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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苏俄 轮到值班了,请假一天

“匈牙利的红色恐怖正在进一步蔓延,继包括著名作家德利·提博尔在内的十二名文艺界人士,被以叛国的罪名除以死刑后,昨天下午,原劳动青年联盟中央书记欧仁·哈勒斯等六人,也因组织反党集团,意图颠覆劳动人民党的领导而被送上断头台。另据可靠消息,原匈牙利总理纳吉·伊雷姆,已经被内务部门从家中带走......”

“咔哒”一声,关掉收音机,维克托将夹在指缝间的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随即站起身,面向窗户的方向站好,微微舒张双臂。

站在他身后的罗莎莉亚,将手中拿着的外套替他穿上,又在他转过身的时候凑过去,在他脸侧亲吻一下,说道:“下午早点回来,咱们的飞机是四点钟的。”

“知道啦,”维克托点点头,拥抱了妻子一下,这才转身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今天下午,他计划带着妻子和儿子,前往索契去度假。最近几年,联盟的福利待遇正在变得越来越完善,而作为核心领导层的主要成员之一,维克托自然也有休假的权利,不过,他按规定可以享受的假期,基本上都没怎么动用过,即便是这次去索契度假,也只安排了一个礼拜,一周后,他就得返回莫斯科,继续他的工作。

从别墅里出来,车队已经等候在庭院外的小路上了,瓦连卡迎上来,接过他手里的公文包,小声说道:“咱们去哪儿?”

“克里姆林宫,”维克托回了一句,径直走向自己的座驾。

如今的维克托,更多的时候还是在中央委员会大楼的办公室内办公,克里姆林宫倒是不常去了,与之相对应的,倒是马林科夫同志成为了克里姆林宫的常客,那栋原本属于斯大林同志专用的小白楼,按计划是要拆除掉的,但马林科夫同志又改变了主意,他在那里弄了一个办公室,莫斯科电影制片厂那边的办公室,反倒不怎么过去了。

对马林科夫同志的心态,维克托多少也是可以理解的,说实话,作为斯大林同志的法定接班人,这位部长会议主席同志,其实并不是一个很高调的人,他的优柔寡断使得他在性格上偏于保守,张扬跋扈这样的标签,是无论如何也贴不到他的脑门上去的。

至于说重新启用斯大林同志专用的办公楼,在维克托看来,这只是马林科夫同志在对外宣告,他当初就是斯大林同志指定的接班人,他接手了斯大林同志的政治遗产,而且接手的合情合法。

或许有人要问了,既然他将自己视为斯大林同志的法定接班人,那么他为什么不在斯大林同志病逝之后,立刻就将办公地点搬到那栋小白楼里去呢?嗯,这个答案嘛,可以有两个。

第一个,是可以对外公开的说辞,即在斯大林同志病逝之后的几年里,联盟的领导核心并不稳固,尤其是贝利亚存在,对联盟以及布尔什维克党的权力稳固,构成了巨大的威胁,因此,在那几年里,马林科夫同志根本顾不上这些。

第二个,则是不能对外公开的真实缘由——在过去几年中,因为联盟以及布尔什维克党内,始终对斯大林同志的是非功过,都没有一个最终的评价,因此,谁都不能确定斯大林同志留下来的,究竟是政治遗憾,还是政治债务,谨慎小心的马林科夫同志,当然不会在局势未彻底明朗之前,就贸贸然将自己的立场摆出来的。

现在呢,随着维克托在新一届的全联盟党代会上,以三七开的原则,最终确定了斯大林同志的功过是非,至少在布尔什维克党内,人们对斯大林同志有了一个基本的评判,所以,局势明朗了,马林科夫同志自然就可以安心无忧的接受那份政治遗产了。

维克托能够琢磨明白马林科夫的想法,不过他却不会介意,更不会跳出来与对方争夺斯大林同志的遗泽,实际上,政治遗产这种东西,并不是靠抢就能拿到手的。在评价斯大林同志功过是非的问题上,马林科夫的确很谨慎,很小心,他竭尽所能求稳的心态,也是很多人都奉为圭臬的政治智慧。但必须看清的一点是,在政治上过分求稳的人,往往都享受不到最丰硕的那份政治果实。

