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借力城际轻轨,是件绝对利好的事情,可以在此基础上加大宣传力度,提升社会认知效应,不过潘宝山也知道,宣传新城绝非易事,因为再怎么着段高航掌控着瑞东大局,必然死卡,如果找关系利用媒体声,找到谁就是给谁出难題,免不了要被他责问。
能不能巧妙借力,曲中求直。
潘宝山想到了两个人,一个是广电总局电影局制片处处长魏笃专,一个是中国广播电视协会副职负责人贾绪构,他在瑞东广电局的时候,和他们拉下过关系,现在,能否通过那两人的关系,以关注新城的影视基地为抓手,从而带动新城的宣传效应。
成与不成,试试再说,凭现在的身份,潘宝山相信他们不会不给面子,当然,他也有考虑,得注意方式方法,不能让他们沾了身而甩不掉。
潘宝山先找魏笃专交谈,此人行事算是稳重,比较靠谱,不像贾绪构,嘴头子功夫厉害,实际办事却稍有欠缺。
“魏处长,每次找你都是有事相求,这让我有点过意不去啊。”潘宝山把身架放得很低,见到魏笃专时主动和他打招呼。
魏笃专深知,此时的潘宝山已不是当初瑞东省广电局长了,所以对他的谦和态度很是不安,忙道:“哪里,潘部长,能帮你做事,也是种荣幸啊。”
“嗳,不能这么说。”潘宝山笑着把魏笃专请到沙前坐下,“总归是麻烦人的事嘛。”
“不麻烦。”魏笃专道,“潘部长,您说吧,有什么魏某可以帮忙的。”
“哦,既然这样,那我就直说了。”潘宝山道,“瑞东省城双临边上有个双迅绵新城,占地阔大,跨双临、迅光和绵之三市,是一个新的城市展极,新城内有一个江山影视基地,这一年多來建设得还不错,如果有可能的话,还请魏处长帮忙向各影视公司推介一番。”
“好说,那不成问題。”魏笃专说话很绝对,“我们处每年都要接触大量的影视公司,到时随便一说,他们难道还敢不当回事。”
“那就先表示感谢了。”潘宝山笑了起來,“有魏处长的帮忙,我想影视基地的营运一定能更加红火起來,那可是瑞东的一大产业,它的红火,就可以给瑞东的文化事业展注入新活力。”
“这么一说,我感觉肩上的担子很重啊。”魏笃专呵呵地笑道,“不过担子重不要紧,只要还压不歪我,就一直挑着朝前走。”
魏笃专的明朗表态,让潘宝山很满意,趁热好打铁,他又提了个要求,问能不能近期联系几个电影或电视行业的公司,还有总局的电影司、电视司等相关负责人,一起到江山影视基地看看,魏笃专明白,去转一转无非就是增加点感性认识,以便更好地推广,所以也不加犹豫地答应了下來。
答应了,就必须办到,这一点魏笃专也不担心,因为有潘宝山的旗子,就算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嘛,当然,他也知道不能明目张胆地说,否则事情即使办成了也得不到个好,怎么说,领导是要注意影响的,唯一让他扰心的是,参观活动的整项费用由谁來承担,按照一般推理,肯定是江山影视基地全部负责,但也不排除因为有潘宝山的关系,影视基地就装聋作哑,那样的话,只能是由他來买单了,可问題是,现在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抓得紧,部门的费用进出都要有合情合理的说法,去参观个影视基地算什么,而且还邀请了那么多人。
不过,仅仅一天后,随着鱿鱼的到來,这个担忧便踪影全无。
按照潘宝山的指示,鱿鱼來北京拜见魏笃专,开始时魏笃专很警惕,但经过鱿鱼简单的自我介绍后,知道了他的身份,顿时也就放松了下來。
鱿鱼拿出一叠请帖,说江山影视基地诚邀魏处长联洽的所有人前往考察指导,这么一來就明显了,江山集团费用全报,魏笃专也沒客气,收了下來,说他正在紧锣密鼓地联系,估计不日便能成行,鱿鱼一听忙表示感谢,然后拿出个信封,给了他一张卡,说密码是“二”带五个“零”。
魏笃专一听就明白,卡里有二十万,他想收下,但考虑到潘宝山的关系,狠下心來摆了摆手,鱿鱼明白魏笃专的心思,说这笔钱是前期的劳务费,江山影视集团肯定要支付,跟其他任何人都无关,魏笃专听到这里,再想想事情本身,不就是帮忙做事收好处嘛,索性心一横收了下了來。
