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侯翔悄然抬头吃惊看着生硬如铁的金铎。
他竟然敢跟我姐这样说话?
候婉清柔眸轻轻瞟了金铎一眼:“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我是在教你做事。”
“你是我们侯家鉴定师。找回我小弟遗落的九桃瓶,是你的职责。”
“mir劳。”
候婉清的话虽然很柔,但在侯翔耳朵里却如催命的音符。赶紧对着金铎不住打眼色。
这是病西施母老虎万年单身狗发作的前兆。
“我不是侦探。侯小姐要找回九桃瓶,应该去找九桃瓶的介绍人。”
金铎无视侯翔淡然回应:“我的确答应过侯老做侯家鉴定师。但我没义务为侯小姐做事。”
当即侯翔的嘴巴就鼓起个大大的圆!
我吊。
牛哔!
你是我见过第一个敢跟我姐这么说话的人。
你完了。你完了完了。你彻底完了。
我都保不住你了。
候婉清轻轻皱眉,换上新的至今捂住口鼻低低咳嗽:“劳先生这是对我有意见还是在暗示我该你这位鉴定师涨工资?”
“我对侯小姐没有任何偏见。我的工资侯老说过,按照出勤率计算。”
“难怪劳先生说话底气这么足。原来是我们侯家没把劳先生列入正式员工。”
候婉清美眸轻垂,露出一缕疲惫和不悦:“都说越有本事的脾气越怪,劳先生看来也是有本事的人。”
“这样吧。只要劳先生能将我那只九桃瓶找回来。我就正式给你下聘书。你的待遇和大神州地区总裁助理同级。”
“但是,你只有十天时间。”
候婉清的声音虽然很低柔,但咬字却非常清楚:“因为,我只在神州待十天。”
“找回九桃瓶,按照你们古玩行的规矩,你会得到十个点的提成。我私人再奖赏你一套价值不低于一百万的房子。”
远处蒋昌林听到这话,老心脏突突狂跳。
这笔生意要是做成,金铎至少能分拿七百万的好处费。
侯家女皇果然出手阔绰,比侯家少爷大方多了。
这样的好处,没有人会拒绝。
这当口金铎轻声问道:“侯小姐,我想知道。你要九桃瓶做什么?”
候婉清咳了咳,牵起玉容上一抹初雪的白,黑曜石水润的眸子里现出一抹深秋的萧瑟,轻悠悠的话语中又带着隆冬般的落寞。
“我,要去鸟巢。”
听到这话,侯翔愣住,有气无力小小声声开口:“姐。爷爷也要去鸟巢,你……”
“爷爷是爷爷,我是我。”
侯翔呆了呆小鸡啄米般点头,脑子里却是一团浆糊。
自己亲姐自己可是再了解不过。
换做在古代,那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宅女。除去重特大必要的应酬外,她绝不会出门。
而且,亲姐还有患有严重的密集恐惧症。
怎么突然的亲姐就想着要去鸟巢了?
十来万人待一个体育馆里,亲姐进去不得自闭抓狂?
有古怪?
难道……
这事,我要查清楚。
“劳先生。在你寻找九桃瓶的过程中需要什么帮助,可以联系我。你可以走了,留给你的时间不多。”
虽然候婉清话语里透出浓浓的颐指气使和命令式口吻,但却叫人无法生气。
因为,这个女人不但说话温柔,她的病态美更叫人发自心底的怜惜。
“侯小姐,你的要求,我办不到。”
金铎又一次的冷漠拒绝让侯翔又是一怔。蒋昌林也是相当意外。
“为什么?是嫌钱少吗?还是时间不够。”
金铎手摁膝盖淡漠回应:“不是为了钱,也不是因为时间。我,不想干。”
说完,金铎长身起立,调头就走。
候婉清低垂螓首轻声说道:“劳先生,你是我们侯家的鉴定师,你应该具备相应的职业道德。”
“如果你今天迈出这道门,我认为你就不配做侯家的鉴定师。”
“对不起侯小姐。我确实不配做你们侯家的鉴定师。”
“现在,你可以开除我了。”
说着,金铎推门而出,头也不回的走了。
侯翔大急翻起来去追金铎,刚探出一条腿立马缩回,嘴里哎唷哎唷叫着:“姐。赶紧把他追回来。他可是王家大小姐的救命恩人。”
“爷爷……”
候婉清无视侯翔,换了纸巾轻轻咳嗽,半响才柔声说道:“狗饿了自己会回来的。”
将纸巾折叠两周平放在桌上,候婉清举目望向角落:“蒋昌林先生,你愿意接替劳先生为我寻找乾隆本朝的九桃瓶吗?”
蒋昌林顿时一个寒颤,苦艾艾的看着候婉清:“我很想做,但我的实力,不允许我这么做。”
“候副董,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下了楼来,金铎接到滴答先去了银行。
白衣仙男的无记名支票到银行兑换到现金,再一次去到中药市场,挨着挨着将上次没有走到的门市逛完,不落下任何一间。
最终,金铎还是没找到自己想要的药材。
不甘心的金铎出门之后又折还找到了家药商。
那七十多岁的药商听了金铎要的药材,黄豆大的眼珠子涨鼓成玻璃弹珠,跟着嘴里飙出一连串土话。
“你在豁老子哦。”
“现在哪个还有得起地龙箐哦。这种药材,早就绝种咯。”
“有钱都买不到!”
隔壁门市几个花甲老人也同样附和。
等到金铎转身,一群老头老太顿时发出哄堂大笑,全是冲着金铎去的。
锦城的药材市场供应半个蓝水星的药材,可以说是无奇不有。在这里都没找到自己要的东西,金铎也无话可说。
中午吃过素面,载着滴答去了北校场。
北校场算是老锦城保留的为数不多的古城墙。
这里,同样是老锦城的缩影!
昔日记忆中的老街已经尽数拆除,在仅存的几条老街走了一圈问过保洁阿姨,再向路边茶馆老人们打听消息,得到的情况让金铎失望。
这条老街上原来有一家老中医。虽然名气不显,但却开了足足七八代人。在八十年代气功热的时候,这家中医馆还上过锦城的报纸,在北门地界上也算是小有名气。
金铎家里还没出事的时候,这家老中医还有老人在。
没寻到中医馆,金铎又带着滴答在老城墙周围乱转,专门照着小巷子胡同钻。
走了整整三条街愣是没见着一家中医馆,尽是西医诊所和药店。
不过区区十一年多,中医已经凋败如斯。
走着走着,滴答慢慢掉队。等到金铎回转身,滴答正站在垃圾桶旁,拿着木板乱翻。
金铎这才注意到滴答双脚赤果,脚后跟处掉落着一块皮,大拇指还在流血。
“滴答!”
“来了!”
滴答半个身子都挂在垃圾桶沿口,上半截杵在垃圾桶里不停翻找。
冷不丁的一辆黑三轮从滴答身边掠过,滴答直接倒栽葱陷在垃圾桶里,一双赤脚胡乱摆动。
金铎急忙回来抱出滴答。
满头污秽的滴答哈哈大笑,左手扬起一双球鞋激动大叫:“阿迪。阿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