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衍面上唇角笑容渐渐消失,他拿起桌上的汤匙。
拿到眼前细细看了一眼,而后猛地磕在桌角上。
汤匙碎半。
砰的一声响动,吓得跪在地上的人,身子猛地一颤,扭怩的腰肢瞬间绷直。
只见眼前的二公子,握着碎掉一半的汤匙,缓缓凑近她的脸,“二少夫人不见了,是不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取代那个位置?”
冰凉刺骨的感觉贴在她的面颊,云紫瞪大眼睛,满眼骇然:“公子,我.......”
“别怕,实话实说,你原先是大夫人院子里的人,但那日就说过,你现在,是本公子院中的人,我问你话,你实话实说,便是。”
云紫很紧张,她其实很害怕,也摸不透陆清衍此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心比天高的时候,根本不会想起自己命比纸薄,云紫小心翼翼,微颤开口:“奴婢原先,本就是拨来伺候公子您的,只是这些年,公子未曾.......”
“云紫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不敢奢望正室,只想日日夜夜陪伴在公子身边,伺候公子。”她悦色微露,害羞不已。
都不敢直视陆清衍那张貌若美玉的俊脸。
余光微瞟着,只见陆清衍笑意渐渐放大,云紫以为看到的希望。
“手伸出来。”陆清衍面上带笑,“放在桌子上。”
云紫小鹿乱撞,娇娇地伸出手心,脑海中千万个暧昧画面。
“啊——”
可谁知,陆清衍笑着,猛地举起那碎了一半的汤匙,极影似的,刺向她的手心。
顿然间,手心破裂。
云紫惊恐大叫,陆清衍手紧紧摁着汤匙,面不改色,一点一点,往下继续压,甚至旋转。
“公子,公子,公子饶命!”
陆清衍手指稳着汤匙,丝毫没有碰到云紫的手。
陆清衍墨色眸子间,淌出一股森冷,他唇角笑意凝滞,薄唇冰冷至极,一字一句:“就凭你,也配!”
“公子,奴婢错了,奴婢错了.......”
“你以前,很爱给人脸色看啊。”
云紫忍着痛,哭得哽咽:“奴婢对公子一直都是毕恭毕敬,何曾敢给公子脸色,公子明鉴,奴婢没有。”
霞红在一旁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一声。
陆清衍忽然反应过来。
云紫不是给过他脸色,她只是给过.......
想到什么,男人面上忽而变得烦躁,适才面对云紫,那般生气的人,表情也不曾失控。
可此刻想到什么,他眉心蹙起,猛地甩开汤匙,“给我滚出去!”
云紫连忙握着手腕哭哭啼啼出气。
“你也出去!”
“是。”霞红连忙福身,低头退了出去,还小心翼翼关上门。
屋内陷入沉寂。
陆清衍皱着眉心,心中烦躁至极,无论如何,也难以纾解。
看着满桌子的菜,他一点胃口都没有,不知道为什么,即使陆清旭矢口否认,看不出半分撒谎的痕迹。
他还是觉得,叶寒霜,更像是故意走的。
可......若是故意要走,她又何必跟自己置气?
何必说那些话?
这分明很矛盾,更何况,出事的前一晚,寒霜与他,抵命缠绵,烛火摇曳,一夜荒唐。
她分明已经被驯服了。
她要留在这宅院,她会乖乖听话,她要好好跟自己过日子。
若真的要走,她不会说这种话。
想到这里,陆清衍心中担忧更甚,若如此,那便是辰王......
想到这里,男人猛地站起身子,桌上的菜半分未动,他起身去了书房,彼时龙月正好回来,陆清衍看见人,着急的话脱口而出:“如何?”
龙月看着他的样子,心底闪过几分心疼,她连忙上前禀报:“我们的人问了那日甜水铺子的老板,根据他提供的容貌体型,倒是问到了一个人。”
“所以还是没找到?”
龙月垂下眸子,愧疚不安:“嗯,抱歉,公子。”
陆清衍想到什么,又强迫自己收了那着急的情绪,强装冷静淡定:“不必抱歉,有些事情,命数而已,先说你问到的人,是谁?”
“东市的一个屠夫,体格壮实,甜水铺子的老板说,那日对二少夫人出手的人,就跟那屠夫很像,涠州城这样体格的人很少,所以老板点名道姓说的。”
“而且最巧合的是,出事之后,那屠夫的铺子,再也没有开过,我们的人去他家找,也没有人!”
陆清衍手心握紧:“你去找七叔,人口行踪他最为熟悉,务必把人找出来!”
“是,属下这就去!”
......
月上高悬,叶秋漓沐浴更衣好,在阁楼用布帛擦拭头发,刚刚梳理弄到快干,陆清旭也洗好上来了。
陆清旭走到妆台前,站在叶秋漓身后,手轻轻撩起她的发丝,“二弟那边追查的线索歪了,我们的人没有露出行踪,他应该能急好一阵子。”
看到陆清衍栽在情爱上,陆清旭心里自然暗爽。
“你说,二弟他,到底是在意妹妹,还是不在意呢?”可叶秋漓却忧心忡忡,“你们男人真是好奇怪。”
“什么叫你们男人?”陆清旭弯腰凑近,下巴放在她肩上,眼里蕴着笑,嘴角却压下去,故作冷意,“为夫可没有。”
叶秋漓笑了笑,看着镜中的男人。
陆清旭也看着她,黑眸忽然沉静下来,暗暗升起一股欲念,他凑近在她颈窝蹭了蹭,声音沙哑:“月事好了没?”
月光朦胧中,男人的唇隐匿着深沉与炙热,呼吸棉热,勾着叶秋漓。
叶秋漓心尖一颤,脖子被他蹭地很痒。
圆房的第二日,叶秋漓就来了癸水,陆清旭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忍着。
加之这几日,叶秋漓担心她的妹妹,忙碌忧思下,入夜总是睡得很快,独留陆清旭每晚要死要活的。
以前两人未坦诚相待前,他可以霸道地用其他办法,譬如......
可现在他哪敢。
夜里忍得极其难受。
关键他一直想一雪前耻,这被月事耽误住了,他无法证明,心里老想着这事,越想越不甘心。
眼下,闻着她沐浴后身上的茉莉清香,回想着初次带来的云巅之感,他喉结反复吞咽,轻轻咬住叶秋漓的耳朵,“漓儿,都好几日了,还没好吗?”
漓儿二字,他故意带着诱惑。
叶秋漓睫毛轻颤,耳根子通红:“已经,好了。”
话音刚落,她身子骤然悬空,男人将她打横抱起。
什么话也不说。
掀开幔帐,将人放在床榻上。
既然月事好了,今夜,他必得一雪前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