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不停的成长的,将领也是一样如此。
游击区就是一个孵化器。
金州军成军五年,镇江军成军三年,绝大部分将领都是从士兵中提拔起来的。
勇猛,认字,机智等等。
但是经验无法凭空得来。
如果说游击战之前,这些军将指挥经验,是比不上以前辽东将领的,能比的就是勇猛等。
但是游击战以后。
两年的锻炼,金江军的将领,不管是营总还是把总,都足以胜任。
刘承敏,武震孟,朱秀不提。
营总郭英,于志,陈宏,章毅,邓兴,李伯升,李齐,花眼,李胜虎,张薄,彭大海,陈玉。
十二名从游击区出来的营总,可以说不弱于大周的将领。
而陈锐,汤平,廖荣克,陈凯武,赵胜等守将,守备,不管是前番参加大小各仗,还是几年的经验,也都大有提升。
现在金江军各部的指挥能力,包括小队间的协作能力,都不可同日而语。
金江军十余万经历过战火,十万游击区成长的队长,伍长和精兵。
这才是唐清安想要拉出来,和老奴来一场硬碰硬的底气所在。
为了保证胜利。
全军近千门各色火炮,连金州城的红夷大炮,同样也运了出来。
时代在发生变化。
军事战术也在发生变化。
唐清安要做的就是提速。
金江军的火器使用率之高,远超其余各军,为了保证火器的威力,因此费了大力气修建战车和金江骑兵,用来制衡蛮族骑兵。
新金城。
金江军驻扎北城,东城,国内援军驻扎西城,朝鲜援军驻扎南城。
国内援军不提。
朝鲜承袭大明制度,也是卫所制。
朝鲜全国初期分为五卫,分别是义兴卫、龙骧卫、虎贲卫、忠佐卫和忠武卫。
平时为民种田,战时为兵。
所需要的的衣食兵器等物资都自给自足。
几百年下来,当然弊端丛生,训练荒诞,士气缺乏,当倭寇入侵时,各卫一触即溃。
有大周的帮助,打退倭寇后,朝鲜前国主设立训练督监,招募训练士兵。
最开始由大周的将领负责训练。
而且又设立更多的部队,如御营厅、守御厅等。
倭寇入侵时,大肆劫掠百姓,导致朝鲜各地义民涌起反抗。
当时的朝鲜,为了对付倭寇,把这些义军头领都给了官职,进行了大量收编。
因此朝鲜国的军力,不光是兵士数量,还是兵士战斗力都大幅度提升。
可想要维持军队就需要良好的财政,而朝鲜又没有改革,当然无力供应。
慢慢的和大周一样,几十年后,欠饷是常有之事,特别是对义军出身的军队更为吝啬。
两班权贵自己的利益都不够分,常引起分裂互相攻奸,更何况这些百姓出身的将领。
谢友成,陶杰,把朝鲜的情形,细致的向将军解释了一番,唐清安结合自己知道的史料,有了不少的认知。
“总之绝对不能信任朝鲜军力,两位是这个意思吧。”
谢友成和陶杰连连颔首。
见两人如临大敌,一脸的紧张,生怕自己不舍得朝鲜几万军,把朝鲜军当做正军使用,内心就想笑。
唐清安见过朝鲜军队的状况,可以说和国内的军户无二,甚至比国内的军户还要惨。
“将军要把朝鲜军队调出来,稳定朝鲜局势,朝鲜国主极其的赞同,才坚定的不顾非议,把朝鲜大军派出。
不管是将军的主意,还是朝鲜国主的举动,都十分的睿智。
这非常时期,无论对咱们来说,还是对朝鲜国主来看,朝鲜是绝对不能乱的。
如果这段时间,朝鲜不轨之人,见机作乱,我们无力去平复,而朝鲜国主更无力应对。
恐怕朝鲜有反复之事,不但朝鲜国主有危,也会引起我们的大祸。”
陶杰认真的说道,唐清安则听到仔细。
“现在朝鲜军来到了金州,我观不少军中将领,都打了主意,想要引朝鲜军以为战力。
可是朝鲜军只能当做杂兵使,绝对不能当做正兵用,不然不但无济于事,反而拖累咱们。”
见陶杰说的详细,谢友成则没有继续说话。
唐清安对陶杰的话,并没有意见。
其实他一早就知道朝鲜军是指望不上的。
为什么要调来朝鲜军,除了排除朝鲜不稳定因素,更有他扼守朝鲜门户,替朝鲜挡祸。
如今大仗将起,不能只金江流血牺牲,朝鲜也必须出力,也必须出血。
不可能让朝鲜白占他的便宜。
“我听说朝鲜原来几部义军还是有些战斗力的,难道如今也一点也不中用了吗。”
唐清安笑道。
陶杰脸色犹豫了起来,朝鲜的局势,现在由陶杰负责。
陶杰没有立刻回答将军,而谢友成不想抢陶杰的功劳,因此也没有说话,安静了下来。
“朝鲜军里如今有数部原义军的部队,兵甲不齐,士兵缺饷,到底战力如何,我也不敢说。”
闻言。
唐清安沉吟了起来。
如果按照史料的话,朝鲜原义军出身的部队,虽然过了几十年,还是有些战斗力的。
因为这些义民出身的将领,知道他们的根基是什么。
他们的后代,从小受到两班贵族的打压,同样具有危机意识,因此也对军队极其重视。
可因为缺粮,缺饷,甚至军田也缺,导致战斗力无法发挥出来。
“是哪几部,我先见一见吧。”
将军虽然问的不清,陶杰明白将军的意思。
“卢顺义,高金权,柳以全三部。”
“士兵都有多少人?”
