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一个随时会要人命的杀手,这算是意外之喜,雷阳也不用再跟另一个自己对着干。
我们算是勉强缓了口气,周围都是无垠的沙漠,也不会再有任何可供藏身的地方,袁晓兰的推测可以算是盖棺定论了。
萨迪热一个人还在远处照看着骆驼群,我们先过去只,袁晓兰用从一头骆驼背上开始翻找。
“兰姐,你找什么呢?”
我随口一问,她已经拿出来了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塑料袋子,看到这个长柱状的袋子,我立马就想起了里面的东西。
这是我从湖心捡回来的那只断手,袁晓兰没让我们丢掉,吴威也说想带回去交给局里去研究。
“它和之前的样子不一样了!”
袁晓兰用力捏了一下,软趴趴的,层层剥开之后,那只断手完完全全变成了干燥的沙子。
“他确实是无法离开沙漠之眼的,走不出来!”
袁晓兰再次说出这个结论,这时候一兜子干沙被风一吹,又少了大半。
“起风了!一会沙暴就要来了,我们得躲起来,不然就被沙子给埋了!”
萨迪热骑在领头的骆驼上,大声对我们喊着,我感到无语,这货成天半死不活的,这会要来沙暴,反而精神了起来。
不过沙漠中的沙暴出现毫无规律可言,我们能做的,也只是进全力应对,即便如此,我们也无法断言能活下来的几率有多大。
“这哪有可以躲的地方啊?”
我四下扫了扫,连块石头都没有,去哪里躲?
这时候萨迪热终于有发挥出了向导的能力,牵着领头的骆驼,带着我们躲进了干涸的河床里。
这条河道其实比别的地方凹不了多少,但此时已经成了我们最后的心理慰藉。
我们等待着萨迪热的进一步指挥,但他只是让我们围坐在一起别动,自己一个人去指挥骆驼了。
骆驼依次卧倒在地,围成了一个圆圈,把我们围在了圆圈的最中间。
我还想说这么干靠不靠谱,但一张口就灌了一嘴的沙粒子,这沙暴来的比想象中还要快。
没过多久,漫天遍地的飞沙就起来了,别说是对着脸说话了,我都看不清面前的人是谁。
不知道是谁先想的招,撅着屁股跪在地上,把脑袋扎进了骆驼的肚子底下。
我也跟着学,被沙子打脸的情况是好了很多,但身上依然被沙粒子摧残着,也被打的生疼。
我努力把眼睛睁开一条缝,也只看到周围都变得黑暗,沙子把阳光都遮挡住了。
在这种环境中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反正对我而言,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好了好了!沙暴过去了,还好不是最凶险的黑沙暴,咱们得救啦!”
我勉勉强强听到了萨迪热的声音,从骆驼底下爬出来之后,先用手抠着耳朵眼儿里的沙子,才算是好受了一些。
其他人好像还没我的听力好,都还趴在骆驼底下,我把他们依次揪出来,每个人身上都跟裹了层壳似的,集体抽搐,抖落着身上的沙粒子。
我看到每个人的眼睛旁边都红了一圈,在泪水的作用下,只清洗了眼眶周围,跟戏台上的孙猴子似的,不过估摸着我也是一样的情况,也不好嘲笑他们。
“就这?”
雷阳叉着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但吐出来的基本都是沙子。
萨迪热这会正在地上磕头,拜的还是什么真神之类的。
“咱们运气好,沙暴是过路的,不然的话,吹上几天几夜的大风都是有可能的嘛。”
我冲着雷阳苦笑:“咱跟人干跟鬼干,跟个风暴还置的哪门子气?”
雷阳被我戳破,有些尴尬的样子。
“这沙暴来的有点诡异。”
袁晓兰拿了几条毛巾分给我们,我接过来之后问她:“有什么诡异的?萨迪热不都说了吗,沙漠里有沙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河道没有了!”
袁晓兰让我们看更远的地方,刚才的沙暴来的快去的也快,而且萨迪热说这只是很小的沙暴,没什么威力,但卷起的风沙还是把河道掩盖住了,现在除了我们这一小圈凹陷,别的地方都变成了平坦的沙地。
“我们是跟着河道找到沙漠之眼的,现在没有河的话······”
这种变故确实有些诡异,感觉是某种神秘的力量,阻止我们再次找到沙漠之眼一样。
“也能找到!”
雷阳很干脆的道:“如果咱们现在回去的话,即便没有河床指引,也能回到那个湖旁边。”
“现在能找到,以后呢?”
