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即便是与军事领域相关的某些前沿技术,如果在短期内看不到实现的可能性,联盟同样也不会给予太多的重视。比如说在维克托前世的时候,美国鼎鼎大名的f-117隐形攻击机,按照美国人自己的说法,隐形战机这一概念,是由洛马公司的总工程师本·里奇提出并加以实现的。但在实际上,隐形战机的概念,最早却是由苏联物理学家彼得·乌菲姆采夫最先提出来的。
只不过彼得·乌菲姆采夫在提出这一概念的时候,只是建立起来一种对电磁波在物体表面反射的数学分析方法,并没有拿出更加实际的东西来,结果,他的论文就公开发表在了普通的科学杂志上,既没有得到苏联方面的重视,也没有得到进一步研究的机会。结果,十几年之后,他的论文却获得了美国人的高度重视,并直接运用到了战机设计方面,最终促成了f-117隐形攻击机的面世。
幸运的是,“Лk-1”移动电话技术总归是与军事技术相关的,而且,这项技术自从研发成功以来,就得到了联盟科学技术部门的高度重视,它属于是马林科夫同志所领导的特别委员会重点关注的电子研发项目之一。
至于说沃罗涅日通信研究所与瑞典爱立信公司之间的合作,也是得到了莫斯科许可的,其实,因为在对待美国问题上的相同立场,联盟在过去两年里始终都与瑞典相处的不错,而作为瑞典国内首屈一指的大型企业集团之一,爱立信也一直在与联盟展开合作。当前,联盟正在淘汰旧有的人工电话交换机,以更换全自动的纵横式电话交换机,这项业务就是由爱立信在处理的,联盟所购置的成套纵横式电话交换机,都是从爱立信公司购买的。
有趣的是,在过去一段时间里,随着美国联合一系列的西方国家,在国际上采用军事、经济、政治等诸多手段,进一步孤立联盟,联盟与瑞典、芬兰两个国家之间的贸易关系,却正在逆势而上,双方的往来互动越来越频繁,联系也越来越紧密。
就拿缝纫品和呢绒这两种进口物资来举例,在战争爆发之前,联盟主要是通过国际贸易来购置这两项短缺物资的,当时,主要的进口市场就在西欧各国。而随着卫国战争的结束,西欧的市场在过去几年里逐渐恢复,联盟在购置缝纫品和呢绒的时候,重新开始依靠西欧各国的供给,当然,在进口国家的名单中,又增加了澳大利亚和新西兰这两个国家。
不过,随着美国人开始环绕联盟“筑墙”,从西方国家输往联盟的各类进口物资都受到了限制,尽管缝纫品和呢绒都算不上是战略物资,也不是紧俏的稀缺物资,但因为贸易渠道的萎缩,物资供应自然也受到了限制,所以,两类物资的进口量在过去几个月里出现了明显下滑的迹象。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瑞典和芬兰的作用便逐渐显现了出来,它们凭借着自身在国际站位中的特殊选择,开始在联盟与西方国家之间,扮演起了一个中介桥梁的角色。它们从西方国家手里购买联盟紧缺的物资、设备,然后再将其销售到联盟手里,随后,再从联盟手里购买相应的出口物资,销售到西方国家去。
实事求是地说,如今的联盟并不贫穷,相反,如果仅从国际货币的角度来考虑的话,联盟其实是非常富裕的,至少莫斯科掌握着大笔的黄金这一点,是包括美国在内的任何一个国家都无法忽视的。
就维克托所了解到的情况,当前联盟手中所持有的黄金已经超过了两千八百吨,这是联盟历史上黄金储备量的一个最高峰值。当然,或许有人会说,联盟当前所掌握的这些黄金储备里,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从东欧,尤其是德国掠夺来的,但现实是,在卫国战争中,德国人带给联盟损失,根本不是联盟从德国获得的那些黄金就能弥补的了的。
其实战后重建工作开始以来,尽管联盟不得不耗费大量的黄金来购置包括粮食在内的各类大宗物资,但总体而言,在过去几年里,联盟黄金储备一直都是上升的,换句话说,联盟在过去几年中虽然在国际市场上花费了大量的黄金,但其黄金储备不仅没有降低,反倒是在持续的增长。之所以出现这样的状况,主要还是因为联盟在过去两年里,陆续在乌拉尔山以东地区,发现了一系列的大型金矿有关。
