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片废墟之中,一名老者缓缓的站起了身子。
他的身体佝偻,艰难地站了起来。
现在的他,早已经失去了刚才霸气凛然的样子,现在的他就是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
他的身体比起之前更加佝偻了,而且他颤巍巍的样子,让人丝毫不怀疑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他的圣杖被丢落在一边,圣杖之上的光华早已经消失殆尽,现在的伊万,就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我败了。”伊万轻轻地吁了一口气,他找了一个稍微舒服一点的地方,然后坐了下来。
他剧烈地喘息着,好半天才恢复过来了一点。
他抬眼看着陈宇,露出了一丝笑意来。
“你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你败了,这意味着你现在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权势,神力,都已经不属于你了。”陈宇有些疑惑不解的看着他,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我之所以笑,那是因为我觉得我的使命结束了,我身上的担子没有了。”伊万摇摇头:“陈宇,你不懂。”
“我既然从前任教宗手中接过了圣杖,那就说明我得为教宗负责,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教宗覆灭在我的手中,你懂吗?”
“你说的我懂,但是教宗的没落,跟你是没有关系的,一切的原因是你们真主的沉睡。”陈宇说:“神明,也会没落,况且你们呢?”
“道理我都是懂的,但你不明白我肩膀上抗着的责任到底有多重。”教皇缓缓地摇摇头:“你不知道这些年,我几乎是彻夜难眠。”
“因为我知道我所做的一切是错的,但是我却没有办法,因为这一切,都必须有人出来承担一个责任,而我就是承担责任的那个人。”
“我明白了。”陈宇叹了一口气:“以后你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是啊,我该好好地休息休息了。”伊万喃喃自语,他看着雪莉从一边走过来,手中捧着圣杖,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来。
“雪莉,你很好,你没有因为责任,而恪守心中的责任,你拯救了很多人。”
“老伊万……对不起。”雪莉喃喃自语地说:“我没有遵守我发下的誓言,我……帮了其他人。”
“你是对的。”伊万微微一笑,他用怜悯的表情看着雪莉说:“你拯救了很多人,以后……我不在了,教宗就交给你和德文了。”
“老伊万……”就在这时候,一个人影缓缓地走了过来,他不是别人,正是德文。
“呵呵,你终于来了。”伊万笑着说:“老朋友,你是来送我最后一程的吗?”
“我们其实完全没有必要走到这一步的。”德文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说:“但是我知道,劝说对你是无效的。”
“是的,劝我是没有用的。”伊万点头:“因为有些责任,我必须去承担,为了教宗的延续。”
“但是你真的没有必要把自己弄成这样。”德文叹了一口气道:“我们两个是有过节。”
“但是,我真的不愿意看到你这样,你懂吗?”
“我懂,我知道你没有恶意。”伊万轻咳了几声。
从他肺部的声音上来听,他的器官已经在慢慢的衰老退化了,这一次,他怕是活不下去了。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德文看着分方,尽管两人向来意见不合。
但是看到他这样,德文的内心也是充满了无奈。
原本伊万应该是一位优秀的教宗领导者的,但是他的执念,害了他自己。
“无话可说。”伊万缓缓地摇摇头说:“事到如今这一步,真的没有什么可说的。”
“所有的路都是自己选的,沦落到现在,不怪任何人。”
“只是德文,没有了真主的回馈,以后我们教宗该何去何从?”
德文笑着说:“没有了信仰之力回馈,我们的力量确实会大打折扣,但是伊万,我们教宗的存在,真的只依靠那些力量吗?”
“你是什么意思?”伊万有些疑惑不解的看着他。
“我是觉得,我们教宗不一定非要拥有特殊的力量。”德文摇摇头说:“相比而言,我觉得我们更像是一种传承,一种精神层面的象征。”
“所以真主沉睡不沉睡其实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即使是我们的力量消失殆尽,那我们的精神还在,不是吗?”
“你说的,似乎也挺有道理。”伊万缓缓地点点头,他喃喃地说:“原来,我一早就陷入了一个误区当中。”
“如果我不这么执着于力量,也许就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吧?哈哈,果然还是想得太多了啊。”
“可惜了,现在想重新回来,已经太迟了,我已经不能回头了。”伊万喃喃地说。
“雪莉,圣杖上的力量,请不要保留,我死之后,圣战和教宗的一切权力都归德文所有。”
“伊万,我知道,我会的。”雪莉缓缓地点点头。
“你要记着,教宗的传承并非力量,而是一种精神信仰,这个世界,如果不是刻意制造,哪里来的那么多黑暗生物?”伊万叹了一口气:“终究是因为我,太执着了啊。”
“伊万……”雪莉看着他,神情复杂,她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好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我也该去我们的真主了。”
伊万闭上眼睛,片刻以后他睁开眼睛。
他混浊的双眼里现在充满了睿智,他缓缓地站了起来,向前走去。
每一步踏出,他眼前的景色就有了变化,几步踏出,人却已经在千丈之外了。
而在目力所及的尽头,一层洁白的圣光已经出现,而他直接走入了圣光之中,然后消失不见。
教宗中的一代领导者,就此不存在。
德文默默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然后低下头,默诵圣经,然后在胸口画着十字。
教宗中所有的教徒都缓缓地聚拢了过来,他们纷纷跪倒在地上,一个个神情悲伤。
德文抓住了手中的圣杖,感受到了圣杖上巨大的力量,他的神情有些复杂。
多少年来,教宗里面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希望得到这个圣杖。
而且每一届换任,因为这个圣杖,也不知道要流多少血,死多少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