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目养神半个时辰之后,静瑜睁开眼,嗓音倦懒地道:“予修去了风大学士府?”
“是。 ”答话的人不是漪澜,而是不知何时到来的霁月,“但是小世子只进去了不大一会儿离开了。”
静瑜淡淡一笑:“那么不消片刻,他应该会进宫来了。”
霁月微默,随即有些好地道:“主子能预料到小世子的举动?”
难道是因为相处时间久,所以对对方了解甚深,能轻而易举猜透对方的一举一动?
静瑜但笑不语。
霁月于是也没再多问,安静地候在一旁。
春风拂过,桃花瓣如雨落下,芳香弥漫。
真是一年春光好。
如果没有外面的风声鹤唳,没有平静透着肃杀的气氛,这里真的算得是一片与世无争的桃花源。
小半个时辰之后,果然有宫人来报:“宸王府小世子求见陛下。”
静瑜唇畔轻扬,眉眼清贵如画,淡淡言语:“让他过来。”
“遵旨。”
宫人领命而去。
摄政王自请幽禁于宸王府,等待女皇陛下查清事实真相,而在此之前,若按照律法,则宸王府小世子也该一同幽禁,不得随意离开王府。
但是静瑜对于摄政王涉及谋反一事始终抱着模棱两可的态度,没有直接定罪,甚至没有发怒的迹象,让人有些摸不清她的态度和想法。
而轩辕予修自小跟在女皇陛下身边,虽然五爪龙纹玉佩一事因他而起,但女皇陛下没有下旨治他的罪,甚至问都没有问一句玉佩的来历,以至于旁人也无法判断陛下的心思。
予修依然在书房念书,今天午下课之后才得知朝堂发生的事情,知道自己的父王和娘亲被幽禁在宸王府,身还挂着意图谋逆的罪名,一时大惊。
而旁人指控父王的罪名之,有一条是跟风大将军有关,但是风大将军在朝堂曾替父王辩解过,所以予修才第一时间想到要去找风大将军。
但是去了大学士府,见到了风大将军和自己的太傅,予修才知道自己情急之下找错了方向。
他最应该找的人是女皇陛下,因为只有女皇陛下才能决定父亲的生死,也只有女皇陛下有能力还父王的清白声名。
“予修参见女皇陛下。”月牙白锦袍少年远远的跪了下来,恭敬的叩首行礼。
静瑜偏首,淡然轻笑:“予修,今日怎么如此生疏?你以前不是叫朕女皇姐姐吗?”
此言一出,少年当即红了眼眶,白皙如玉的脸越发苍白无色。
抬起眼,他目光里流露出些许无助和惶然,“君臣有别,予修不敢越矩。”
从他的语气和表情之,能轻而易举看出这个少年在须臾之间所遭受到的打击,情绪波动太强烈,心里的不安和焦灼几乎将他淹没。
静瑜淡道:“遇事沉着,波澜不惊,才是帝王之风范,风太傅没有教过你?”
予修微震,下意识地垂眼:“太傅教过……但是请女皇陛下明察,予修没有,从未想过要登临帝王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