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皆知,琵琶是一种拨弦乐器。
看着美女用那修长的玉指拨弄琴弦是一种享受。
不过要是看着别人被除以“弹琵琶”,那绝对是一场噩梦!
顾名思义,“弹琵琶”就是把犯人的衣物除去。
使其肋骨暴露,然后拿着尖刀在肋骨上来回的拨弄。
诏狱刑罚千千万,其最酷者曰琵琶。
“弹琵琶”可以说得上是酷刑之中的极品,很多犯人在听到自己被处以“弹琵琶”时,直接就能吓晕死过去。
每上,百骨尽脱,汗如雨下,死而复生。
如是者二三次……
荼酷之下,何狱不成?
是拷问的极为重要的手段。
一般来说,人都是**凡胎,能扛过琵琶刑的人,极少。
“舅舅如此审问,定然能审出来幕后主使。”安王脸色发白,强颜欢笑道。
地上的人果然,听到安王的话猛地抬头。
剧烈的酷刑使得他头脸全是汗,加上脸上的血。
整个人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只可惜他刚要张嘴,嘴却被人捂住。
然后就见银光一闪,下一瞬他的舌头就被人割去,然后是耳朵,鼻子……
剧烈的疼痛使得此人满地打滚,哀嚎声撕心裂肺,听得耳朵都嗡嗡的。
什么事人间炼狱,受到如此酷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方是人间炼狱。
“我为什么要审他?”
沈云州抬手捏了捏袖子,“他来刺杀我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罪责难逃。既然想动我,就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
随着他话落,尖刀再次从那人的肋骨上穿过,拨弄,刀刀见血,声响凄厉,让人听得不由得起了一层又一层鸡皮疙瘩。
泰王疑惑不解:“舅舅审人为何不要口供,他这么斗胆来刺杀您,不签字画押么?”
沈云州闻言,捏手指的动作一顿,看向泰王眼眸笑容幽深,“你怎知,他就一定会说真话,不会随意攀咬旁人?”
“这——”泰王显然没料到还有这种操作,一时被问住。
沈云州抬手慢条斯理地摩挲着袖子上的花纹,静静地听着那人的尖叫。
那人受刑简直是死去再活来,活来再死去。
死反而是最好的解脱。
安王静静地看着地上挣扎的人,点头道:“舅舅所言极是。”
沈云州瞥向两个人道:“若是他说受你俩指使,你说我是信还是不信?”
他看似在开玩笑,两王却并不敢等闲当做玩笑。
两个人顿时恭敬垂头如临大敌;“舅舅——”
“舅舅,我怎么会——”
沈云州抬手:“稍安勿躁,我又没说是你们做的。”
“沉不住气。”
“弘儿如今没了,阿姊膝下只有你们两条血脉,无论最后你们谁坐了那个位置,舅舅都替你们高兴。”
沈云州笑得人畜无害,春风化雨。
要不是背景音是那人凄厉的尖叫声,他们都要信了。
起初尖叫声还活跃,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小。
“大人,还有一口气……”
“剁成肉饼吧。”沈云州随意道。
“是!”
随着沈云州的话落,一队侍卫一拥而上,齐齐抽刀,然后数刀齐下——
包饺子剁肉馅什么声音?
兵刃砍碎骨头皮肉的声响,声音沉闷,原本还是一个人状物。
不多时,就被剁成了一摊肉泥。
泰王强忍着别过头,终归是没忍住,哇哦一声,呕了出来。
他一路上吃得都是干粮,吐出来也都是未来得及克化的饼子。
泰王连弯腰吐了两次,沈云州叹息地拍着他的后背:“咱们皇家孩子,见过的世面多,这才哪到哪,你这个孩子,心肠怎如此软……”
呕——
泰王再次吐了出来。
却不敢溅到沈云州的鞋子上,赶忙往一旁避让。
一旁的安王也是强撑着,手握成拳,才强忍着没吐出来。
都说国舅心狠手辣,生性残暴。
可他们自幼被舅舅关爱,见到的只是不苟言笑的谪仙。
早已忘了他曾经也是有着从龙之功,手上也是有着不少皇家血债。
他从来不是心慈手软之人。
想要动他,也要掂量掂量。
两个人都如霜打的茄子,沈云州转头看向他们身后。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扶着你们主子上马,时候不早了还要赶路。”
沈云州吩咐一句,慈祥地看着两个人,再次在胡二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帘子落下,他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马车很快启动,车辙碾压在官道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沈云州笔直地坐在马车里,垂眸盯在一处,整个人的身影仍然是那般高大,却又显得有些落寞。
宋思弦抬手捂着他的手,虽然他没说,宋思弦莫名地就是懂了他的想法,若是太子还活着,就好了。
这世上总是有许许多多的遗憾,当时总是觉得能释然。
只是强颜欢笑而已,后续的阵痛犹如巨捶抡心,钝疼入骨。
在强大的人,总是有无可奈何之事,再是能掐会算,也不能算无遗策。
谋事总在人,成事却在天。
天意如此,无可奈何。
“为什么不留着活口?”宋思弦问道:“是怕他说出是安王主使的?”
沈云州缓缓摇了摇头。
宋思弦面带惊讶:“那是泰王?”
沈云州仍是摇头。
“皇家之人,都太会演戏了,戏子名伶锣鼓敲响便是戏台,他们不用,生下来就会演。”
宋思弦回握住沈云州的手,就听沈云州道:“谁刺杀我的,不重要。”
他讽刺一笑:“我认为是谁做得才重要。”
“那你认为是谁?”
“齐王、肃王、端王其中之一。”
宋思弦原本的一头雾水此时更懵。
在她看来,分明安王泰王更有嫌疑,她更怀疑是安王动得手。
之前杀手舌头被割掉,显然都是死侍。
这次为何还会留下舌头?
所谓的舌头,都是主子想要人说得话。
说不定就是安王受益,让那人受刑不过,栽赃到泰王身上呢!
宋思弦如此想,又想到其余的王爷。
不由得感慨道:“其他王爷,何其无辜。”
沈云州仿佛听到了好笑的笑话,笑了几声。
抬手摸着宋思弦的头:“流淌着皇家的血脉,他们就从不无辜。”
夺嫡之争,向来是你死我活,残酷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