就像马林科夫同志一样,哪怕他搬进了斯大林同志专用的那栋小楼里,布尔什维克党内那些真正地斯大林支持者,也不会将他视为斯大林同志衣钵的真正继承者,毕竟他并没有在捍卫斯大林同志历史地位的斗争中,做他应该做的那份工作。

别墅的院落前,车队缓缓开动起来,沿着下坡的山路驶离列宁山。

车上,维克托背靠着座椅,闭目养神,脑子里却在想着之前听到的广播。

那广播自然就是美国人搞出来的“自由欧洲”电台,最近几天,这个电台正在频繁报道有关匈牙利的局势,以及联盟同南斯拉夫之间的军事冲突。用电台里的话说,匈牙利劳动人民党正在莫斯科的支持下,大搞红色恐怖,短短不到一周时间里,已经有数百人被以各种罪名判处了死刑,同时,在民众自发组织的游行示威中,又有数百人被军警打死,整个匈牙利已经血流成河了。

而在南斯拉夫,苏联人继炮击苏博帝察之后,又在斯洛文尼亚地区挑起了冲突,在苏联人的支持下,一伙克罗地亚民族主义分子在德拉瓦河一线,靠近斯洛文尼亚边境的山林地区,组建了所谓的“克罗地亚民族解放军”,公然发动了武装叛乱,并在两天前袭击了斯洛文尼亚的北部城市伦达瓦。

“自由欧洲”电台的报道也不能说完全都是错的,布达佩斯的确是在执行大规模的抓捕行动,在过去一周多的时间里,在匈牙利被捕,被判刑的人,可不仅仅是几百人那么简单,只不过被判处死刑的人,铁定是没有那么多的。而“自由欧洲”电台所没有掌握的一条讯息是,纳吉·伊姆雷并不是被控制起来了,而是被执行了死刑,他和他的助手以及几名主要追随者,已经在三天前全部被吊死了。但将纳吉等主要的激进改革派成员处死这件事,却不是莫斯科鼓动的,相关的命令是由匈牙利劳动人民党书记格罗,以及匈牙利现任总理安德拉什·赫格居什联合下达的,他们在下达相关的命令之前,甚至都没有同莫斯科通过气。

另外,在苏军的配合下,他们不仅纵火焚烧了《自由**》的编辑部大楼,还冲入市委机关,残忍杀害了包括市委第一书记麦泽·伊姆雷在内的一大批市委干部。

曾经的捷尔任斯基同志曾经说过,对付白色恐怖最有效的方法,就是采取更加残酷的红色恐怖,所以,作为布尔什维克党中央的第一书记,维克托完全支持劳动人民党在全匈牙利范围内,执行紧急状态,并在各主要城市采取为期一周的宵禁措施。

至于说苏南冲突的问题,“自由欧洲”的报道似乎也没有什么错,南斯拉夫西北部地区出现的克罗地亚民族武装叛乱,的确是得到了联盟方面的支持,至少那些人的武器是由联盟提供的,他们的一些物资补给,同样也是由联盟提供的。

不过,更加真实的情况是,在为那些克罗地亚民族主义者提供支持和援助的,并不仅仅只有联盟这一方,那些人的背后,还有来自于意大利人和法国人的支持。

欧洲的地缘政治问题之所以复杂,就是因为这里的国家太多了,你挨着我,我挤着他的,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想法,都有自己的利益诉求,因此,即便是美国人,也没办法将西欧各国拧成一股绳,让他们齐心协力的朝着一个方向使劲。

意大利人憎恶着南斯拉夫,毕竟南斯拉夫刚刚从他们的身上割走了一大块肉,领土的争端在两国之间所制造的隔阂,并不是美国人能够消除的。至于法国......南斯拉夫人想要搞出来的所谓大南斯拉夫联邦,不仅对联盟来说是一个地区性的威胁,对法国人来说同样也是如此。一场二战,法国人好不容易将德国人缴了械,自己刚有机会重返欧洲霸主的地位,巴黎又怎么能允许地缘范围内再出现一个新的挑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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