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初,王鸿涛组织宋勇专案组9个组长,召开了第四次案情分析会,详细了解各组调查取证进展情况,分配了中纪委从省外抽调的支援力量1000人,还是3人一组。
人多力量大,很多放在那的线索都有人去调查了,专案组进展效率和进度瞬间提升,几乎每天都有新突破汇报到王鸿涛手里。
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王鸿涛觉得到了收网的时候,便带着高川军和黄晓武,启程回京,向周毅书记做专题汇报。
下了飞机,王鸿涛直奔纪委。
周毅很重视王鸿涛的汇报,专门召集了纪委几个副书记听取汇报。
到达周毅办公室时,几个领导都已经严阵以待,并有专人做记录。
周毅说道:“鸿涛同志,辛苦了!请你把长安市委书记的调查情况向大家汇报。”
阵容虽然吓人,但王鸿涛没有怯场,汇报道:“各位领导,在纪委和周书记的高度重视下,成立关于秦省省委常委、长安市委书记宋勇涉嫌违法乱纪行为调查的工作专班,在组织的信任下,由我担任组长。经过38天的艰辛努力,在1300多名专案组成员的团结协作下,专案组掌握了大量确凿的证据,现汇报如下:1、地铁3号线工程采购使用奥莱电缆有限公司生产的不合格线缆,是一起制售伪劣产品违法案件。初步断定宋勇和有关单位与奥莱公司内外勾结,违规‘打招呼’,为奥莱中标提供方便。相关执法长安质监局、安监局、城建局、规划局等多个单位领导和干部均有参与。目前我们秘密控制了奥莱公司的总经理,初步断定宋勇接受贿赂在2亿元以上。2、宋勇向辖区内商人老板放贷收息,自定利息,一年一结,当起职业放贷人,进行权钱交易,根据调查,仅此一项获利在2亿元以上。3、宋勇极其儿子数个企业中占据干股,并帮助他们承揽工程,具体数额不详,还没有深入调查取证。4、宋勇运用公权力大搞权力寻租和利益输送,左右拉扯、上下勾连,恶化一方政治生态。选拔干部任人唯亲,拉帮结派建‘小圈子’,形成了‘劣币驱逐良币’的不良效应。三年内先后调整干部达数百名,几乎涵盖所有区县。其中有125名属于不合常规提拔,例如有一个街道办副主任直接提拔为县住建局局长,在当地反响较大。5、长安市核心地段七宗土地出让,在宋勇和相关单位暗箱操作下,以超低价出让,企业获利超30亿元,据企业交代,宋勇占据了5成干股,以权谋私盈利超15亿元,其中10亿元已经被其收入囊中。6、帮助其家族成员大量承揽工程项目,已核实85个项目,其家族成员直接或间接拿到工程项目后,然后全部转包出去,抽取高额利润点。7、沉迷女色,现有核实和45名女性长期保持不正当关系,有政府官员、医生、护士、教师、大学生等,并利用个人能量帮助她们调动工作、承揽工程,谋取私利。还有其他大量线索正在调查核实中。这次回来,黄晓武带回了全部的证据和相关人员的口供原件,周书记、各位领导,我的汇报完毕。”
听完汇报,几位领导神色凝重,周毅说道:“宋勇腐化堕落,目无规矩、肆意妄为,公器私用,是典型的‘两面人’,我们的反腐工作必须坚持无禁区、全覆盖、零容忍,才能彰显了我们巩固和发展反**斗争压倒性态势坚如磐石的决心,教育广大领导干部遵纪守法,远离**,牢记“手莫伸,伸手必被捉。鸿涛同志,你和专案组的工作卓有成效,我们很满意。这样,你先出去休息一会,我们研究一下。”
王鸿涛打了声招呼,立即起身离开。
副书记黄强云笑着说:“书记,我看把王鸿涛直接补充进我们纪委吧,这个同志熟知经济工作,在经济案件查处中有优势,你看这个专案组干的有模有样的。”
周毅说道:“这个就别想了,他来咱们这里是打短工,让他专职干纪检工作有些可惜了,这个案件结束后估计任命就会下来,咱们还是讨论宋勇的案件吧!”
黄强云说道:“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我觉得是时候双规宋勇。”
另外一名副书记赵志浩说道:“我同意黄书记的意见。”
待其它人发表完意见后,周毅说道:“那就统一意见,正式对宋勇双规,立案调查,我会尽快向中央汇报。我们在讨论一下,双规后,是另外成立专案组?还是由王鸿涛继续担任专案组组长,专案组延续下去?”
