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保住现有的一切,关键是看自己的努力,所以田阁不惜血本,用足了关系和金钱,经过好一番跑动努力,结果还是不错的,自己这边风平浪静,他老婆那边的事也是波澜不惊,逐渐平息了下來,唯一让他心疼的是,邹姓老板那边施压,白白地花去了三百万,但相比而言,他愿意拿那笔钱,自古有话,花钱消灾,值。
这一切沒有逃过一直关注此事的鱿鱼,他知道,针对田阁的举报,已经是烟消云散。
鱿鱼又打了个电话给邹姓老板,问他那边的行动如何,邹姓老板的心情听上去不错,说很顺利,经过讨价还价,他拿到了三百万。
确认之后,鱿鱼便开始琢磨下一步的行动,下面轮到他出马了。
鱿鱼直接到省文化厅,造访田阁。
一番介绍后,田阁对上了号,知道眼前这个不之客就是潘宝山的得力干将鱿鱼,于是,他便异常谨慎起來,丝毫不敢大意,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嘛,所以,他从态度上看上去是很不欢迎的,但从礼节上讲,却沒有不到的地方。
“田厅长,这阵子你消停了不少吧。”鱿鱼坐在会客沙上,抽着烟喝着茶,悠闲自得。
“什么叫消停。”田阁明白鱿鱼的意思,但他不能说出來。
“别装了,不是有人举报你么。”鱿鱼直接把话題点了出來,“你不上下打点左右疏通的话,现在还沒准在哪儿呢。”
“你找我到底为了何事。”田阁脸色愈难看,“如果是聊天打趣,那么请自行离开,我就不送了。”
“你这人真的是很沒礼貌,不过我也不跟你一般见识,今天來主要是谈问題,谈谈你的问題。”鱿鱼晃着脑袋,道:“我手里有一份关于你的举报材料,最近几天也搞了个深入调查,觉确实是那么回事,绝不是空穴來风。”
听鱿鱼这么一说,田阁很认真地看着他,假装平静地说道:“好歹你也是个副总,说话也太沒水平了,就刚才的话,你觉得说出來合适。”
“在我的字典里沒有合适或者是不合适的字眼,我只知道‘目的’二字。”鱿鱼一叹脑袋,手指戳着面前的茶几,道:“这次來,我就有一个非常明确的目的。”
“哦,那你倒说说看。”田阁很无奈,也越來越不安。
“我想牵着你的鼻子走。”鱿鱼说着身子往后一靠,依在靠背上,又翘起了二郎腿,很有自信地说道:“否则我就把你拱翻,让你一无所有。”
“笑话。”田阁一歪头,“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可笑,可耻,荒唐。”
“尽管拽词吧,到现在都还在装腔作势,真的令人佩服。”鱿鱼的表情是不屑一顾,“田阁我跟你说,不要以为你能把邹老板的举报给压下去,事情就能彻底摆平,别忘了还有我呢。”
“放肆。”田阁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來,抬手指着鱿鱼道,“告诉你,我马上就可以让人來把你送到公安局,你这是在扰乱机关单位办公秩序。”
“你嚷嚷什么。”鱿鱼丝毫不把田阁放在眼里,“擒龙不怕龙怒,打虎不怕虎逞凶,田阁,今天我既然能來,就不怕你使任何手段,因为我有自信,就是能擒得住你。”
鱿鱼的淡定,让田阁越來越慌。
“我真是不明白,你到底还是不是个正常人。”田阁摆出一副怒极而笑的样子,一屁股坐了下來,笑道:“你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田阁,如果我拿着材料,不断到上级部门、巡视组反映举报,再利用各大网媒造势,我相信你是坐不住的。”鱿鱼冷冷地道,“等到风声四起时,不要以为还会有人帮你,那个时候谁不都想沾麻烦,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自救,当然,你要做的还不止自救,你老婆那边要顾及吧,她在检察机关办案人员面前,如果沒有内应的话,估计用不了几个回合就会配合检查的,到时一股脑地把事情都交代了,是不是很可怕,还有你的情人,就是那邹老板的前期,也不能不照应着吧,女人啊,总归是会漏洞百出的,否则控制了她,也就相当于是控制了你,是不是,田厅长。”
“佩服你的口才,简直是天花乱坠。”田阁抱起了膀子,抬起下巴,“有话继续说。”
“继续说就说到你了。”鱿鱼道,“这一次,你只是被省纪委约请谈了个话,我想,如果再有一次的话,省纪委就不会出面了,你很可能会被中纪委宣布立案审查,然后直接带往北京。”
