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修还有些懵懂,但对于静瑜的话,他从来是不会反驳或者抗拒的,因此只点了点头:“公主姐姐说如何做,予修如何做。”
静瑜闻言嗯了一声,也不再说什么了。
手里的热水慢慢变成了温水,静瑜安静地将一杯水喝完,将杯子放在一旁,沉默地托腮看着眼前的战局。
锦墨一人对打两个,实力应该算是旗鼓相当,不会那么快分出胜负,一轮试下来至少也要半个时辰。
因为他们都是孩子,自然不可能如顶尖高手那般激战个三天三夜,他们的体力也吃不消,所以半个时辰是极限。
穿着一身黑衣的容陵走过来的时候,脸依然是一副于人前冷漠桀骜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他心底的情绪,而方才在书房出现的刹那失态,此时也已经完全从那张俊美而棱角分明的脸消失殆尽。
再也看不见一点异样神色。
迈步走过来时,他看也没有看一眼庭院里试的三个人,以及站在一旁等待的那些孩子,而径自拾阶而,走进凤鸣宫内殿,重新拿出了一个手炉。
“天气很冷,公主殿下玉手娇贵,别冻坏了。”他说着,把手炉放到了静瑜的腿,竟是直接拿着她的手放在暖炉。
这样的动作,明显是冒犯僭越。
漪澜和予修都在看他,心里同时浮现一个想法,这个人又在找死了。
是的,虽容陵才进入东宫不到一年,在漪澜和予修以及其他所有孩子心里,似乎一直在做一些找死的行径。
明知公主最厌恶旁人靠近她,不得允许,更不允许任何人跟她有肢体肌肤的贴近,但是这个容陵却三番两次自找死路,一次次被罚也不长记性。
“本宫刚才不是让你去打扫东宫内外的雪?”
静瑜的声音很淡,淡到听不出任何情绪。
容陵道:“我不想抢了宫女的差事。”
东宫很大,坐落着十二座宫殿,需要打扫的地方多到数不清,如果仅凭着容陵一个人,大概一个月也打扫不完——当然,这些都是他人的以为。
如果他真想去做,不出一个时辰能让东宫内外干净一如没下雪之前,但是诚如他所说,这些应该是宫女的事情,如果他代劳了,那些宫女又要做什么?
静瑜性情跟一般孩子不一样,身边除了漪澜贴身伺候生活起居之外,不允许任何人再进入内殿伺候,东宫的宫女们——即便是一等宫女,也只能做一些传膳和打扫之类的活。
对于这些宫女来说,她们存在的作用是干活,如果没活可干了,她们还留在宫里做什么?
诚然,这些事都是容陵自己的想法,在予修和漪澜看来,他却是在公然违抗公主殿下的命令,并且还大胆地找了托词。
“不想抢了宫女的差事?”静瑜嘴角弯了一下,“可是如此一来,是公然违抗本宫的命令了。”
容陵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底情绪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