“卢顺义部三千人,高金权部两千余人,柳以全部两千余人。”
“派人去召来。”
随着将军的话,门外的几名亲卫立刻领命而去。
城西。
朝鲜军的驻地。
分为了三块。
驻守镇江的五千朝鲜军,受到镇江将领训练管理两年,又有充足的口粮。
不但士气远强于朝鲜军,而且又很信任金江军,两军之间并没有隔阂。
陈凯武驻守镇江多年,在五千朝鲜兵中威望甚高,因此调来率领这五千朝鲜兵。
当然驻地是最接近城里的,营帐也是最好。
另外一块就是朝鲜五卫军,还有一块就是三部义军的地方军。
三部义军的将领,得知金江节度使相召,看了看天色,已经傍晚时分。
虽然感到纳闷,但也不敢耽搁,连忙跟随令兵而去。
这三名义军出身的将领后代,他们的父辈不怎么会大周话,他们三人从小学习,不但能说大周官话,还能写汉字。
朝鲜上下都是如此,只要是官员,都认得汉字,不然连公文都看不懂。
三人到了将军帐内,十分的忐忑。
国内关于上国唐清安将军的威名,可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此人犹如战神一般的人物。
大小战以来,从无败绩。
协守镇江的朝鲜士兵,休假回国后,受到镇江将领的影响,同样对唐将军崇拜不已。
导致朝鲜民间,又是传的厉害。
官面传一分,民间能传十分,受这五千朝鲜军士的传播,唐清安在朝鲜百姓的口中,那是神乎其乎的存在。
这三人受到朝鲜朝廷的排挤,远在朝鲜南部,不管是从官面上,还是民间里,都只知道此人极其的厉害。
因此心里又激动,又畏惧。
“请坐。”
唐清安一脸的温和。
三人听到唐清安的话,内心有些恍惚。
朝鲜和大周一样,都是以文制武,武官地位本来就低下,他们三人地位就更低了。
没想到上朝的将军,对他们这般的客气,一时间心里生出一股感动。
“谢将军。”
等三人落座后。
“我观朝鲜军队以来,发现其不但兵甲不齐,衣裳破烂,且老弱不少……”
听到上国将军的话,三人感觉屁股下的凳子有点膈应。
脸色都十分的不自然。
虽然将军说的是实情,一则他们感觉有些羞愧,二则又有种恼羞成怒之感。
不过畏惧将军的威严,三人不敢发作,只能默默的垂下头。
朝鲜其余各军是如此,他们自家可不是。
“但是。”
唐清安见到三人的神色,话锋突然一转。
“有人向我推举,说朝鲜军虽然不堪,但是其中另有三部不同寻常,实在不可轻视。
不过碍于朝鲜国形势,这三部常受到不公正待遇,因此颇为不展志向。”
三部。
他们不也是三部吗。
当初倭乱时,朝鲜义军各地无数,收编几十年后,还能存到如今的十不存一。
这三部能得陶杰所熟,可见并不是庸才。
三人都明白了将军的意思,这是想要拉拢他们。
谁都不是傻瓜。
利益才是决定一切。
上朝将军要拉拢他们,他们能有什么想法?
当然是激动万分。
三人纷纷抬起头,眼神激烈的看向唐清安。
以上朝将军在朝鲜国内的影响,以及他自身的实力,只要上朝将军视他们为亲信。
那么不管是在国内还是上国,他们三人都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要将军信任我等,愿意补足我等军械,我等愿下军令状,但凡将军有所差遣,必定全力以赴。”
“好。”
唐清安笑道。
“卢顺义,我没记错吧。”
“是的将军,末将之名卢顺义。”
“你在朝鲜的军职我不管,现在我任你为营总,以后就是我金江镇的营总。”
卢顺义满脸激动,情不自禁的站起身来。
“遵命!”
其余二人不甘落后,纷纷向将军表达忠心。
“我和旁人不同,只看手下才华,都说三位有才,我就等着三位大才为我立下大功,别说营总,当我的总兵也行啊!
不论各位以后是否回国,金江镇都将是各位的娘家。”
唐清安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