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接近中午潘宝山才醒来,一睁眼就看到床头刘江燕留下来的便条。刘江燕要他别冒冒失失地出门,先听听动静,最好趁没人的时候溜出去。
潘宝山呵呵一笑,他觉得无所谓,不过既然刘江燕说了,那就听着。
侧耳门边,外面很静,潘宝山赶忙拉门出去。
走廊上,刘江燕洗的床单和衬裤,在微风中轻轻摆动,出阵阵清香。
“呵呵,诶呀。”潘宝山不住地摇着头,畅笑感叹。不管怎么说,感觉还挺带着那么股劲。
下了楼,潘宝山到自己宿舍,拿了昨天下午帮刘江燕买的墨镜,往办公室赶去。刚好中午,找刘江燕一起到食堂吃饭。..??m
还没到办公室,刘江燕就来了电话,问他起床了没,马上吃午饭了。
“起了,马上到办公室,等会我去找你。”
五分钟后,潘宝山来到党政办,只有刘江燕在,其他人都提前去了食堂。
刘江燕看上去有些羞怯,不敢正眼看他,有点躲闪。潘宝山心里美滋滋的,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潘宝山把墨镜拿出来,往刘江燕鼻梁上一架,“刚巧,昨天下午在美亚商厦买的,就知道你今天要不好意思看我。”
刘江燕嘟着嘴低下头来。
“嘿嘿,江燕,别这样。”潘宝山摸着刘江燕耳朵,“走喽,吃饭去。”
刘江燕被一摸耳朵,一下惊起来,“宝山,这可是公共办公室!”
“现在又没人。”
“没有人也不行。”刘江燕抿了抿嘴唇,“而且往后不管在哪儿,都不能乱来了,特别是昨天夜里的事,不能再有下一次。”
“那些都别说了,先说正事。”潘宝山不想表态,免得往后不好下手,立刻岔开话题,“昨晚都没来的及跟你说,你姐告诉我,她会帮我出出力,把我调到去农业局。”
“呀,那太好了!”刘江燕好一个雀跃,注意力转了过来,“我姐说什么时候?”
“等她学习回来,就跟县委祁书记打打招呼。”
“那也没多长时间。”刘江燕两手抱在胸前,由衷地高兴,“前几天你说梁乡长不放人,我还担心呢,现在可以放心了!”
“嗳江燕,姐姐跟姐夫的关系怎么样?”潘宝山很想了解一下。
“那个不太清楚,平时好像姐姐很少提起,姐夫平常不回来,周末也经常加班,有时一个月也就回家两三次。”刘江燕说,“宝山,你怎么问这个,现了什么不对劲?”
“没有现,我只是感觉他们之间好像不怎么和谐美满啊,就跟你说的那样,有时一个月才见两三次面,太少了。”
“可能是都忙于工作吧。”刘江燕说,“也许以后工作轻松些,交流沟通的时间多一些就好了。”
“看样子很难。”潘宝山说,“我听黄开建讲,你姐这次去学习,为的就是明年当常务副县长,那会更忙的。”
“当常务?”
“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潘宝山不想跟刘江燕说些官场上的事,“江燕,那些我们操不着心,还是实际点,赶紧到食堂,再晚就没饭吃了。”
来到食堂,潘宝山看到了乐颠颠的郑金萍,晃着二郎腿,胳膊撑在桌面上,俩手指捏着勺子,一副欠尅的吃相。
潘宝山能猜出她瞎高兴个什么劲,肯定是去找梁延时被他给忽悠住了。
下午找了个机会,潘宝山问郑金萍去找梁延是个什么情况。郑金萍说很好,梁延已经答应会尽快帮她解决副科的问题。
“什么叫尽快?”潘宝山想挑拨一下郑金萍和梁延的关系,因为考虑到去农业局后,再在夹林继续展那几个项目,梁延不一定会支持,所以必须把郑金萍拢住,以便到时让她暗中策应,“郑主任,尽快是个什么概念?一天两天,一月两月还是一年两年?有些事说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潘乡长,你又有啥消息了?”郑金萍知道潘宝山不会无缘无故找她闲聊。
“消息没有,小小的提醒倒有一个。”潘宝山说,“我感觉梁乡长没把你的话当回事,他并没有想利用这次我可以外调的机会来提拔你,跟你所说的只是敷衍而已。”
“你咋知道?”
“一分析不就很明白了嘛。”潘宝山说,“梁乡长没跟你提我有可能调走的事吧?”
“没提。”
“也没说大概什么时间能帮你提上去吧?”
“没说。”
“那不就很显眼了嘛,他不提我要调走的事,说明还是不想让我去农业局为黄开建工作,也就是说没有为你积极主动地创造在夹林可提拔的机会。”潘宝山说,“而且连个大概的时间计划都没有,说明他也没有打算帮你外调升职。”
“梁乡长也太过分了!”郑金萍真的是气恼了,表现出了少有的逆上勇气,“下午上班,我再找梁乡长问问去!”
