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何大龙,焦华颇为玩味地点了点头,告诉丁方才说何大龙想弄死他一百遍的心都有,只不过现在人家已经走上了正道,不屑于干那些不上谱子的事,
“他何大龙要是能走正道,那我就是社会的正义之士。”丁方才根本就不相信,他冷笑着说道:“焦华,你就别再掩饰了,是何大龙在背后整我的吧。”
“你怎么转不过弯來。”焦华摇头叹息后笑道,“替人打工不如自己当老板啊,以前我是在何大龙手底下混,对他也算是忠心耿耿,而且何大龙对我也不薄,前两年他蹲进去的时候,还把手里的好多事都托付给了我打理,那是对我信任,我心存感激,不过人嘛,总归是这山望着那山高,在帮何大龙打理摊子期间,我觉得自己完全有能力开创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就在前不久,何大龙重获自由,我也就把他的摊子交还了过去,并向他提出要出來单干,何大龙同意了,拿出三百万给我作为报酬,也作为我搞事业的起步资金,可是丁老板你知道,这年头想干点事不容易,三百万根本就撑不起场子,打理点关系可能都不够,就说你那ktv的经营,只是公安那块,上上下下哪一年不得孝敬个一两百万,更别说还有什么工商、消防和安监部门了,所以啊,我就想到了你,希望能在你这里‘融’点资。”
“你还真够可以的。”丁方才看着焦华点点头冷笑,道:“这么说來,你把我的情况摸得很透了。”
“毫不谦虚地说,方方面面了解得都很到位,我知道,前不久你的损失也不小,手下的资产减了不少吧。”焦华嘿嘿一笑,“声明一下,我这绝对不是乘火打劫,只不过想让自己的日子过得更好些而已。”
“过得更好些。”丁方才歪着嘴角一笑,“如果人人都像你这么过日子,那社会不乱了套。”
“丁老板你得认清楚了,其实像我这样的人并不多。”焦华很无耻地笑道,“否则还能有多少个像你这样的财富之人留给我。”
“如果我说不愿意呢。”丁方才此刻镇定了许多,“我的ktv又不是一两个钱的事。”
“不管多少钱,你都不可能不愿意。”焦华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道:“丁老板你应该清楚,这年头有钱比有文化的机会多多了,你费那么大心思给丁鑫准备高考,不就是为了他能顺利进入个好大学读书么,机会难得,机遇难求啊,所以我认为,你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先前的一切努力毁于一旦,提醒你一下,不要认为一次不成可以再來一次,因为其中的利害关系我已经讲过了,关键是此事对丁鑫的影响非常大,万一他承受能力差,弄出点意外來,你后悔又有什么用。”
“我承认,你的胆子是很野,可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怕事。”丁方才的防线已经崩溃,但他还想作最后的抵抗,
“怕事我就不找你了。”焦华比开始更坚挺,脸色变得难看了起來,道:“丁老板,你就干脆点,如果真不行就给句话,也别谈条件,不要多一点少一点的叽歪不停,磨那嘴皮子一点都沒意思,反正我就看好你的ktv,完完整整地交到我手上,丁鑫高考的事我就当不知道,否则还就真难说,也许从你这里撬不开嘴、从丁鑫那里也不能找到什么直接的缺口,不过你别忘了人都是自私的,医院、教育局那些涉事的人到了关键时刻,是不会帮你隐瞒什么的,你在他们身上花的钱再多,也只能保证他们在不出事时能封口,一旦出了事,屁用都沒有。”
丁方才听了这些有点傻眼,好一会才缓缓地说道:“焦华,你知道我那ktv值多少钱。”
“注册资金是三千六百万。”焦华道,“不过那有点水分,但三千万还是有的。”
“就算是三千万,可那是笔不小的数字啊,能不能少点。”丁方才软了下來,
“瞧瞧,刚才我打的预防针沒有用啊。”焦华有点不耐烦地说道,“说了不谈条件的,必须得完完整整地交给我。”
丁方才低下头來,叹道:“你怎么也得给我口饭吃吧,现在我手上也还就乐翻天ktv能进点账了,你这么一把拿走,我不成空壳了。”
“别装可怜了丁老板,遨游娱乐游戏城可是你的大财源啊,别以为我不知道。”焦华道,“那游戏赌博的收入可丰厚着呢,你以大鱼吃小鱼的架势,逼着一批小游戏室关门,那几个能与你抗衡的游戏城,也都屈服了你的淫威,把你看成是保护伞,请你入他们的干股,是不是。”
“焦兄弟,你说的那是以前啊。”丁方才说到这里哀怨不止,“跟你也不说大话撑门面了,之前严景标书记在的时候,确实沒得话说,就是在严景标出事后也还行,因为管康还是公安局长嘛,都靠得上,可是现在呢,变天了,我已经缩了手脚,不敢迈步了,否则就会跌跟头摔个破头伤脸。”
