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里(为了阅读方便,以后统统改为太极殿)。
庆元帝和群臣看着舆图上,那道从松山卫直指建奴伪都盛京的行军路线图。
都纷纷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此子太过疯狂,太过疯狂。”
庆元帝不停的摇着头。
“区区四百人,安敢深入敌境七百里?”
“齐国公,依卿之见,薛蟠此举可否成功?”
庆元帝回头看向了已年逾八旬的齐国公陈翼。
听到庆元帝的询问,齐国公陈翼睁开他那看似浑浊,实则不时闪过精光的“老眼”,慢慢的起身回答。
“陛下,臣以为,薛把总此次的举动,看似可以对建奴来个围魏救赵,实则却是得不偿失。”
“建奴是何许人也,臣相信陛下和各位大人心中已然明了。”
“自建奴伪汗老野猪皮起兵造反以来,哪一次与我大乾作战,不是诡计多端?”
“往往看似毫无危险的地方,却深藏着种种危机。”
“所以,臣以为,薛把总此次带兵冒进,实为不智之举。”
“只期望,薛把总能把我大乾松山卫守军带回一部分,不至于全军覆没。”
齐国公陈翼的话,让庆元帝原本满是欢喜的心情瞬间跌进谷底。
“是啊!自建元十五年辽东大败开始,建奴其后与大乾之间大小数十战,从无败绩。”
“今,建奴突入宣大一线,怎生不会留有余手?”
“盛京,乃建奴伪都是也,即便建奴倾巢而出,怎生不留守军与盛京?”
“薛把总此去,危亦!”
当朝首辅王新甲,也巍然说道。
作为老而弥坚的辅政大臣。
他实在是见多了那些初生牛犊,自认为读了些许兵书,就军神附体。
实际上,却是纸上谈兵,空有一腔热血而已。
别看这薛蟠前日用计的确阵斩六百余建奴。
可是,谁知道,他是运气使然还是真有本事呢?
有了一点战绩,就敢妄想深入建奴地界,直捣建奴老巢。
到底是应该说他无知,还是勇敢呢?
王新甲摇摇头。
“陛下,若此子能在建奴地界有所建树,臣则有请陛下予以奖赏。”
“如此子此等贸然进兵,损我松山卫精锐军士。”
“那臣则请陛下对其处罚之。”
兵部尚书陆奉恩出列奏请道。
“对,陛下,此子有些许战绩居然狂妄如此。”
“如若不依律惩戒,我大乾士卒以后岂不是不听军令,肆意妄为?”
“到了那个时候,恐贻害甚大。”
御史中丞也出列高声附和。
“臣附议。”
“臣也附议。”
一时间,众多大臣纷纷出列,奏请庆元帝处罚薛蟠不停军令之罪。
“好了,不必再说了。”
庆元帝转身看着阶下群情激荡的大臣,心中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愤恨油然而生。
他不明白,为什么群臣在刚刚得知薛蟠北上建州,打算围魏救赵的时候。
是那么的群情激荡。
怎么会突然间,形式急转直下。
纷纷指责薛蟠不听军令,擅自出兵。
其实,真实的原因有两个。
一,这薛蟠可是金陵薛家长子。
其父名为金陵皇商,实则是太上皇放在金陵以暗查百官的密探。
作为大乾朝的文武百官,天性就与有天子亲军之称的“锦衣卫”,有着不对付。
一个想要加强皇权,另一个想要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
其中不少神都高官,都受着金陵富商的供奉。
他们岂能让薛家再度崛起?
然后得以今上的重用,再度管理金陵密探事务。
暗中继续调查金陵地界上,那些不法商贩们的走私和各种违反大乾律令的事情。
原著中,作为林黛玉父亲的林如海,曾任扬州巡盐御史。
可是却年纪轻轻就“病死”在任上。
其中要说没有什么猫腻,谁敢相信?
要知道,在这生产力极不发达的时代里,盐可是极为重要的战略物资。
走私贩卖私盐,可是极为暴利的存在。
作为皇帝安插在金陵的密探,这些走私私盐的举动,也在薛家大老爷的职责范围里。
如今,好不容易熬走了薛家大老爷,二老爷。
太极殿里的群臣,怎么愿意再让薛蟠获得大功,未来继续执掌金陵锦衣卫的职位呢?
