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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仕子 第630 形势有变

是的,夏天来了。

从感官上来说,夏天的味道早就到了,只是节气的步伐慢了一拍。

说起节气来,就不得不讲一下此中的说法了。

按照《皇帝内经·素闻篇》中的观点,自然节气与万物之间存在着非常明显的规律性。

春夏秋冬所对应的是生长收藏。

也就是说,夏对应着的乃是长,

长,代表着生机勃勃,代表着万物竞发,蕴含着一种积极向上的正能量。

然而,此时的‘长’却是给齐誉添了堵,所带来的,全都是满满的负面情绪。

植物是在长,可是,蝗虫也在长啊!

你说,头大不头大?

可谁知,才过了几天,齐誉的头大再度加一。

原因有两个。

第一个是蝗灾的发展速度严重超过了预期,且还朝着最坏、最不乐观的方向靠去。

此灾在形成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了整个湖广,且还有愈演愈烈之势。

据最新得到的消息显示,蝗虫在啃光了湖广省的食物之后竟然分为了两路,分别朝着东北和正东两个方向蔓延扑去。

这样一来,可就不仅仅是湖广地区受灾了,其迁徙线路中的河南、山东、江西、浙江,皆有可能遭受其害。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第二个让齐誉感到头大的原因是‘祸起萧墙’。

自家里出事了?

是的!

数月前,彭文长曾派出几个监察官去了吕宋,以监督该地的铁路建设,防止类似环琼铁路的事件再次发生。然而没想到的是,他们没能查到相关官员的贪墨,却查出了一个吃里扒外的自家人。

经监察官们暗中走访,竟然意外地拿到了有关于妻弟媳妇黄氏私下‘通敌’的实质性证据。

据那密文中所述,黄氏因抵不住诱惑,最终收取了爪哇国商人所赠的小额贿赂。

付出就是要她利用自己的特殊地位,给相关小吏打声招呼,帮助爪哇商人朝其本国偷运土豆。

据估计,此举给吕宋带来了不下于三十万斤的经济损失。

这事,让齐誉想起了柳锦程在述职时的一席话,他言,发现有爪哇商人潜在吕宋偷窃土豆,让人防不胜防。现在来看,小舅子应该对此并不知情,一切一切,全都是那个黄氏在作怪。

实话来说,三十万斤土豆值不了几个钱,但事,不是这么个事。

你真要是缺钱的话,不会开口找我要吗?

为什么非要去通敌受贿呢?

唉,真是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

等忙完了这阵子,一定要写上一封申饬公文,好好地苛责一番。

经这两事一搅和,齐誉顿感一个头两个大,连啃猪头肉的食欲都提不起来了。

烦心归烦心,事情还得做。

眼下正值科举府试期间,绝不能因为头大而乱了章法。

他特地叫来了庾海,叮嘱说道:“关于科考方面的事儿,还请你多多费心,现在我手头事多,着实有些忙不过来。”

庾大人忙回道:“齐大人请放心,庾某定当尽心尽力,圆满完成此任。”

“那就拜托你了!”

“大人客气!”

正欲讨论有关于赈灾方面的事宜,忽听庾海说道:“齐大人,承发房今日送来了两道军事公文,因段大人去了沙捞越无人承接,我便替他接下了此文。”

齐誉微微一愕,问道:“哦?是两道什么样的公文?”

庾海一边取出,一边说道:“严格来说,这两道公文和咱们琼州并没有直接关系,不过,却是两件天大之事。”

天大的事?

一听这话,齐誉忙不迭地接过了文书,然后摊开阅览。

第一道文书,是关于漠北军情。

其中有说,镇北大将军戚景,以其独具的慧眼瞅准了可乘之机,亲率大军向二强联军发起了犀利猛攻,并以斩敌万余人的傲人战绩宣告首战大捷。

之后,他再接再厉,步步为营地朝着二强腹地逐层推进,甚有汉时名将霍去病的封狼居胥之风。

文中还提到,内阁次辅陆博轩亲领了此役的总监军,后随同着戚家军一路北去,短期之内无法回朝。

看到了这儿,齐誉不禁哈哈大笑,赞道:“咱们大奉被动防御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有实力主动进攻了。戚兄,你好样的!”

赞过之后,再浏览第二道文书。

这是一则坏消息,很让人不爽。

该文说,扶桑国在了解到我大奉正在闹蝗灾的情况后,果断地选择了趁火打劫。

目前,他们已经派出了舰队,朝着应天府一带逼近。

至于朝廷的鲲鹏水师,在得到讯息后也立即做出了反应,他们筑起工事,加强训练,随时做好御敌的准备。

娘希匹!

这个该死的扶桑国,咋感觉恁恶心呢?

你等着!

早晚有一天,我会揍得你满地找牙!

齐誉在发了一阵空恨后,也只得无奈地面对现实。

当下正逢多事之秋、动荡之际,必须要此刻保持清醒、保持警惕,否则,就有可能被暗里的贼人盯住然后吞噬掉。

现在问题出了,接下来,又该如何应对呢?

齐誉想了一会儿,毅然说道:“后面,再进一步加大对漠北的援助力度,除了原有的草料外,还要增加一定份额的粮食。”

这……

庾海眉头一皱,道:“咱们已经援助的够多了……”

“还远远不够!”齐誉摇了摇头,又道:“我兄弟现在正于前线打仗,我绝不能让他有什么后顾之忧,免得白白流血,到头来前功尽弃!”

好吧!

庾海虽然有些不太乐意,但还是点了点头。

而后,他又顺着问道:“对于扶桑犯华,齐大人要不要也管上一管?”

当然!

宿敌来犯,任何一个华夏子民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可是,要怎么去管呢?

扶桑在高丽之东,琼州在粤地之南,两者相隔可谓是海天之遥,即使有心想要捅他一番,却也是鞭长莫及呀!

此乃地理所限,无法避开。

要不,不帮这个忙了?

绝对不行!

正感无策之际,齐大郎忽觉脑海间灵光一闪,一则行得通的妙计浮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