我反问了雷阳一句,他被我噎了回去。
现在我们还没有离开沙漠之眼太远,而且因为我们现在依然是在河床上,即便被沙子盖住了,我们也能知道它大概的走向。
但如果我们离开之后,想要再回来找到沙漠之眼的话,几乎就变得不可能了。
到时候这条河道将完全被沙子盖住,我们俩河都找不到,更找不到那个湖了。
“那个地方给我们下了逐客令,不让我们再回去了?”
我产生了这个念头,雷阳冷笑一声:“不去就不去,谁稀罕?”
话是这样说,我们现在也没有了再回去找沙漠之眼的理由,但愿不愿意回去和能不能再回去,是两码事。
我愈发觉得沙漠之眼拥有超越我们理解的超自然力量,复制出一个雷阳,召唤风沙掩盖路径,它就像是一个拥有人类意识的恶魔,觉得我们窥探到他了,就把我们赶走,不允许我们再来了。
“这一切像是场梦一样!”
袁晓兰感叹了一句,她的话引起我们的共鸣。
我们在沙漠之眼附近经历的一切,最大的惊奇之点,就是那个雷阳的复制人,但他走不出沙漠之眼的范围,被我们带出来的断手也成了沙子。
一切都好像是梦中经历的一样,但我和雷阳身上的伤,骆驼背上满满当当的水,又都表明了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道
感慨了一阵之后,我们收拾好行囊继续上路,但其实并没有走太远,或许只是本能的想要离开这条河道。远离它,就断了因果。
这可能真的只是一场意外的巧合,我们找寻水源意外发现了沙漠之眼,它排斥我们,而我们也不想再靠近它,隔绝我们双方的所有联系才是最好的。
这会的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走了没多久,天就开始黑了,我们找了个稍微高一点的沙丘,爬上去之后埋锅做饭。
虽然有了大量的储备用水,但在沙漠中多停留一天,就要多消耗一天的水和食物,我们不想停下来休息,只想赶紧抵达目的地,探明结果后离开沙漠。
等我们吃饱喝足之后,天已经玩去哪黑了,还是按照之前的老套路。
雷阳拿出了两块玉雕骨,萨迪热趴在骆驼背上找寻阴魂的位置,离开沙漠之眼后,阴魂也再次出现了,不过按照萨迪热的说法,好像数量上不对,少了一部分。
“我们在那个湖边的时候,一次都没看到过阴魂,它们并不能和我们一样进入那片区域!”
雷阳说出这个浅显的道理,但还有更深刻的含义,沙漠之眼不允许阴魂进去,它的神秘属性有多了一条。
萨迪热已经成功找到了阴魂的位置,还是和之前一样,我们隔着他们前进。
不过这也是对我好奇心的煎熬,因为我的失魂症,所以他们不允许我跟萨迪热一样四处乱看,只能骑着骆驼跟在队伍的最后方。
就这样又走了五六天之后,我们的向导出问题了。
当天晚上萨迪热从骆驼背上摔了下来,被我们抢救的时候,已经脸色苍白如纸,一点血色都没有。
虽然没有真的和阴魂贴身打交道,但他每天晚上眼睛里看到的都是死人亡魂,阴气入体,阳气快速的流逝。
雷阳又是招魂又是画符的把萨迪热救回来之后,他满含热泪的呢喃道:“就差一点儿了,我就差一点儿就走到我女儿身边了。”
“你特么那是离死就差一点儿了。”
吴威习惯性对萨迪热恶语相向,但此时听起来也有点关心的意味。
雷阳也笃定直言:“不能再这么干了,他真的会死!”
虽然觉得萨迪热曾经犯下的罪行,让他死多少次都不够赎罪的,但如果是为了帮我们找路而丢掉性命,这事儿怎么算都有点不是滋味。
“还有其他的办法吗?”我开口询问雷阳:“比如先给他提升下阳气,让他身体好点再赶路?”
雷阳苦笑了一下,笑骂道:“你当时玩气球呢?没气儿了打点气?”
我也跟着无奈的耸耸肩,在以前我也听过雷阳给我普及这方面的知识,说活人身上三团火,置于双肩和头顶。
阳火旺盛,百鬼不侵犯。火焰不旺,人体羸弱,多半是身体虚弱生大病或者被阴魂厉鬼缠上了,而且想要让阳火正常燃烧,需要时间来慢慢调养身体,不然的话也会把自己活活‘烧死’。
这跟中医那套理论很像,讲究阴阳调衡,而且也有跟中医一样的特点,就是收效甚慢。
短时间内,我们是不能再指望萨迪热带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