“你不是还有个酒店嘛。”焦华道,“那可是正儿八经的路子。”
“什么正儿八经的路子,你刚刚不是说过嘛,这年头循规蹈矩不了财。”丁方才道,“我那酒店早就落魄了,以前靠的强制定点消费,现在我已经沒能耐去强制人家了,再者,现在不是搞什么几项规定嘛,就连正常的单位消费也几乎沒了,眼下,酒店也在努力转型,搞大众消费,但也仅能维持个进出平衡而已,据我估计,再过段时间恐怕就要亏损了,到时就马上就转手出去,否则放在手里越存越烂。”
“你跟我讲这些什么意思,沒用的。”焦华道,“干我们这行的沒有同情心,哦,其实也不是,丁老板实话告诉你,你先前做的许多事我多少都有点线索,包括你陷害我的前老板何大龙,我也能透露出点什么,要是把说有的加到一起,估计也够你受的,那可就不是多少钱的事了,不过我并不想那么做,损人不利已有什么意义。”
焦华这么一说,丁方才算是彻底放弃了抵抗,他无可奈何地点点头,“乐翻天ktv可以给你,不过你绝对要保证丁鑫不出事。”
“丁鑫的事牵涉的人太多,别的环节要是出问題,你要我怎么保证。”焦华摆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不过我可以帮你出个主意。”
“你说。”丁方才很急切,
“干脆把所有涉事的人都办掉,让他们成为罪人。”焦华笑道,“罪人说话还有分量。”
“荒唐。”丁方才摇头摆手,“我保他们还來不及呢,怎么还要把他们给办掉,要是他们顺势把丁鑫的事都说出來,我不是自寻死路嘛。”
“你保他们能保到什么时候。”焦华道,“那代价有多大,假如他们要是摸透了你的心思,动不动就有事找你,你有多少能量耗进去。”
“不会动不动就纠缠的,我一次性都给足了,而且他们也都是有职位、有头脸的人。”丁方才道,“所以说,一般情况下他们不会像无赖一样纠缠的。”
“呵呵。”焦华笑了,“那你还要我保什么丁鑫不出事,他们那些环节沒问題,丁鑫就是安全的,我这边你放心,ktv那么大个礼物都收了,难道还会跟你过不去,哦,要不就是你把我看成是无赖,会无休无止地缠着你。”
“不是不是。”丁方才连忙否认,“我就是担心,可也不知道担心在什么地方。”
“你还是担心链条问題。”焦华道,“从医院的医生到教育局的工作人员,再到考场的监考、巡视等,你说过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出问題的,但万一某个环节出现了意外,也许就会一把揭开了去,把丁鑫的事给抖出來。”
“可能吧。”丁方才叹道,“做事情,人多眼杂就是不好。”
“丁老板,我看这样吧,那些事我帮你去做。”焦华道,“我把那些跟丁鑫高考有关的人都弄进去,先封住他们的嘴,等到他们出來的时候,沒准丁鑫早已经毕业了,那时还怕什么。”
“你有那么大的能耐。”丁方才并不相信,“别帮倒忙把事情给搞砸了。”
“怎么说呢,你要是不相信,我再怎么说也沒用,干脆就让事实说话。”焦华道,“那是无可辩解的。”
焦华说得斩钉截铁,底气十足,因为鱿鱼跟他说过上面有指示,要把参与丁鑫高考作弊的一些列人员逐个办掉,而且不会触及丁鑫任何事情,
丁方才见焦华如此有气势,也就不再多想,接下來就谈乐翻天ktv的事,他提出,ktv移交过后,里面的几条客户线得妥善安置好,像陪唱人员供应等,都是有背景的人参与的,如果不问三七二十一切除掉,怕是会有点不利索,
焦华满口答应,说那是人之常情,一切都会过渡好,不会给任何人带來任何麻烦,
乐翻天ktv的事就这么顺利地办结,焦华回去后向鱿鱼圆满交差,
鱿鱼很高兴,说丁方才手里还有个游戏娱乐城,马上向上面汇报一下,看什么时候再动手,总之要让丁方才彻底成为破落户,
丝毫不耽搁,鱿鱼随后就打电话向潘宝山汇报了情况,
此时,潘宝山的看法已生了改变,说暂且还不能把丁方才逼到绝境,留个透气孔给他呼吸也好,游戏娱乐城就让他守着,这样做的目的有两个:一是不能让丁方才狗急跳墙,以免生难测难防的事情,如果真是要让他不名一文变成穷光蛋,同时也得把他打进大牢让他连跳墙的机会都沒有,那样才算圆完整;二是算放水养鱼,因为沒准以后有些地方还能用得上丁方才那样的人,
鱿鱼顿时明白,又谈起了工程上的事,说手中几条在建的道路完全上了轨道,现在能腾出一部分财力和人力做新的项目,不知市里有沒有规划,
潘宝山说工程的事先等等,因为姚钢向省里递交了调离申请,不知道下一步松阳的格局会怎样,等有了眉目再说,
等眉目不能消极,潘宝山认为有必要去省里一趟见见方岩,把情况了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