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小彤的这番话,却让齐誉想明白了一件之前不解的怪事。
据探子所报的消息称,天竺的备战增兵,乃是为了抢夺一种尚不确定的农副产品。
对于这事,齐誉一直想不明白,到了,却是登时恍然了。
这阿芙蓉,不就是农副产品的一种吗?
也就是说,他们是为了抢夺罂粟而来!
之所以不急于求战,估计是那查理国王从其他各国元首的手里,又索回了一些自己的昔日赠出。否则,他定然是熬不过这一关的。
对于此,齐大郎百分百的肯定。
唉……
段子成呀段子成,你怎么可以惹出这种大乱子来?
基于后世里的刻骨教训,齐誉一直严格地管控此物。除了药用之外,绝不允许它有半分流通。
却没想到,自己的严防死守到头来还是出了漏洞。
相比前世里的阿芙蓉战争,这一世有明显不同。
前者,是人家逼着咱们买;而后者,却是人家求着咱们卖。
虽然导火索都是一样的东西,但性质上却截然相反。
“父亲,这样东西真有太师傅说得那么可怕?”
“在我看来,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真的?”
“嗯!”
孟岚山还在世时,非常溺爱齐小彤,故时不时,会向她传授一些医学方面的常识。而罂粟的衍生制品,便是其中之一。
老先生曾非常严肃地告诉她:此物既是救人的菩萨,又是杀人的恶魔,绝不能等闲视之。宁可烂在手里,也绝不能流传于外。
虽然,齐小彤不太清楚它的具体危害,但却将这句话牢牢记在了心里。当然了,齐誉的特别叮嘱,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正是因为上述的原因,所以她才没敢向外洋人出口此物。
从因果关系上来看,天竺的危机其实很容易化解。
只要把阿芙蓉卖给他们,双方的关系立即就会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直接地罢手言和、化敌为友。
然而,在关于这事的立场上,齐誉的态度非常强硬,坚持固守道德底线。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钱也是有所赚有所不赚。
虽然说,祸害洋人可以宣泄自己心中的仇恨,但是,这事实在是有伤天和。
若行了此举,不仅会断子绝孙,就连死后都会下到地狱再受折磨!
“在我看来,这场战争已然无法避免,咱们所能做的,只有严阵以待!”
“父亲,就没有什么巧妙的方法化解之吗?”
是呀,能不打仗,就不打仗。
在打齐小彤接手了大华以后,就切实感受到了发展的重要性,只有国泰民安,百姓们才能安居乐业。
况且,这种性质的战争没有任何的利益所得,打了也只是徒增劳民伤财。
所以说,最好不要开打。
但,齐誉却是摇了摇头道:“倘若,食用阿芙蓉的,乃是普通的外洋百姓,那么,这场战争就可以被人为地压制下来。可是,它牵扯到的却是诸国君主,这可就有点不好办了……”
“你可能还没有关于‘它’的概念,在罂粟的面前,任他多么铮铮的铁汉,都要低头服软,诸国君主,自然也不例外。我非常肯定,他们不可能熬过它的折磨,继而,会不惜一切代价为之一战!”
“这……”齐小彤闻言秀美再蹙,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
相比她的纠结难解,齐誉反倒是看得开明一些。
“外洋人狼子野心,觊觎我华夏久矣,即使没有阿芙蓉的刺激,彼此也终究会大战一场。只不过,这东西把趋势给提前了而已。”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终究都有一战,何不去坦然面对呢?”
啊!!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这句话,直让齐小彤感觉醍醐灌顶、拨云见日,立即从难解纠结中挣脱出来。
她本就不是那种怕事的人,既然避不开,那还不如勇敢面对。
“父亲,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首选还是全力发展,刻不容缓。只有自己变得足够强大,才有能力庇护一方。若只是空下决心、高喊口号,到头来只会一败涂地,让人耻笑。”
前世里,在八国联军进中国时,慈溪老太太曾非常笃定地认为,鸡滴屁稳居世界第一的大清帝国是有能力和他们一决雌雄的。
决心方面,绝对是没得说,简直比那钢铁还要坚硬。
然而,她的这种自满和误判,却是给华夏民族带来了严重后果。
所以,一般不要轻言战争,若真要打,就得拿出真本事来!
大略方针定!
在未来的时间里,必须要加紧备战,以为不时之需。
机会总是眷顾有准备的人,而军事上的胜利,同样也是如此。
在定完了策略后,齐誉这才挂起心思品尝起了凉茶。
才抿了一小口,他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来。
“哦对了,怎么没听你提起哈里的状况呀?他现在,是在大不列颠呆着,还是随你同返了大华?”
“你说……他?”
对于这个洋人,齐小彤一直都是既用且防。
用乃是指,让他充分发挥自身的优势,去传播我华夏的璀璨文化;而防则是指,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接触到军权。
熟归熟,事归事。
对于非我族类该有的提防心,还是不要轻易地去打折扣。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也正是基于如上想法,所以齐小彤才想着法的把他忽悠去了外洋。
如此一来,他就彻底地脱离了大华政坛。
而那哈里,却比想象中的还要上道,只是稍微一撺掇,他便欣然地同意了。
然在到了大不列颠后,他竟然突然间寻到了家的亲切感。于是,便决定在这里定居下来。
他漂泊半生,从无定所,如今老来还乡,哪里还拔得动腿?
“你的意思是说,哈里他留在了大不列颠?”
“没错,他非常享受传播文化所带来的成就感,大有穷尽一生之意。由于我的计划遭遇突变,走之前时曾力劝他随我同归,但是,却没能说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