收了钱,办起事來自然更加卖力,几天后,魏笃专就召集了十几个人有业务关联的人,一通前往双临,参观江山影视基地。
同去的还有另一批人,是贾绪构帮忙联系的,作为中国广播电视协会负责具体事务的副会长,贾绪构在业内的人脉关系甚至比魏笃专还要广一些,潘宝山也找到了他,讲了和魏笃专交谈时同样的话,事后也让鱿鱼当面送了请帖和经费,所以,贾绪构忙得甚至比魏笃专还厉害,也找了十几个业内人士,而且都算是有头有脸的人。
就这样一行三四十人的队伍,组团乘飞机前往双临。
鱿鱼负责接机,调用了一辆豪华大巴,将参观团所有人员接到了双临新城酒店内,酒店是他和庄文彦开的,所以在接待上安排得很周到,从门口的欢迎条幅到门厅滚动的电子屏,再到电梯和走廊口的鲜花和指示牌,无不显示了客人的尊贵。
因为航班的关系,参观团到达的时间是上午九点,在一切安顿下來后也不过就十点钟,离中午还有一大段时间,这段时间内,总不能让参观团的人就窝在房间里,所以鱿鱼提出,干脆用这个机会去参观一下影视基地的辅助项目,中药材综合种植基地。
“这个中药材综合种植基地,目前是国内同类项目体量最大的,也算是我们影视基地的一个拍摄基地。”鱿鱼陪着参观团,亲自当起了向导,“为了提升拍摄基地的档次,目前,我们正在申报争创全国农业旅游示范点,前不久,已经通过了国家旅游局的验收。”
“这一大片药材,有多少个品种。”贾绪构是组织者之一,自然要起到沟通交流的作用,他向鱿鱼问。
“主要种植的品种有芍药、金银花、黄苓、射干、丹皮和甘草等十个品种,总面积近两千亩。”鱿鱼道,“这个综合中药材种植基地,挥的作用很大,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影视基地的旅游业展,同时呢,还带动了周边的交通运输、餐饮商贸行业的展。”
“一味地抓综合中药种植,时间长了会不会显得单调。”贾绪构又问。
“这个问題确实很重要,我们集团也充分考虑到了,所以现在正制定相关展规划。”鱿鱼道,“在综合中药材基地旁边,集团马上要投入开一个千亩林,主要种植翠竹和银杏,在此基础上,将建一批小设施贯穿其中,到时,不缺小桥、流水、绿地花海,还有茂林修竹,古树参天,鸟语花香,田园风光将异常优美,优越的自然条件,会使得农业观光所具有的经济、旅游、休闲、生态等功能在这里得到充分的体现。”
“嗯,听起來是不错,我相信将來变成实景之后会更不错。”贾绪构点着头,不动声色地附和着。
鱿鱼知道不能说得太多,所以也不再接着讲下去,只是点头微笑,表示对贾绪构所说的持赞成态度,然后,便逮着机会跟他聊起了悄悄话。
“吴处长,当时我记得说过,考察指导的领导和专家们是可以带家属的,怎么,一个都看不到。”鱿鱼问贾绪构。
贾绪构笑了笑,道:“來的这些人,大大小小都有点头衔,可以说是正儿八经的领导,领导出差,你说能带家属搭便车、吃白食,那不是违反原则嘛。”
“哟,到底是都的领导,觉悟就是高。”鱿鱼歪着脑袋笑了笑。
“尤总,你开玩笑的是不是。”贾绪构歪着嘴角道,“刚才我说的只是表面现象,实质问題在于,这些出差的领导到底想干点什么。”
“装假清高。”鱿鱼道,“树个形象。”
“也可以那么说,不过还沒揭示出本质來。”贾绪构道,“其实是为了与己方便啊,难道你看出來,來的领导和专家们虽然沒带家属,但大都带了所谓的秘书。”
“哦,我明白了。”鱿鱼恍然道,“是为了更方便打野味。”
“沒错。”贾绪构道,“不要看有些人表面上喝酒抽烟样样不沾,其实呢,是吃喝嫖赌样样都有,深藏不露才是高手啊。”
“还真是。”鱿鱼吧唧着嘴巴一点头,道:“要说这种情况别人可能不了解,但作为各人的老婆,还能沒个察觉。”
“察觉到了又能有什么用。”贾绪构道,“沒有办法的,必须想得开,你想想,如果她们不能忍受,大闹一通,那最后只能是看着自己的男人倒台,对家庭來说,有什么好处。”
“唉,那有点不公平啊。”鱿鱼摇了摇头,“女人就得任劳任怨承受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