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府厢房内,木蓉蓉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躁的来回乱转。
她身后的婢女莲花见她这般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小姐,我们直接去跟老爷交代清楚吧,这事瞒不了的。”
“不行不行。”木蓉蓉摇头,口中不停呢喃:“爹若是知晓了,定要打死我。”
“可是小姐......”莲花还想在劝,结果木蓉蓉却奔到柜子边拿起一块锦布开始打包金银财宝。
莲花大惊失色她没想到木蓉蓉竟打算逃跑,这会不会有些太过杞人忧天了,她上前拦住对方:“小姐这是做什么,事情都还未被发现,何况小姐你如何能丢下太守府逃跑,你往哪里跑啊。”
“我没有要逃跑,我就是出去躲两天,快!你快把我那支荷花玉簪子拿过来,那簪子昂贵,路上若无钱财了还能当掉换点盘缠。”
木蓉蓉此刻满脑子只有“躲出去”三个字,莲花不知晓这件事情败露的严重可是她知道。
若非顾长铭擅自行动,她岂能如此被动,对方若按她的法子行动,此刻她又何须惧怕。
她心头一直萦绕着一种不祥预感,这个感觉就像大祸临头前的预感一般,叫她如溺水之人找不到浮木,心中慌神,性情自然暴躁。
见莲花没有动静她面孔骤冷,一改往日淑慧阴沉着脸不悦道:“你是未听见我得话吗?把我得荷花玉簪子拿过来!”
莲花哪里见过自家小姐这般模样,不敢忤逆她的话,匆忙去柜中匣子里找到那簪子递给她。
打包好了包裹,木蓉蓉拉住莲花的手交代她:“我先走了,我爹若来找我你就说你没见过我,可知晓。”
莲花满眼不敢置信望着她:“小姐不打算带奴婢一起走?”..??m
“我如何能带你,你得留在府中替我稳住父亲,若事情未暴露,过不来几日我便回来,若暴露了......”
木蓉蓉眼神含了泪光期许望向莲花:“你应该知晓如何做吧,莲花。”
她握住莲花的手,强忍泪意,好似她非常不忍心却不得不为:“我平日里待你不薄,你会帮我的对吗。”
莲花浑身一阵颤寒,她清秀小脸瞬间煞白毫无血色,眼中除了不敢置信便只剩下死气沉沉的绝望。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木蓉蓉这是放弃她,叫她去做替死鬼呢。
可作为丫鬟,命本就是主人家的,她又能如何呢,她只是心寒与想不明白,明明她自小就跟着小姐,小姐为何却能这般轻易就放弃她。
见莲花满目踌躇与愁容木蓉蓉以为对方是不愿意替她去认了罪行,她退后一步痛心疾首瞥着她,再不复往日主仆情深。
“平日里丫鬟里边我待你最好,与你情同姐妹什么好东西都紧着你,今日只是叫你替我稳住父亲,然后东窗事发替我稍稍担责你都做不到,你太叫我寒心了。”
木蓉蓉声音生冷,冻得莲花周身颤抖瘫跪在地,她不知何时眼睛都哭红了满脸泪痕凄惨至极。
莲花抓住木蓉蓉裙角苦苦哀求她:“小姐,求你别丢下奴婢,我愿意为小姐当牛做马,奴婢什么都能为小姐做,小姐带我走吧。”
“什么都能做?”木蓉蓉眼神一黯温声温气弯腰拍了拍莲花的脸,眼波流转对其面庞上的细腻肌肤摸了又摸。
莲花被她摸得浑身冒出细细鸡皮疙瘩,想要躲闪可下一瞬木蓉蓉的手却死死捏住了她的脸颊。
莲花惊悚呜咽一声瞧着曾经淑慧端方的木蓉蓉此刻宛若索命的恶鬼,她惊惧的瞪大了眼。
木蓉蓉死死盯着莲花那惊恐万状的眼语调平缓一字一顿冷声道:“既然你什么都能为我做,那你便替我去死吧。”
“啊。”莲花身子被大力一甩,钳住她脸的手已经抽了回去。
“我没功夫与你在这里闲扯,你若不按我得话去做.......你好好想想你弟弟”木蓉蓉看向地上的莲花威胁道,虽是笑着,可那笑意叫人害怕。
莲花听木蓉蓉说她弟弟,顿时什么都不想了,一把抱住木蓉蓉的脚:“我替小姐去认罪,求小姐不要伤害我阿弟,他还那么小。”
“你......”
突然木蓉蓉的话顿住,她僵着脸直勾勾望着屋门,下一刻一道身影便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屋门口。
黑昼未给对方反应的时间,闪身上前直接一掌劈在木蓉蓉脖颈之上,木蓉蓉眼睛瞪得极大呼救之声咽于嗓间,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莲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她鼻子抽了抽,眼泪都被吓了回去,她眼神飘忽不敢去看黑昼的样貌,下一刻她恐惧的匍匐在地上一个劲的颤抖着,声泪俱下求黑昼饶她一命。
黑昼没有对她动手的打算,蹲身扛起不省人事的木蓉蓉只给她道了句:“管好你的嘴。”
说罢就消失在屋中。
莲花在原地怔愣了好一会,才突的反应过来木蓉蓉被贼人绑走了,她站起来就往屋外跑,却在刚要喊救命时被人自后面一掌给劈晕了过去。
黑昼瞧着地上翻白眼的莲花眼神冰冷:“本想放你一命,偏你不识好歹。”
黑昼来的快去的也快,待院门被踢开时,黑昼已扛着人消失的无影无踪,有夜色做掩护,根本无一人发现他以在院内一进一出宛若出入无人之境。
安如鹤黑沉着脸跨入院内,他身后木太守与太守夫人皆战战兢兢跟着,一个字都不敢反驳。
直到安如鹤大刺刺进入了木蓉蓉院子里,木太守这才壮着胆子的开口:“那个,这乃小女闺阁,大人这般贸然闯入,怕是不合礼数.......”
可安如鹤根本不搭理他,四下打量起来。
木蓉蓉的院子并不大,因天色渐晚,院内并无闲杂人等,四周一片静谧,屋中也不曾有灯光亮起,他心头觉得有些不对劲,转脸询问那木太守。
“令千金喜爱黑暗?”
木太守矢口否认:“小女最是怕黑。”
“哦?”安如鹤顿时来了兴趣,瞧着那黑漆漆的屋子讥讽道:“这般夜色令千金都不舍得点灯,难不成堂堂太守府连二两油灯钱都没有吗?”
他话一出木太守也发觉了不对劲,周氏提了裙摆匆忙跑上前去,捞了门帘朝屋内喊道:“蓉蓉?蓉蓉你在吗?”
可回答她的乃一片死寂,连回音都无。
她心头恐慌有不好之预感,她厉声叫下人点了灯把屋内照的明晃晃的。
只见屋内器物齐整,床铺整齐,没有打斗与被人翻找的痕迹,安如鹤眼睛在屋内打量一圈,然后眼尖的看见桌下掉落的东西。
他上前拾起那东西搁于桌上,是一个沉甸甸的包裹。
打开来,满当当的珠玉金银,其中还掺杂着女儿家的首饰与簪子,收拾了这么一堆东西,显而易见其主人是打算跑路。
安如鹤只瞄了一眼木太守,当即下令把人抓了起来,根本未给其辩驳的机会,堵了嘴带着二人就出了太守府,往衙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