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公子,我临时得到些消息,明日需得离开,今夜前来告别,此外,想把孙念念母女托付于你们。”
这事是辰王弄出的。
他本想管到底,可眼下临时有事,需得南下调查,带着这么个人,实在不方便。
不知道为什么?
陆清旭总觉得。
覃子嵩是故意的。
想起刚刚,他和秋漓单独说话的模样,陆清旭眼底,恨意渐渐迸射出锋芒。
“此事你我可以共同商量,但不可完全托付于我,而且要彻底解决,也并非安置了她便可,根源在何处,你我都清楚。”
覃子嵩明白他的话中之话。
想到这些事情,都是辰王弄出来。
他心底不免闪过愧疚,纠结片刻,“那我先让手下的人先去,我待几日,将此事处理掉再说。”
覃子嵩说完转身回房间了。
陆清旭拉着叶秋漓的手,沉着脸往屋里走,叶秋漓看着男人后脑勺,很明显能感觉到,这人情绪不好。
生气的事情,到现在都没有过去。
“你们适才,聊着这么久?”
“就随便说了几句。”
刚进屋,男人开口便是质问,语气天然冰冷,黑眸逼下来的时候,威慑四起,“几句?说了这么久,你都不曾跟我说。”
“他问,我就如实说的。”
“他问你,你长篇大论说一大堆,我问,你说几个字?”
跟别人说那么多句。
跟他只言片语。
以前总是害怕他,现在终于好些了,可跟她说纳妾之事,她也半分不在意,还说只要长辈同意,身世清白,就也行。
看到她和覃子嵩说话,只是导火索,又想起她半分不在意纳妾之事,陆清旭心口像是被巨石压着。
他黑眸盯着,配上那张阴鸷冷峻的面孔,叫人心口慌张,叶秋漓都有些不敢看他。
“说话。”男人厉声。.??m
冰冷语气如同冰雹,直直砸下来。
“你我是夫妻,我不想你误会我,你要我解释,我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因为我确实没有其他心思,覃世子也不过随口一问。”
他最近是真的很爱生气。
昨夜生气,今夜又生气,明明都是没有的事情,偏要这般凶,每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都像冰锥似的,往她心里钻。
叶秋漓很珍惜夫妻和睦的时光。
她不想这样。
想了想,她伸手轻轻拉住男人的手指,抬眸之间,语气温柔又娇弱,“你别生气,好吗?我们有事,好好说,好好商量。”
不要每次,都这般凶神恶煞的。
但陆清旭从来不觉得,自己冷脸的时候很凶。
或许是不怎么照镜子,所以他根本不知道,高大强壮的体格,锋利硬朗的脸,以及那双黑沉起来,总若有若无杀意眼眸,凶起来有多吓人。
温柔的时候很温柔。
凶的时候,也是真的凶。
陆清旭心口一颤。
“别这般凶。”叶秋漓垂下睫毛,眼眶氤氲着雾气,呢喃的声音,羽毛一般,划过男人心口。
他很凶吗?
他就是生气而已。
男人无意识地咽了咽喉咙,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
叶秋漓不听,依旧低着。
陆清旭眼底一沉,伸出手,缓缓将她下巴抬起来,“哭了?”
“没有啊。”
“以后不准和覃子嵩说话。”
“为什么?”
“你还要问为什么,你要气死我?是吗?嗯?”
“可我与他,本就什么都没有,以前有过几面之缘而已,后来再见,我就是你的妻子,哪还会有其他的事情。”
陆清旭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只听到几面之缘。
在她眼里,几面之缘无所谓。
可她不知道,自己曾经,接过她小心翼翼递来的糖人,便记了她许久。
刻骨铭心,难以忘怀。
那几面之缘,比他的一面不知多了多少倍,男人最懂男人的心思,叫他如何不在意。
更气的,是他这般在意。
这小兔崽子,却半分不在意。
还来了句行。
男人下颌线绷紧,后槽牙咬得紧紧的。
叶秋漓看着他,轻咬唇,声音有些委屈:“我们是夫妻,你若这般不信我,我也会难过的。”
她长着一张温柔似玉的脸。
委屈起来唇角抿成一条线,红唇轻咬,睫毛轻颤,水灵灵的眸子,叫人好不怜惜。
怎么这么委屈?
他真有这般凶吗?
“我不知道你最近怎么了?去岐山前你也同我闹了几日,如今你也这般.......”
回想起许多事情,叶秋漓也不知怎么的,心里难过,鼻尖一酸,泪水珍珠线一般,啪嗒落下。
男人顿时慌张,怎的哭了?
她松开男人的手,抹去眼泪:“今日实在乏了,我想睡了。”
说完她转身朝着床榻走去。
刚走两步,人忽然被悬空抱起。
“你干嘛?”叶秋漓皱眉,“放我下来,我今日真地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