什么啊,都喊你好几遍了也没反应。”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杨楚若收回心思,抬头看向狼吞虎咽的宫玉秀。
“快吃,快吃啊,我都饿了一天多了,快饿扁了,算她们有点良心,总算送吃的过来了,要是再不送来,我非得饿死不成。”宫玉秀满嘴塞着食物,讲话有些含糊不清,杨楚若却是清楚的听到。
望着桌子上的几道美食,肚子咕隆一声,也是饿了,放下手中的笔,拿起宫玉秀扔过来包子,动作优雅的轻轻吃了起来。
这是杨楚若第一次在宫里吃饱肚子,虽然吃的不是很好,不过,她已然满足了。
二十遍女戒于她,不过是小事一桩,天才刚黑,便已抄好,而宫玉秀,则写得歪歪扭扭,连两页女戒都没抄到。
所幸,于姑姑也没说宫玉秀的不是,反而还温声提醒她以后规距行事,甚至还给宫玉秀专门配了一个姑姑,教习练字,差点没将宫玉秀气得摔门而去。
杨楚若极为敏感的发现,虽然于姑姑表面冰冷,对宫玉秀处罚也最多,可她对宫玉秀的关心,远远超过旁人,至少每次宫玉秀犯了过错,被处罚后,于姑姑都会寻各处理由来看宫玉秀,而所谓的处罚,也不过是让她在限定的时间内,识得几个字,又或者抄写几个字。
日一天一天的过去,乔书棋的病已然痊愈,与她们一起接受训练。
二百零九人中,就属她,乔书棋,以及容晴的才艺最为突出,其次周玉香等人,而宫玉秀无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不懂,皆是垫底的份。
当中,舞技,书画,犹以乔书棋最为厉害,让于姑姑等人大为欣赏。
而她,则是隐藏了大部份实力,居于第二。
虽然如此,她也成了众矢之的,秀女们中,除了乔书棋以及宫玉秀外,几乎人人都看她不顺眼,意图除之而后快。
也难怪众人会把矛头指向她。无论她才艺如何,只要她长了这个容貌,秀女们也会联合将她除去。何况,她如今的身份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之女。
杨楚若从未与她们过多纠缠,而是置身事外,安份做好自己份内的事,认真学习姑姑们教的第一种才艺。
让杨楚若窝心的是,长期相处以来,每当她遭到其她秀女们欺负的时候,总是宫玉秀与柔弱善良的乔书棋出手相助,不离不弃。
尽管她不需要她们的帮助,如果哪个人惹到她的底线,她自己也不会放过她们,但还是由衷的温暖。
唯一让杨楚若夜夜记挂的,便是那盘棋局以及那个白衣的俊美男子。
睡前的杨楚若,总会情不自禁的想着,下一步该走向哪儿,白子又会如何下。
只不过,她自那天过后,再也没去过那个凉亭,她来楚国是为了复仇,不想招惹太多人事。
很快,半个月便过去了。
于姑姑也宣布一件重要的喜事,谁能在一盘下了一半的棋局上,连下三个黑子而不落败,便可优先领琴,还可以得到皇上的一道令牌,凡是得到那道令牌,可向皇上任意提出一个要求。
储秀宫的秀女们沸腾了,三五成群,叽叽喳喳的谈论着。
杨楚若细细听下才知道,原来皇上最近喜欢听曲子,想从秀女中,提升一个贵人,而若是能够领琴,那么被选中的机会便会大大增高。
杨楚若不可否认的是,她心动了,这对她,无疑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且不说领琴很有可能得到皇上的赏识而提升为贵人,就说,能够得到皇上的一道令牌,便也等于拥有了一切。
这次,她志在必得,无论是谁,都不能跟她抢。
然而,当她看到那盘下到一半的棋局时,却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