黄强民说道:“王鸿涛还肩负巡视重任,一心不可二用,我觉得还是选派经验丰富的纪检干部去接手专案组,毕竟这是副部级官员的查处,处理起来需要经验,掌握火候,避免引起负面影响,王鸿涛在这方面没有经验。”
赵志浩说道:“黄书记,我觉得还是继续让王鸿涛抓吧,干部的能力需要培养。再说,人家已经快把一锅饭做熟了,你直接连锅端走,有些说不过去吧?而且,我认为王鸿涛有能力处理复杂局面,大局把控上也没有问题,毕竟做过市委书记,我觉得问题不大。”
黄强民笑了笑,说道:“我这也是从工作角度出发,没有否认王鸿涛工作能力的意思,反而我对这个干部很欣赏,不过术业有专攻,专业的事最好交给专业的人来办。”
讨论了好一会,两个副书记各持己见,这就是常说的龙多不治水、鸡多不下蛋,小事开大会,大事开小会,重要的事情不开会。
周毅当机立断,说道:“大家的意见我会慎重考虑,今天就说到这,事情紧急,我需要去给领导汇报。”一句话就把问题解决了,领导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从上到下已经形成了这种风气,事事需要领导决策。
“推手”,原本大约是指太极拳的双人徒手对抗练习,讲究的是以静制动、以柔克刚。然而,不少干部将这太极“推手”之法错用到了工作中。他们看似事事经手,天天都忙,实际上却逃避责任,凡事“推”字当头,把决策推给上级,将责任推给下级,还美其名曰“分级负责”“责任到人”。
为官避事平生耻,担当作为莫推脱。有权必有责、有责要担当。
目送周毅书记下楼,再看看时间也快下班了,王鸿涛觉得今天拿不到结果了,也下班回家。
看到爸爸进门,明宇立刻叫苦连天:“爸爸,我太累了!”
王鸿涛无奈道:“哎,没办法,谁让你们现在的孩子都太卷了。要不,你把兴趣班停了?”
听到王鸿涛的话,刘梦瑶赶忙出来说:“刚回来就瞎指挥,孩子坚持到现在容易吗?你可不敢拖儿子的后腿?”
“那你看儿子累成啥样了,还有快乐的童年吗?”
“爸爸,算了,大家都学,我啥都不会,会被同学们嘲笑的。”
对此,王鸿涛无能为力,这是社会普遍现象,不是说一纸文件就能改变,既然无法改变,就只能坦然接受。
在这个世界上,不可能事事顺心,处处如意。总会有很多残酷的事实和境遇是无法回避、无法选择又无法改变的。
不管是生活还是工作,都应该坦然接受不可改变的事实。这绝不是逆来顺受或者不思进取,这只是一种积极的顺其自然的人生态度。
刘梦瑶问道:“鸿涛,怎么今天忽然回来了?秦省的巡视完了?”
“没完,回来汇报工作,估计明天就走。不过到了月底巡视就结束了,能回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想得美,巡视工作几年都完不了,估计还和以前一样,经常回不了家,还不如好好当你的计生协会副会长。”
王鸿涛只能无奈的笑了笑,人在忙碌时,总想着什么时候能清闲下来,好好地享享清福就好了。但是如果真正清闲下来,又感觉没事可做,心里又空落落的,有点不知所措的感觉,又想找点事做,让自己忙起来,感觉就是一个矛盾体。
王鸿涛回京城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省委,陈家忠预感宋勇的事估计有重大进展了,快要转入明面了,这也预示着长安市委书记马上会空缺,是时候跟上面要人了。
深思熟虑后,陈家忠拨通了中组部陈德明的电话,接通说说道:“部长,没打扰领导休息吧?”
“家忠,还早,有事吧?”
“部长,鸿涛今天回中纪委述职去了,我估摸着宋勇的事情该水落石出了,下一步就要考虑长安市委书记的配备了。”
“嗯,差不多了,你是怎么考虑的?”
“部长,鸿涛是咱们看着成长起来的,党性原则强,经济工作能力毋庸置疑,更为难得的是有一颗全心全意为民服务的心。我还是那个意思,秦省需要王鸿涛,最适合带领长安追赶超越的就是王鸿涛。这不是我个人的想法,是整个秦省省委、省政府和全体领导班子共同的心声,希望部长能慎重考虑,建议中央,让王鸿涛回到秦省。”
“家忠,鸿涛的情况我很了解,确实是个合适的人选,但是长安是国际知名城市,所以选人配人会受到广泛关注,现在是争论不休。你放心,我这里一定会为秦省和鸿涛争取,但是你知道,仅我个人意见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所以,来我建议你以秦省省委、省政府的名义,直接向领导汇报,咱们多条路走路,可能效果会更好一些。”
“部长,我明白了,明天我就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