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妈,儿子回来了
洪飞的家就是闽州市的,当初他参军,就是受到了纳兰容杰的逼迫。既然是回到了闽州市,当然是要把洪飞带上。
李霖没有叫别人,王寇、战千军、洪飞、小夭和叶雨婷,一行人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甚至于连慕容小意都不知道,就是不想张扬。几个人连车子都没有开,而是乘坐的火车,等到了闽州市的时候,已然是日落黄昏。
当年,洪九指的父亲在闽州市也算是个人物,是红星炼钢厂的厂长,厂子炼制的钢材在江南的销量还算是不错的。可是,纳兰容杰看中了红星炼钢厂的地皮,通过融资、重组的方法,将红星炼钢厂给吞并了。紧接着,用自己的人换下了原来红星炼钢厂的中层以上的领导。随后,不是说生产不行,就是说设备不行,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将炼钢厂给搞倒闭了。
厂子干不下去了,干脆关门大吉。
又过了一段时间,市里颁发文件,要建设经济房。纳兰容杰就将红星炼钢厂给拆掉了,在原有的厂址,和周围的近千亩土地,建设了经济适用房。当然了,想要这种经济适用房,不是谁都能申请到的。
但是,原先红星炼钢厂的员工还抱有希望。可真的等到落成后,才发现,这种经济适用房才不过几栋,其余的都是海景别墅、商品房。这几栋经济适用房,还都被纳兰容杰打点给了那些省市的领导,几乎是没有一个外人搞得到。
后来才知道,纳兰容杰一早就跟市里申请,建设商品房,所谓的重组红星炼钢厂,就是为了搞垮厂子。试想一下,如果是一个盈利的厂子,就这么拆掉了,上千名厂员工怎么办?这回垮掉了,成为了老大难拖后腿的产业,市里也有了说法,拆掉,别无选择。
当时,洪九指的老爹早就看穿了纳兰容杰的小伎俩,到市里举报反应,没有人搭理他。要知道,当时可是纳兰容显,也就是纳兰初见的老爹当市领导。谁想到,反而把纳兰容杰给惹恼了,趁着黑夜闯入了洪家,打伤了洪九指的爹娘,见洪九指的姐姐模样俊俏,又将他的姐姐给强暴了。
洪九指亲眼目睹家人遇害,也没有什么办法。
纳兰容杰很残忍,要一根根斩断洪九指的手指。也算是万幸,在他刚刚斩断洪九指左手小指的时候,厂子的那些员工们都赶了过来,纳兰容杰才算是没有再伤害洪九指,转身跑掉了。
踏上了闽州市的故土,往日的一幕幕就像是电影一样,在脑海中闪过。
在省城,洪九指以最为残忍的手段,杀了纳兰容杰,给家人,给姐姐报了仇。这些年来,他一直没有跟家人联系,就是怕牵连到家人。可现在不一样了,他回来了,他有着一干的好兄弟,敢跟纳兰家族的人叫板了。
闽州市在滨江市的上游,在这种经济大跃进的时代,闽州市的人均生活水平也相当高。几个人既然来到了闽州市,当然是要去拜见洪飞的爹娘。
坐在车上,越走越是偏僻。
小夭问道:“洪飞,你家到底是住哪儿呀?再等会儿,咱们都要走出闽州市了。”
“快了,快了。”洪飞的脸上没有人的表情,但是他的眼睛一直在盯着窗外,一丝都没错过,内心肯定是十分激动,只不过是没有流露出来而已。
本来,洪飞的家是住在红星钢厂的家属区,可是,自从纳兰容杰将钢厂给重组,又拆散了卖掉,建了经济适用房后,红星钢厂的那些职工们就都被赶了出来。
什么经济适用房?建的时候,打着的是经济适用房的旗号。等到竣工了,就摇身一变成了商品房,对外出售了。钢厂的职工们还以为能分个一套、半套的房子,结果呢?非但没有分到房子,还被纳兰容杰雇佣的一些人给打伤了。
没有办法,民不与官争,争也争不过。
洪飞的老爹洪大刚,还不就是他们的“榜样”。
这些人现在住着的是红星钢厂附近的一个棚户区,这里的环境只能用脏、乱、差来形容了,大多数房屋都是矮矮的平房,厨房和仓库都是在外面用石棉瓦临时搭建的,很是拥挤。
当从车上下来,小夭都傻眼了,喃喃道:“洪飞,你你家不会就住在这种地方吧?”
洪飞点头道:“应该是,不过,我也有些年头没有回来了,不知道还在不在这儿住。”
叶雨婷笑道:“洪飞,等会儿到了你家,你可要让伯母给我们好好做一顿饭。在火车上吃的东西,怎么都没有家里吃的香。”
洪飞笑道:“没问题。”
几个人又说又笑地往前走着,路灯已经点亮了,照耀在他们的身上,留下来一道道长长的影子。
就在这个时候,前方突然传来了一阵阵的吵骂声。那是一家小饭馆儿,是街边的一栋平房改建的,门脸正对着街道。这种地方,又能赚几个钱,这一片的人几乎都是红星钢厂的职工。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大家都认识。家里生活都不富裕,在外面吃,还不如回家吃一口算了。
洪飞也没有放在心上,手指着前方,笑道:“看到前面的那道胡同了吗?我家就是从这胡同里面进去,等会儿人就到了。”
从饭馆中冲出来了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其中一个小胡子青年的胳膊,让一个老太太拽着,那老太太苦苦地央求道:“吃饭哪能不给钱呢?我们全家就指着这点钱过日子”。
那小胡子骂道:“赶紧松开我,没听到吗?别以为老太太,我就不敢揍。”
那老太太道:“胡光,你爹也是红星钢厂的老职工,你怎么能这样呢?”
“别跟我提那老死头子。”胡光一甩手,将那个老太太给摔倒在了一边,骂骂咧咧的道:“妈个比的,老子在你们这儿吃点饭菜,那是瞧得起你们。我告诉你们,这一片儿眼瞅着就要拆迁了,你们要是再敢抵制拆迁,别说我开推土机把你们家都给推了。”
洪飞的脚步陡然一僵,紧攥着拳头,连眼珠子都红了。
李霖上前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臂,低声道:“别冲动,我们暂时不能身份。”
泪水顺着洪飞的眼角流淌出来,他哽咽着道:“头儿,那老太太是我妈。”
李霖和王寇等人的身子都是一颤,沉声道:“你自己过去,该怎么做,你自己有分寸。”
“是。”洪飞大步冲了过去。
饭馆中突然响起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一个女人从里面跑出来,上前扶住了那老太太,哭着道:“妈”。
又一个比较瘦弱,还是个瘸子的男人冲了出来,他的身上有几处鲜血,手中拎着一根擀面杖,怒道:“胡光,你敢打我妈,我今天跟你拼了。”
胡光刚刚点燃了一根烟叼在嘴上,骂道:“王志,你还想打我?从小到大,你哪次打赢过我呀?我都说过你多少次了,那么多的女孩子不娶,非要娶洪家的破鞋”。
“我给你拼了。”王志一瘸一拐地扑上来,挥起擀面杖,照着胡光打了过来。
胡光抬腿就是一脚,将他给踹翻在地上,骂骂咧咧的道:“打我?你个死瘸子,大家给我上,把他的另一条腿哦,不,把他第三条腿也打折了,看他还怎么当男人。”
跟着胡光一起的几个青年,咧嘴笑着,冲上去就要去暴打王志。
“啊”一声惨叫从身后传来,他们几个人一愣,就见到胡光趴在地上,正在不住地惨叫着,一个青年的脚踩在他的脑袋上,正冰冷冷地望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