“你找他能问个什么东西出来?”潘宝山一声冷笑,“算了,你就安稳点,少让梁乡长不爽,没准机会还大些。”
“机会还大些?”
“对,梁乡长那边的事由我来办,而且已经托了关系,个把两个月时间内,他就会放我走,那时你的机会不就自然而然地来了嘛,你说机会是不是要大很多?”
一心想坐上副乡长位子的郑金萍,此刻被潘宝山的第二次友好相助感动得要命,“潘乡长,真很感谢啊,向你再保证一次,我郑金萍往后真就是你的了,只要你下命令,千难万难都可以,做什么都行!”
“哪有千难万难?以后要你做些工作上的事情也不会为难人,只是可能多少会有点压力而已,到时可别退缩。”潘宝山笑道。
郑金萍胸脯一挺,说现在她连绕着乡大院裸奔一圈的毅力都有,还有什么压力不能承受?
看着郑金萍这么表态,潘宝山笑了,能收到如此效果,目的就已达到。现在只管扳着指头数日子,等刘海燕学习归来。
数到第六天的时候,汪凡一早来了电话,说金银花的稿件登了出来,没有意外,依旧是头版头条,而且稿件中还加重了他言的分量。
像夹林这样相对偏远的乡镇,一般都是下午才能收到前一天的《松阳日报》。潘宝山便打电话给黄开建,让他瞧瞧当天的市报,看头条写得如何。
黄开建接电话时刚踏进办公室,说不挂挂机,报纸就在桌上,他瞄眼看看。
“标题不错!”黄开建走到办公桌前,拉过报纸瞧了一眼,“叫什么《金银花开流金淌银》,很形象。”
“那汪记者还就真不错。”潘宝山听后很高兴,“确实有两把刷子。”
“这也说明当初你的做法是对的。”黄开建笑道。
“当初的做法?”潘宝山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一说是老早前的事了。”黄开建说,“那会我还在夹林呢,党办失窃的时候,汪凡不是去采访的嘛,原本我的意思即使不乱棍打走,也得给他吃够冷眼。但当时你说要好好安抚,以后在宣传报道上可能用得上,你看,现在果然挥了作用!”
“哦,你是说那会的事。”潘宝山笑了。
“是啊,当时还把殷益开拉出来架势的呢!”黄开建说。
提到殷益开,潘宝山想到了殷益彤,便对黄开建说:“黄书记,汪凡写得好是一方面,稿件的版面安排得好又是另一方面,殷益开的妹妹殷益彤也帮了忙。现在我突然有个想法,汪凡毕竟是个普通记者,而殷益彤是副总编,如果殷益彤能亲自到夹林采访写篇报道,分量又不一样了,可能会更出彩。”
“那应该不是啥难事,找殷益开说个话,她应该会给个面子。”
“不给也没关系,现在汪凡操作得就很好,效果也不弱。”潘宝山说。
的确,汪凡这篇《金银花开流金淌银》稿件,真是起了大效应。
文章见报后的第三天上午,夹林乡党政办就接到了县委办电话通知,说县委祁书记过两天要到夹林调研农业产业结构调整中新型农业展的情况,要夹林选几个亮点,设施蔬菜大棚和金银花种植是必选项目。
郑金萍收到电话记录后非常激动,她先把消息告诉了潘宝山。
潘宝山当时刚从刘江燕宿舍走出来,看着走廊里刘江燕晾晒的床单直乐呵,自上回夜敲刘江燕房门到现在的九天时间里,这已经是第七次了,而且现在只需要洗床单就行。他很得意,忘我地盘算着下次来真格的,连床单都不用洗才好,所以电话一响还吓了一跳。
“什么事!”潘宝山没好气地问。
“潘乡长咋这么大火气!”郑金萍乐颠颠地说,“有件大好事要告诉你!”
“别卖关子,快点说!”潘宝山也很好奇。
“县委祁书记要来咱乡调研农业产业结构调整的情况,看新型农业是如何开展的!”
“真的?!”潘宝山一惊。
“潘乡长我敢跟你开这个玩笑嘛,那你还不扒了我!”郑金萍抱着电话扭捏作态,“潘乡长,这下你可要风光了!”
“风光什么。”潘宝山压住内心的兴奋,“功劳都是领导的,风光的是他们。”
“谁不知道都是你干的?”郑金萍笑道,“好了潘乡长,呆会我就去你办公室仔细汇报一下,这可是件大事,县主要领导亲自过来,对夹林乡来说是几年一遇的事情!”
“还呆什么会?”潘宝山说,“我马上就到办公室,你赶紧过来。”
“潘乡长,这事梁乡长还不知道呢,第一个告诉的就是你。”郑金萍说,“我琢磨着接下来得向他汇报一下,然后再去你办公室。”
“哦,那是那是。”潘宝山呵呵一笑,“那是应该的,你先去吧,回头再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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