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不出是夏侯随珠所料,第二天府上姬妾来给她请安的时候,眼神就跟刀子似的,个个紧绷着脸。
“听闻昨儿个姐姐喜酸,姐姐嫁进来也有些日子了,不如找个大夫把把脉?”
庄心燕昨天听说了夏侯随珠喜酸,就猜想着是不是怀孕了,今儿特意嘱咐丫鬟做了几样糕点,都是用酸果制成的。
这话一出,在场的姬妾都愣住了,难不成太子妃有喜了?
这么多年慕夙离的府上还从来没有过一桩喜事,哪怕是个庶出的女儿,将来进了宫,至少也是公主的头衔,太子妃要是怀孕了,要么就是嫡长女,要么就是嫡长子,若是嫡长女倒也罢了,若是头一胎就是嫡长子,那太子妃的地位可就无人敢动摇了。
“有劳庄侧妃惦记了,这点小事就不必劳烦太医了,本宫的身子子个人知道。”
夏侯随珠单手撑着下颌,胳膊肘搭在了桌子上,慵懒随意的听着诸位的聊天,忽略了一个个如刀似的眼神。
从她坐上太子妃的位置开始,就注定了要走条路,一路上的敌人肯定少不了。
她们无非就是想知道夏侯随珠到底有没有怀孕,就算没有,日日承宠,也只是迟早的事。
莲贵妾敛眉低着头,嘴角翘起讥讽似的笑。
“太子妃,宫里来人了。”
夏侯随珠挑眉,眼看着是皇后身边的莫姑姑来了,而且脸色有些不太好。
“奴婢给太子妃请安。”
“姑姑不必多礼,姑姑今儿怎么有空来府上,可是母后有什么吩咐?”夏侯随珠撑起脸上的笑容,对莫姑姑还算是客气。
“娘娘请太子妃即刻进宫一趟。”
夏侯随珠不明所以,只当是前几日慕夙离说的,是为了慕梨的事找她商量法子,点点头,“姑姑稍等片刻,本宫去换件衣裳。”
莫姑姑应了。
“既然娘娘有事召见,那我们就不打搅了,明儿再来向姐姐请安。”庄心燕眼中是一闪而逝的得意,行了礼才退下,倒是装的有模有样,只是做个莫姑姑看的。
“庄侧妃请留步。”
莫姑姑忽然叫住了庄侧妃,“娘娘有旨,往后太子府的琐事还请庄侧妃分担一二,减轻太子妃娘娘肩上的重担,毕竟太子妃娘娘还不是很熟悉南曜的规矩。”
庄心燕愣住了,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一个惊喜砸在自己的头上。
“是,臣妾绝不辜负娘娘。”
夏侯随珠蹙眉,似乎哪里不对劲,按理来说皇后是求自己,怎么会把管家的权利交给了庄心燕呢,以往如果没有太子妃就罢了,庄心燕身份最高,但皇后现在这么做,将夏侯随珠的颜面至于何地?
“娇莺姑娘照顾殿下本就分心乏术,难免有照顾不周之处,庄侧妃是国公府之后,又入府一年多了,理应掌管太子府上。”
夏侯随珠淡淡的开口,无论是谁掌管这个府邸,她都没有任何意见,甚至是很乐意不沾手,但别人不尊重自己,又是另一码事。
庄心燕腰杆子立即挺直了,“心燕不如姐姐会讨殿下欢心,但能为殿下分担,是心燕的福气,姐姐就安安心心的伺候殿下吧。”
瞧瞧,才这么一会的功夫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
夏侯随珠嗯了声,去换了件衣裳,灵香不忿,“皇后娘娘一向都不管事,为何会突然插手太子府的事,这不是存心让您难堪么。”
“事有蹊跷,出去打听打听。”
“是。”
一个时辰后,夏侯随珠跟着莫姑姑入宫,莫姑姑进门很快又出来,“太子妃稍等片刻,娘娘这两日身子不便,这会睡了还未醒。”
想惩罚自己就直接说,又何必找出这么多理由,夏侯随珠心如明镜,但却不点破,“不急,本宫可以等。”
烈日当空,夏侯随珠的小脸被晒的发红,干脆直接走到了廊下,这一等少说也要两个时辰,她才不会让自己受苦呢。
莫姑姑脸色微变,“太子妃,这……”
“姑姑的意思是让本宫在烈日下暴晒,还是母后的意思?”夏侯随珠挑眉,斜了眼莫姑姑。
莫姑姑噎住了,“奴婢不敢。”
夏侯随珠冷哼,没理会莫姑姑,别人敬她一尺,她便敬人一丈,若是有人欺负她,夏侯随珠可不会惯着臭毛病。
“太子妃,这么巧。”
宸王妃临裳掩嘴笑了笑,“之前还念叨你呢,得了些瓜果,刚才让丫鬟给太子府送过去了,这是新育出的品种,味道不错,尝尝。”
夏侯随珠站了半个多时辰,嗓子都快冒烟了,伸手就挑了一块放入嘴里了,“宸王婶,这瓜味道不错,好甜。”
莫姑姑看着两人一唱一和还吃起了瓜果,心里堵得慌,这两人也太放肆了。
在南曜,临裳唯一能看的过眼的人就是夏侯随珠,夏侯随珠当初救过慕婧的命,两人又都是从异国而来,所以临裳对夏侯随珠十分照顾,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了眼。
“这几日母后身子不适,这会睡着了,我不忍心打搅,多等了一会。”
临裳了然,拉着夏侯随珠坐在了廊下,一边吃着瓜果一边闲聊,声音不大,但里面的人又能听得很清楚。
“娘娘,要不要奴婢出去支开宸王妃?”
皇后对临裳的印象极差,慕婧远在大雍,皇后鞭长莫及,就将这份恨意加注在了临裳的身上。
“不必了,去把小厢房收拾出来,今儿让太子妃住下,宸王妃迟早是要离开的,不急。”
皇后手里捏着算珠,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
“也不知是谁捅漏了消息,说皇后要接回了空小师父,想让北冥大皇子带人离开,事情败露皇上多加了不少侍卫看管着寺那边,皇后可不就是病倒了,八成认为这件事是你从中作梗。”
临裳嘴角勾起,想放慕梨走,也得看她答不答应,没要了慕梨的性命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夏侯随珠恍然,脑海中下意识的就闪过了娇莺的脸,这件事很隐秘,极少有人知道,娇莺就是其中一个。
敢情皇后是来兴师问罪的,夏侯随珠心中有数,“一会劳烦王婶出宫以后给大皇兄捎个口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