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杀了我,求你们了,快点一刀杀了我……”
广场另一侧的大殿内,凄厉无比的惨嚎声不断传来,这样的夜色中,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赵汉文也是血了八辈子血霉了,他和赵汉江,赵汉双是一起来的,前者二人几乎全都是一击而杀,早早就死了。
他虽多苟活了片刻,没想到却不是什么好事儿,留到最后,居然是用生命来承受盅教众人怒火,化解他们怨气的,简直不要这么悲摧凄凉。
活祭有多残忍,从字面上就能想象,惨嚎声持续了几分钟,才终于在一声长嚎之后,戛然而止。
陆阳叹了口气,一切……终于结束了!!
由于苗秀红是因刀兵而亡,按照苗疆的习俗,殡葬事宜一切从简。
次日中午时分,棺木下葬,苗秀红也算入土为安了。
办完了这件大事,苗寨内的盅毒教众们心弦也为之一松,傍晚时分,陆阳和阿虎坐在后山悬崖上喝茶,青青走了过来。
“陆阳,师父的事已经办完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去高武界?”
随意坐下,青青的神色平静,但语声却显的极为严肃,“师父是被高武赵家害死的,她从小将我养大,亦师亦母,这个大仇我不能不报,高武赵家,必须付出代价!”
这个代价是什么,青青没有说,但陆阳了解她的脾气,既然青青放不下,决定了要为苗秀红报仇,那么,她和高武赵家之间,就只能是你死我活,最终留下来的,只能有一个。
“我答应你,高武赵家,日后一定铲除,但现在时机还未成熟……”
轻叹一声,陆阳的脸上也浮显出冷厉之色,“报仇虽重要,但也必须量力而行,否则就不是报仇了,那是送死!”
“事实上,现在最迫在眉睫的不是找高武赵家报仇,而是苗寨中数百教众的何去何从……”
说到一半,他的话锋骤转,语声也更为凝重了,“据我所知,高武赵家的大少赵华澜此番匆匆返回高武,目的非同小可,不久之后,他再次进入世俗时,身边必将带着一支更为强大的赵家强者队伍。”
“我与赵家有过几次交手,其它的高武大族如何我不知晓,但赵家绝对睚眦必报,他们在盅毒教死了三位七星族人,绝不可能善罢甘休,一旦再次来犯,必是一片腥风血雨。”
“你我未来的战场将在高武界,日后进入那里,你也将以新一代圣女的身份,回归高武三大顶级势力之一的盅毒殿。”
“如此,世俗这边的盅毒教,也就没有了再继续存在下去的必要。”
“将教众们全都解散吧,同时把消息放出去,让所有的教众都卸武归田,至少能避过这一劫……”
“解散盅毒教,让所有的教众都……卸武归田?”
听到这番话语,青青的身形陡然剧震,瞪大了双眼怔怔地看着陆阳,整个人都茫然了,“嘶!这样……合适吗?”
“盅教一脉,本就源自高武,并不属于这里,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
陆阳摇头苦笑,语声坚决,“盅毒教众们的实力层次你也看到了,短时间内成长不起来,强行聚集在一起,目标太大,都是一些纯朴的苗民,没必要把他们扯入世俗和高武的纷争,战乱中来,卸武归田,相夫教子,有什么不好?”
说到最后,陆阳深吸一口气,最后拍板决定,“就这么办吧,你下去通知一下,明天上午,让大家收拾一下细软,日出之前,在总坛广场集合。”
“那我呢?”
青青理解陆阳的苦心,在这件事上并没有太多坚持,连苗秀红都死了,这些纯朴的苗民,拿什么去和高武大族斗?
与其让这片山青水秀的苗疆之地生灵涂炭,倒还不如让他们卸武归田……
但那是数百教众们的出路和归途,不是青青未来要走的路,见陆阳要起身,她的身形一震,脱口便问出了心头最为牵挂的问题,“盅毒教没了,我又该……何去何从?”
陆阳并未回头,转身和阿虎走向不远处的一座吊脚楼,“苗前辈走了,以后……你就跟着我!”
“呜……”
青青喜极而泣,捂住了嘴巴,这一刻,她终于又有了一种获得依靠,有了方向的感觉,不再孤独无助了……
次日一早,陆阳和阿虎从下榻的吊脚楼内走出时,总坛的广场上,数百名盅毒教众已经全都聚集完毕了。
青青就站在众人的身前,眼眶红红的,其它的教众们基本上也都是如此,看的出来,大家对盅毒教都极为不舍,突然间的遣散,一时有些难以释怀。
“苗疆山青水秀,清静之地,不应受到战火的洗礼……”
轻叹一声,陆阳将数百教众全都环视一圈,点头便接道,“苗前辈的大仇,我和青青一定会报,高武赵家的灭亡,只是早晚之事。”
“从即日起,苗疆盅毒教解散,所有的教众卸武归田,日后若有机会,我和青青会再临苗疆之地,届时,再与诸位……把酒言欢!”
说完,陆阳抱拳一拱,微鞠腰身。
数百名教众都强忍着泪水,抱拳单膝跪下,向陆阳和青青行了最后一礼,这才起身,抬手一拭眶中泪,三三两两,就此离去……
转首望去,平日里热闹喧嚣的总坛之地,如今已是一片冷清,但陆阳的心弦却为之一松,仿佛肩头卸下了一负重担,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走吧,苗疆之事已了,我们……也该死了!”
深吸一口气,陆阳向青青招了招手,转身便向下山的山道走去,“先去西陕,我在那里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然后我们便直奔上京,不出意外的话,高武赵家的人……那时候应该也要到了!”
直到此时,远处的两座峰峦之间,初升的旭日才刚冉冉升起,金色的晨晖洒落在陆阳和阿虎,青青三人的背影上,无形中衬托出一种莫名的离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