对话进行到这里,田阁沉默了起來,他闭目良久,叹了口气,道:“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刚才我说今天來的目的是为了牵你的鼻子,那不严肃,我收回。”鱿鱼嘿嘿一笑,“你知道,我肯定不会把你朝绝路上逼,要不也不会來这里跟你见面,那完全是沒必要的,至于我到底想干什么,你应该清楚,往后,哪些事该做不该做,一定要多想想,实在想不透,可以打个电话给我,沒准我能帮你出出主意。”
鱿鱼说完放下二郎腿,掏出一张名片站起來,走到田阁办公桌对面,双手递了过去。.??m
田阁也站了起來,双手接过。
从这一动作看,鱿鱼知道田阁已经沒了脾气。
果然,田阁接过名片后,坐了下來寻思了下,道:“我知道你不是这次行动的起人,不过无所谓,你把话带到就行,往后,我跟你们那边应该会很和谐。”
“嗳,这就对了嘛。”鱿鱼呵呵地笑了起來,“行了田厅长,我是个很干脆的人,既然目的达到,也就不多打扰了,你忙吧。”
田阁沒有坐着不动,而是起身将鱿鱼送到了门口。
鱿鱼一出门,就打电话给潘宝山,说田阁这边已经搞定。
很多时候,好事也能成双,就在鱿鱼挂了电话不到两分钟,焦华來了消息,说经过一番周折,查到了齐亮的身份,他是万军的姨表弟。
马上,鱿鱼又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潘宝山。
潘宝山说那就快马加鞭不下鞍,继续投入到下一步的行动中去,查齐亮的账目往來,顺藤摸瓜应该能找到他和万军之间的联系,到那时,就可以把目光瞄准万军,再一步步展开攻势。
然而,事情的变化往往出人意料,对万军的行动就在眼看要大功告成之时,万少泉以秘密的方式,求见了潘宝山。
“我们以前有种种不快,那是不得不承认的事实。”万少泉见到潘宝山后甚至都沒有客套,直接入題,“但我想一切都是可以过去的,毕竟随着环境的变化还有个人的不断成长,在很多事情上会有不同的看法和做法,我为以前的种种行为向你道歉,希望能取得你的谅解。”
“哦,万省长的话,让我看到了你的胸襟,真是体现了一句话,宰相肚里能撑船。”潘宝山笑了笑,“其实我这个人也不怎么特别较真,你到别处任职,我也就将你我之间的事给忘了,再怎么讲,有些事是因为工作引起的,所以,在工作沒有了交集之后,还有什么事情是问題呢。”
“是的。”万少泉点点头,叹道:“不是还有万军那个小子在嘛。”
“哦,他啊。”潘宝山看了看万少泉,“抱歉,目前和他还有工作上的关系,我不能说什么。”
“今天來就是为了他啊。”万少泉道,“潘秘书长,我是抱着一片诚意來的。”
“你能带着一颗诚心为了他,那是因为你们的血缘关系。”潘宝山道,“而我呢,除了工作上的协作之外,就沒有其他可说了。”
“潘秘书长,我……”万少泉面色很着急,“算我求你了还不行么。”
“嗌,这话说得可不太上路子,也不符合咱们的身份。”潘宝山道,“有些事该做不该做,不是个人情问題,在官言官,我们身为党的领导干部,是要注意场合和身份的,否则要是被别人听到了些什么,那可会造谣生非的。”
“今天的谈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沒有第三人能知道。”万少泉道,“这个你应该放心吧,地方是你的地方,是否安全你最清楚,而我呢,就空身一人,连包都沒带,只带了个手机方便联络,但进门之后我已经自觉关机了。”
潘宝山沒说话,看了看万少泉的上衣,又看了看他的裤子。
万少泉一下反应过來,忙把裤子口袋翻了出來,上衣是不用的,只是一件衬衫。
“指头大的东西,并不是只能放进口袋。”潘宝山为了保全,不得不小心一些,“当然,我也不能让把衣服脱了,那不像话,要不这样,咱们去泡个澡吧。”
“行行行,地方还由你选。”万少泉看上去很高兴,毕竟对他來说,这是一个非常大的进展。
“那就到一招吧,外面是不能去的,多少双眼睛盯着呢,沒准还就有我那姓万的同学。”潘宝山边走边道,“万省长,不是我说万军,他对我三番五次做的那些事,提起來我就恼火。”
“这个我相信,我,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他。”万少泉忙道,“今天我來找你,他还不知道,我想等我们谈妥了,我再跟他好好交待一下,往后肯定会是另一番样子。”
“呵呵。”潘宝山只是笑了笑,沒有继续说下去,然后打了个电话给曹建兴,让他把场地安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