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锦舒与安如鹤又并肩前行了一阵子,副将前来唤人,安如鹤便去处理公务了。
回到繁锦阁,这里一如当初离开时的模样,被打扫的一尘不染还被放上了鲜花点缀。
安锦舒看着那花不由笑了,阿娘果然疼她,知她喜欢在屋中插鲜花,都提前为她准备好了。
“小姐,这是什么啊?”
安锦舒还在四下打量,红鲤却观察着妆柩疑惑出声。
阿梨先一步凑过去惊咦了一声:“小姐何时来的这么多稀奇的小玩意?”
安锦舒凑上前去,看着妆柩上的锦盒一时也是满头雾水。
金丝锦盒内装着大大小小的小玩意。
皮影娃娃,木雕小人偶,小拨浪鼓,九连环......
安锦舒见过的未见过的这匣子中皆有。
“会不会是大少爷送的?这些皆是小孩子的玩意,难不成是小姐小时候玩的?”阿梨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安锦舒也觉有可能,但是既是小时候的玩意为何看上去如此新?
安锦舒拿起那个木雕人偶,这人偶看上去为何如此眼熟?
“红鲤姐姐可记得我小时候玩过这些玩意嘛?”安锦舒并无印象,红鲤比她大一些,想来是有些印象的。
红鲤却摇摇头:“奴婢并不记得小姐何时玩过这木雕人偶。”说着她拿起那匣子中的皮影娃娃:“还有这个,奴婢不记得小姐小时候夫人给小姐买过这个皮影。”
“那就奇怪了,东西放在我屋中总不能是凭空出现的吧,阿梨,你且去问问兄长,看是不是他放的。”
阿梨点点头。
“小姐接下来有何打算?可要去盛国公府?”红鲤轻声问道。
安锦舒想也未想便道:“不去。”
虽说她延迟婚期一事有些不妥,可并非是蛮不讲理,对方先来瞧她,她在提礼登门,两件事并不冲突,调换过来意义却变了。
于礼她一个女子上赶着去盛国公府本就不妥,于情受伤养病者是她,她病好归家应是盛国公府的人来探望她,何时轮到她去登门拜访了?
对方先来瞧她方显重视,她先去盛国公府像什么样子。
眼下屋中只她主仆二人,红鲤垂眸沉思一下迟疑道:“说起盛国公府,奴婢有句话想与小姐说,还望小姐莫要怪罪奴婢。”
安锦舒看她一眼有些好笑:“红鲤姐姐怎么突然一本正经了,说便是了。”
“想来小姐知晓盛国公府来了位表小姐吧。”红鲤幽幽说着。
安锦舒摆弄匣子小玩意儿的玉手一顿,抬首看向红鲤:“红鲤姐姐对这个表小姐不放心?”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这位表小姐两年前去的盛国公府,可她知晓这件事时却是两年后了。
三个月前顾瑶去国安寺寻她,与她说起宫里的百花宴,容贵妃喜爱芙蓉,特给世家下了帖子,但凡家中有女眷的皆邀入宫中赏花。
据顾瑶说当时盛国公府去的是谢氏,这本没什么,可谢氏旁边带着的人却成了众世家议论的对象。
顾瑶那日也去了,自是看到了谢氏身旁的人,打听过后才知道对方是盛国公府的表小姐,她本以为对方是来京都玩的并没在意。
可是这世家女眷最是清闲,人一闲暇就爱搬弄是非,只一会子功夫便把那谢氏带的女子身份打探清楚了。
顾瑶一听这还得了当天就去了国安寺把听来的消息说给了安锦舒。
人两年前就到了京都,可谢氏却把人藏在府内一直不露于外人,直到盛怀安守孝期满就迫不及待的带着人四处晃悠,虽然打着带人散心的幌子,可大家也都不是傻子,多半的人还是能品出其中意味的。
安锦舒不知晓自家娘亲是否知晓这事,或是知晓了却并不在意。
她娘自嫁过来家中便清净,没那么多腌臜事,唯一一个李姨娘还是她爹醉酒意外得来的,中间因李姨娘家中无势力,安念身子骨不好常年在外也不常在眼前晃,后来安念事出李姨娘被降责直到现在还在庵中。
所以她娘真的可能以为盛国公府这位表小姐无法威胁到她,所以根本不放在心上,以为对方像李姨娘一样翻不起来风浪所以提都未与她提。
她想在等一年除却安家事未了之外还有一部分原因因为这个,她相信盛怀安,可是两人在一起并非相爱就可以。
自她知晓这件事直到如今盛怀安来国安寺见过她两三次,可一次也未提及过这个暂住在他家的表妹。
安锦舒也没有过问,她不会主动问起,这种事情本就应该盛怀安主动与她交代,她若问起难免大家都难看。
“这表小姐明知小姐你是盛大人的未婚妻子,却一次也未登门表过态,奴婢以为小姐还是需要多多留心。”.?
安锦舒挑挑眉,转了转手中拨浪鼓,听着拨浪鼓发出的悦耳之声她盈盈一笑。
“我相信怀安哥哥,何况感情一事本就不能强求,能与怀安哥哥喜结良缘自是我的福气,如果不能.....那便是我没这个福气,何况我若是要计较也得是对方做了出格之事,若事事都计较你家小姐我得多小心眼子,许对方真的只是暂住并无恶意也说不定呢?”
安锦舒把手中拨浪鼓放下:“行了,以后莫要提这事了,有些事我们光猜测是没用的,是牛是马,自有出来遛的时候,届时便什么都明了了。”
红鲤哦了一声,她家小姐都这么说了,她一个奴婢自是不能再多说了,好在自家小姐心头有自己的思量,而不是盲目的信任。
而红鲤不知晓的是,安锦舒若是寻常女子,自是无法忍受这等事情,毕竟谁能容忍未来夫君与旁的女子日日夜夜住在一个檐下。
可偏安锦舒不是旁的女子,她相信盛怀安,她也相信他没有向她提及定是有他自己的道理。
她只需看日后便好了,如果他能拎得清,那就算有十个表妹又何妨。
如若他拎不清,那这个婚她自也没必要结。
怀疑她人只会叫自己劳财伤神,她不想那样作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