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那大胡子男子突然一笑,朗朗说道:“陛下,你连微臣都认不出来了吗?”
这声陛下,却是令皇帝的心里猛然一颤。
听这音色,不是齐爱卿又是何人?
“你是……齐誉?”
“回陛下的话,正是微臣!”
说罢了,齐誉便将身上的粗衣一脱,把脸上的易容一卸,继而露出了自己的庐山真面目。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却是把除殷俊和孟既明之外的所有人都给惊住了。
齐誉……他竟然来了京城?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不知道啊~~
然而,当大臣们看到皇帝所表露出的那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眼神时,却是变得更加地迷惘了。
莫非,陛下对此早已知晓?
是,但也不能算是。
皇帝确实是知晓一二,却不是大臣们想象的早已。
因为,此时距离孟岚山的告知尚不足两个时辰,委实称不上早。
齐誉正了正自己的衣冠,上前拱手道:“微臣救驾来迟,让陛下受惊了。”
“爱卿言重了,时间上来的刚好!”皇帝连忙虚手一托,脸泛欣慰地说道。
然而,话音一转他又焦虑道:“爱卿,你这区区的五千兵马,能敌得过东虏的五万之众吗?”
其实,不仅仅是皇帝,其他人也有同样的疑问。
毕竟,敌我力量悬殊太大,已经达到了十比一的比例,即使是孙武复生,也不一定就能打得赢这场仗。
齐誉却是淡然一笑,并带着些安抚道:“陛下不妨安坐一会儿,且看微臣如何破敌。”
安坐?
还破敌?
皇帝敏锐地从这句话中捕捉到了一丝自信的气息,于是,他面露坦然地笑道:“朕素闻琼军威猛,且战无不胜,然遗憾的是,从未亲眼所见。而今天,就让朕好好地检阅一番这支地方军的战斗力吧。”
“陛下请放心,微臣定不辱命!”齐誉抱了抱拳,肃然回道。
关于琼军威猛的说法,早已传得是沸沸扬扬,整个华夏都
是妇孺皆知。
可是,那些毕竟都是传闻,从未有人真正见过。
唯一能窥却一斑的还是,琼军在援赈湖广时和湖广府军所产生的那次体毛级摩擦。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了。即使如此,也被人津津乐道了大半年时间。
而今天,可是实打实的现场直播,自然要瞪大眼睛认真观摩。
这其中每一帧,都不能轻易放过。
唉,既然观众有如此大的期望值,身为总导演的齐大郎又岂能不好好表现呢?
只见他独领风骚地来到了军阵之前,后遥空指着东虏可汗问道:“呔!你这黑厮,真是好大的狗胆,竟然敢冒犯我华夏的无上天威!你就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吗?”
那可汗冷笑一声,用撇脚的汉语回答道:“你是何方小子?竟敢这样对本汗说话!”
“老夫,南洋齐誉!”
“什么??你说你是……齐誉?”
“怎么?害怕了?”
“我……当然不怕!”
虽然,东虏可汗从表面上看起来淡定自若,其实心里头早已紧张地诚惶诚恐了。
这两年来,他可是没少听说有关于这位杀神的奇闻轶事。
他齐誉,凭借一己之力,独克西洋外强,并且还在援赈天下的情况下腾出手来统一了南洋,这等硬实力,谁敢小觑?
说不怕,那是假的。
原则上来说,此人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于是,东虏可汗便耍起了利诱之计,“齐大人,如果你今天愿意退兵以促我成事,日后时,我一定会报答你的。本汗在此承诺,东虏若得这大奉的江山,将以一半的领土相赠于阁下。到时,你我划江而治,唇齿相依,岂不美哉?”
什么?
想给我齐大郎画饼?
呵呵,你还嫩了一点!
齐誉的脸色倏然一正,后朝着皇帝的方向拱拱手道:“齐某承蒙圣恩,得封国之少保,如此殊荣,又焉能不思回报呢?再者,齐某我手捧圣贤书,晓大义而知荣辱,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策反的了的?”
冷哼了一声后,他又接着说道
“说起册封来,齐某还有话想要问你。想当年,吾皇念你安分守己、岁岁朝贡,于是便采纳了我的良谏,恩赐于你‘天聪可汗’的崇高殊荣。而你呢,却不感君恩,反而做起了此等忤逆之事。你说你说,你对得起陛下……还有我吗?”
东虏可汗本想以利相诱,拉他为伍,却不料,这家伙竟然摆起了大道理来。
也罢,那我再换个法子看看。
“齐大人,你们汉人有句名言,叫做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看看这眼下,我的兵力十倍于你,绝绝属于稳操胜券。你呀,切莫以卵击石,否则,必会后悔。”
“呵呵,你还真是说对了,我这人还偏就喜欢不识时务!既然你说我是以卵击石,那咱们就比比看,掉地是你这石头硬呢,还是我这卵硬?”
“你……口出狂言!”
“哼哼!要战便战,何须多言?”
这句霸气凛然的话,直接引来了琼州军的共鸣。
他们杀气腾腾,吼声震天,个个都像是脱笼的猛虎一样。
好大的气势!
不仅仅是东虏人见状感叹,就皇帝也被此景给震惊到了。
殷俊见齐誉已泛杀机,连忙下令道:“给我擂鼓助威!”
“是!”
随着鼓声的擂动,肃杀的气氛猛然倍增。
而受到刺激的东虏人个个都摩拳擦掌,拉开架势就要猛扑过来。
反观琼州军,他们依旧如前般地屹立在那儿,就宛如没有生命的兵马俑一样,丝毫不为敌军的威势所吓。
“准备!冲击!”
“是!”
随着东虏可汗的一声令下,其帐下的骑兵就开始策动了起来。
那隆隆的马蹄声响,直震得人耳膜轰鸣,就连呼吸都感觉困难了许多。
再看齐誉,他依旧还是云淡风轻的样子,且,他还悠然地点燃了一支华子。
蓦地!
他大手一挥,下出了只有琼军才懂得的军令手势。
紧接着!砰砰砰!
密集的火枪声就如同是过年时炮仗一样,噼里啪啦地就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