是的,一场卫国战争的确是给联盟带来了巨大的损失,但当初为躲避战争而执行的东迁政策,也的确为联盟东部地区的开发,奠定了一个良好的基础。尽管而卫国战争结束之后,联盟内部偏向东部开发的声音被削弱了不少,但总体来说,联盟对东部地区的投资力度,相较于战前来说,还是有了很大的提升。与此同时,一些丰富的矿藏,也在过去几年里被相继发现。
就拿雅库特南部的阿尔丹金矿来说,这个金矿是前年才被发现并正式开采的,它也是过去两年中,联盟在西伯利亚地区发现的十三处金矿之一。就在去年一年,阿尔丹金矿就开采出了将近三十万盎司的黄金。也正是因为存在这些陆续被勘探出来,并进入开采阶段的黄金存在,联盟才敢于在国际上宣称,联盟的黄金产量有望在下一个五年计划期间,提升到年产三百吨的水平上。
这里所讨论的还仅仅是黄金这一项,石油还不在讨论的范围内,毕竟联盟现在还掌控着匈牙利和罗马尼亚的油田,再加上自身所拥有的几处油田,联盟的石油资源其实也是出口换汇的一项。
所以,从根本而言,联盟的手上其实不缺少硬通货的,如果国际市场的交易渠道畅通,联盟当然也不缺乏购买紧俏物资的货币,现在,即便是美国人试图卡死联盟的外贸渠道,截断联盟在国际市场上的贸易渠道,但一方面美国人还垄断不了全世界的贸易,另一方面,即便是在西方国家中,也有大量愿意为了钱而挺身冒险的人。
若是套用马克思在《资本论》中的概述,就是: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如果有10%的利润,它就保证被到处使用;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若是用直白的话来讲,就是政治只能引导商业活动,但却很难对商业活动构成绝对的限制。
基于此,在过去几个月的时间里,尽管包括美国在内的诸多西方国家,同联盟之间的贸易往来下降了许多,但联盟同瑞典、芬兰之间的贸易往来,以及西方各国同瑞典、芬兰之间的贸易往来,却骤然翻了几番,这一切的背后隐藏着怎样的故事,相信任何人都能想象的出来。
当然,站在维克托的角度,他其实并认为瑞典、芬兰两国的做法,是真正对联盟有利的,如果可能的话,他更希望联盟能够经受住来自“铁幕”所造成的贸易压力,从而迫使莫斯科在经济政策上做出一定的变革,至少要改变过去那种过度重视重工业,却忽视了轻工业,乃至于漠视了农业的经济政策。
对于任何一个国家来说,来自外部的压力都是推动其国内实施改革的最佳推动力。如果联盟无法从国际市场上购买到足够的粮食,足够的日用消费,那么迫于无奈,莫斯科必然是需要改变旧有的政策,以增加在农业以及轻工业等领域的投资,以解决相应的物资匮乏问题。可是,只要类似瑞典、芬兰这样的国家存在,那么莫斯科就意识不到那种紧迫感,也不会积极主动地调整经济政策,克里姆林宫会产生一种惰性,认为联盟匮乏的物资始终可以通过瑞典、芬兰这两个国家获得。
长此之外,日用品和粮食短缺的矛盾,将始终在联盟内部存在,换句话说,联盟对西方国家的依赖将长久的维持下去,这种依赖,这种矛盾如果长久维系下去的话,总有一天会爆发出来的。这种矛盾现在对联盟来说还不是致命的,但是等到将来自动爆发的那一刻,它或许就会变得极其致命了。
从离开莫斯科到列宁格勒任职,尽管时间并不算很长,但维克托的思想却似乎正在发生着快速的变化。在列宁格勒的这段日子里,他每天所考虑的不再是那些高屋建瓴的问题,而是联盟地方工作中时时刻刻都能涉及到的实际问题。他开始真正的接触到务实工作,列宁格勒人缺少什么,需要什么,渴求什么,列宁格勒的企业经营的如何,集体农庄运转的怎么样,基层的党员干部在想些什么,有什么不满等等等等,这些都是他每天都能接触到的东西,所以,他日常所关心的东西,也自然而然的随之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