二,就是那日想要如梦,把秦可卿配与贾宝玉的癞头和尚了。
在秦可卿梦里,受到薛蟠杀伐之气伤害以后。
立刻找到自己的同伴跛脚道人。
借着坡脚道人在神都贵人之间的那些名气,潜入了宁国府里。
故作神秘般的与贾珍算命,推算出贾珍与秦可卿之间有着一份天赐的姻缘。
恰好挠到了贾珍心里的痒处。
于是,贾珍便利用宁国府的名气,与朝中重臣御史大夫刘德龙联系上了。
一个是老牌勋贵,在神都中关系无数。
一个是朝中重臣,三品大员,正想寻找关系往上继续动一动职位。
二人一拍即合。
无论这薛蟠是不是能够建立功勋。
二人都会义无反顾的将他打压下去。
于是,便在今日太极殿上,出现了群臣攻击薛蟠不尊军令,私自北上的事情来。
对此一无所知的薛蟠,此时正带着自己的手下,离开燃烧着的盛京,朝着辽西而去。
在辽河乘上来时早已备好的船只,顺流而下直入大海。
然后沿着海岸而行,到达关内以后,弃舟登岸,返回神都。
而,此时的皇太极,则是心急如焚的继续朝着盛京而来。
就在皇太极即将抵达辽河的时候。
一个高空中闪亮的红点,在此时发现了匆忙而来的皇太极的车辆。
明黄服饰,豪华的马车,大汗的仪仗。
这一切都出现在高空中无人机的镜头里。
同样也出现在薛蟠眼前的手机里。
吓得蹲在草丛里,正在解决人生“大事”的薛蟠,差点一蹦三丈高。
草丛里的那些黄泥,差一点都涂在他的\屁\股上。
“特么的,特么的,这不是皇太极的仪仗吗?”
“难道,这皇太极带兵返回了?”
“那我薛蟠岂不是死路一条?”
“十几万大军啊!”
“我特么区区三百多人,连给他们塞牙缝都办不到!”
不过,就在他匆匆拿起手纸,解决玩问题后。
这才发现事情好像有些不对。
作为建奴伪汗的皇太极,他的仪仗不应该在大军的正中间,以确保他的安全吗?
怎么在这马车前后,完全看不到大军行进时的情形。
站得高,自然看得远。
飞在高空的无人机,在皇太极这支队伍前后飞行了几公里,仔细的看了又看。
根本就没有发现建奴大军影子。
一切情形都表明,这皇太极是带着小队亲卫,匆匆的从前线返回。
这难道是——
薛蟠联想到深入建奴皇宫,见到海兰珠面容憔悴,满屋药味的情形。
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那些穿越小说,和古装神剧果然没有骗他。
皇太极是思念病中的海兰珠,特意轻车简从,从宣大提前返回了。
至于建奴大军,依旧还在大乾境内劫掠。
“张德刚,张德刚!”
薛蟠快步跑出草丛。
“把总大人,怎么了?”
正在催促众人登船的张德刚,纳闷的看着薛蟠。
“所有士卒停止登船,马上下来,骑马后退三里。”
“邓泽涛,你立刻带着已经登船的那些被劫掠来的我大乾边民,立刻随流而下十里。”
“快,马上去做。”
张德刚和邓泽涛虽对薛蟠的举动有些不解。
但是,这事把总的军令,他们必须执行。
“诺!”
“诺!”
不久后,辽河边恢复了原本的宁静。
河岸边,那些登船的痕迹已被打扫一空。
仿佛这里什么都没发生过。
“伐木造船。”
一声命令从皇太极的车内发出。
苦bi的建奴亲卫们,只能拖着疲敝的身躯,执行大汗的命令。
黑夜在慢慢降临,河岸边熙熙攘攘的建奴们,没有发现,一双双早已没有了夜盲症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他们。
“报——”
“把总大人,河对岸的建奴,正在分批过河。”
“那辆你说的大车,刚刚达到我们这边河岸。”
薛蟠派出的侦骑,快速跑回,轻声禀报。
“再探,等建奴全部上岸,你立刻来报。”
薛蟠紧了紧身上的重甲,安抚了一下身边的战马。
“诺!”
侦骑再次出发。
“把总大人,咱们这是?”
邓泽涛轻声问道。
张德刚也好奇的等着薛蟠的回答。
“弟兄们,要是我没猜错的话,我们这次是真的发了。”
“对面过河的很有可能是建奴伪汗皇太极。”
“什么?”
“大人,您说的可是真的?”
邓泽涛和张德刚被薛蟠说出的消息,是真的吓了一跳。
“呵呵呵!你没听侦骑说,那辆大车和身边随从的服饰?”
“那可都是明黄色的。”
“还有那个仪仗。”
“普通的建奴谁敢用?”
“就算车里坐着的不是皇太极本人,至少也是他亲封的继承人豪格。”
“各位弟兄,不管是不是皇太极本人。”
“咱们只要逮住这辆大车里的人,我们就赚大了。”
薛蟠放下头上的棉甲,瓮声瓮气的回答。
“对,对,对,把总大人说的没错,老张,我们这次是真的发了。”
“发大财了!”
“我们只要擒获皇太极或者豪格送往神都。”
“封妻荫子不在话下。”
想通了的邓泽涛压低声音,兴奋异常。
“报——”
“建奴已经全部蹬岸,正要继续前行。”
侦骑再度来报。
“轻声传下去,全体都有,立刻上马。”
“大军排成雁形阵。”
“待接近建奴一百步时,释放第一拨弓箭,连射三拨。”
“然后执槊冲杀。”
“除车内之人外,一个不留。”
“诺,诺,诺!”
薛蟠身后的士卒们,仿佛低声应呵。
邓泽涛等人,也都转身离开,整理自己的队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