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漓心中藤蔓纠缠,处理男女之事上,她向来没有叶寒霜那般行云流水,拿捏有度。
其余事情或许都能仔细思考,并且想出对策,唯独这情爱上,像个被封穴之人。
且男人眼下语气冰冷,又有些凶,质问眼神宛若孤狼,戾气四散。
她更加说不出话了。
低垂睫毛,主动搭在男人肩上的手缓缓往下收回,可刚有往回缩的动作,便被男人一把抓住,又给搭了回去。
叶秋漓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结果看了一眼,全是充斥冷怒之意的鹰眸。
她又悻悻收回目光,依旧垂着眼,脑袋快速飞转,思考如何说,才能安抚男人此刻克制于心的怒意。
“夫君。”
“嗯。”
“我就是......”叶秋漓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合适的词,鸦羽般的黑睫眨了两下,最后个最烂的词,“无功不受禄,对吧。”
陆清旭眉毛险些飞起:“你说什么?”
“无功不受禄?”男人被气笑了。
叶秋漓慌乱抬眸,怕他一会生气,就不帮自己了,一时慌乱,眼珠一转,也不知道哪来的想法,还是适才男人美人计三个字,让她不知不觉中有了念头。
看着刚刚想收走,但被男人握住不许离开的手。
念头在脑海中跑了半圈,她无比冷静,往男人胸膛贴了贴,凑近吻了吻男人的喉结。
然后说:“秋漓错了,夫君别生气,行吗?”
“秋漓就是,有求于你。”
陆清旭顿时眸光一怔,喉结上的炙热,沿着原位置,一路蔓延,到五脏六腑,再到身下某处。
她到底知不知道,男子此处最敏感。
一时间,男人大脑一片空白。
但叶秋漓真的很冷静,她甚至都不觉得自己眼下这细微的动作,会引起男人全身的系列反应。
她只觉得,他质问确实有理。
自己这样,好像也确实有些见外。
所以靠着亲近些,服个软,或许就能让他没了怒意,这样便能更好谋划妹妹的事情。
陆清旭身高体壮,她个子娇小,眼下目光所及,喉结离得最近,亲那处最方便,她便亲了那处。
心中仅此念头,再无其它。
“别以为撒娇就行!”
男人强压内心紊乱,故作冷脸,主要他想改改叶秋漓在他这处的性子,他想告诉叶秋漓,有事可以直说,只要可以帮,他一定会尽力帮。
他们是夫妻,她不必这般遮遮掩掩费尽心思,而后才开口。
她叶秋漓在他这里,没有什么物物交换,利益交换。
她什么都不必做,只要站在他身前,他都愿意把自己能给的都给她,还怕自己给得不够多,不够好,怕委屈了她。
“我哪有撒娇?”叶秋漓疑惑,这算撒娇吗?
她真没这个意思。
她只是不想两人之间有误会,想着既然彼此说开,便有什么说什么,不想他这般凶神恶煞的。
陆清旭被这么亲了一下,哪里还有脾气,“此事你与弟妹商量过了,她也想如此做,是吗?”
他手臂收紧,将叶秋漓换了位置,放在自己双腿之间,宽厚胸膛贴着纤细后背,他双手环在胸前,脑袋放在她肩膀上,往前凑着,似有似无地蹭着她耳朵。
叶秋漓点头:“嗯。”
“这事不难,也费不了什么劲,关键在弟妹如何合理失踪上,二弟是个心思深沉之人,过于简单的把戏,骗不了他。”
事情说到重点,叶秋漓侧眸与男人视线对上,“是的,所以秋漓才想求夫君帮忙,我知道你能有法子的,对吗?”
她猜测在展鹏,绮兰,还有恬薇之外,陆清旭肯定还有其他的人,覃子嵩所言之事,也肯定与之相关。
陆清旭轻笑:“你怎知我有法子?”
“你与二弟向来不对付,之前寒霜受伤之时,我们在小院停留,他与你单独交谈,你们说了何事?”叶秋漓没有回答,反而问,“秋漓可有资格知晓?”
“亦或者,秋漓可以猜一猜吗?”
她的眸光坚韧中带着思考,就这么一刹那,陆清旭忽而感觉到一些不同,他这看似娇弱的娘子,似乎有种能看透人心的力量。
于是他也想看看她能猜出些什么,便说:“那你猜猜看。”
叶秋漓眼底认真起来,丝毫感受不到,两人此刻正在热气腾腾的浴桶之中,也不受男人隐匿这炙热的目光,和那滚烫的胸膛。
就好似两人在案牍上共商事宜一般,认真且安静。
“那时眼下就两件事情,粮道之事与遇刺之事。”
“可这些日子,都不曾听闻夫君讲过粮道之事,想必你们皆觉得,父亲大人能解决此事。毕竟陆家武将出身,曾被封为肃昌侯,父亲大人更是位及二品都督佥事,粮草后勤诸事,最为精通,想要解决,大抵难不到父亲。”
“亦或者,此事,与二弟有关系。”叶秋漓眼底忽而多了几分审视,清澈明亮,直直盯着陆清旭眼睛。
陆清旭:“你为何这般想。”
“因为,看看母亲大人就知道了,舟车劳顿至此,一路上,她面露焦心,各种忧愁,以至于情绪多变。可你和二弟,从未这般过。”
若不是一切尽在掌握中,怎会如此冷静?
陆清旭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他没想到,自己的娘子,能观察到如此地步。
“且你之前便同我说过,想要金蝉脱壳,让陆家搬离京城,好远离纷争,保全家族。”
“但夫君说,粮道之事,并非在你谋划之内。”
“我相信夫君。”
“所以不会是你,便极有可能是二弟,毕竟,他向来是个深藏不露之人,不是吗?”
“而且,他亦是陆家的儿子,还是嫡子,夫君会这般为侯府考虑,那他,或许也会,不是吗?”所以那日,他们可能在说此事。
叶秋漓一口气说完全部,看着男人眼睛。
叶秋漓善于从人心之间分析诸事,大部分也都说到点子上。
但唯独一点。
她心思总归是太善良。
所以在陆清衍之事上,会觉得粮道之事若出自陆清衍之手,是因为他也想保住陆家。
实则不然,他就是想毁掉陆家。
“你说了粮道之事,那刺杀之事,你又如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