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叶秋漓弄完管家一应日常事务后,便去了程府医的药房。
昨夜和陆清旭闹别扭,两人用早膳时,气氛更是别扭,沉寂,阴冷,压抑,一应词语,全部都可用来形容她与陆清旭现下的关系。
她夜里没睡好,今日眼眶泛红,身子有些乏累,但也顾不上这些,寒霜有孕,孕前那些红花,川芎等药草,对她身体有损,这般情况怀上的胎儿,也不未来情况到底如何。
今日她去药房,一来是想要接着管家之由检查药方,二来想要那些药草回去,供她学习之用。
只有自己会了。
才能保证寒霜孕期安全。
书看的再多,不能为自己所用,也是白费。
见到她来,程府医以及身边徒弟连忙行礼:“不知大少夫人来,有失远迎,还请您见谅,不知大少夫人有何吩咐?”
“二少夫人有孕,用药诸事,皆需细心,不可出一丝差错,今日前来,只是不放心,来多嘴嘱托一句。”
“程府医最近既要照顾母亲,又要顾及二少夫人有孕之事,幸苦劳累。”叶秋漓说着,伸出手,春桃便将准备好的碎银子亲手递到程府医手中。
叶秋漓笑着:“以后诸多事宜,还望您细心照看。”
叶秋漓说话客气温柔,似春水漾漾,小河潺潺,但这字字温柔里,又不止温柔,那落落大方,得体端正的气质,总让人舒心的同时,又甘愿信服。
当然,这只是没有任何利益冲突的情况下。
没有利益冲突,说起话来自然空气舒畅。
程府医捏着那袋子,笑时褶子四散:“少夫人这是哪里的话,老夫自当倾尽全力。”
“此外还有一事,我如今管家,各处库房都得时常检查,今日前来,想顺手看看药房一应档案,药方,支出,诊治花册等,还望程大夫差人拿来,备张桌案,我在此检查。”
先礼后兵,直接了当,出其不意,想必他也不敢弄什么花样。
程大夫老眸一眯,立刻吩咐身边徒弟:“把药房一应档案找来,再叫下面的人备张桌案,顺带沏壶茶。”
叶秋漓微微一笑。
程大夫很配合,没有任何抗拒。
她看了药方,这些日子开给青雅居的药都没有任何问题,确实都是滋补身体的,如此,那些红花......
多半是青雅居自己弄的。
叶秋漓看完所有,确定无虞后,又问程府医要了滋补的方子,明面上说想要自己服用,但她其实是想用来学习。
以后时常来药房要点方子,自己拿回屋里践学,再叫春桃去外面买些不好在药房拿的药,如此以来,教具也算解决了。
已出之事无法避免,只求深入学习后,来日可以避免那些肮脏的陷害。
避子药膳一事,她已提醒了寒霜,不知今日,她那边如何,如今情势看来,那汤药剂量或许用的不多,药性温和,如此一来,寒霜才会服用后依旧有了孕。
叶秋漓在药房弄完,正回昭阳院的路上,忽而院中平时不见踪影,每日做工都躲懒跑去兰亭院找三公子的人,急急忙忙又略带喜悦的找到她。
“少夫人,碧云阁的匡姨娘找您,已经在花厅等候多时。”
叶秋漓盯着她虽有克制,但依旧看得出来是喜色的脸,“可知何事?”
“不知,不过似乎挺着急的。”她答。
叶秋漓稍稍思忖,大抵猜到是碧云阁那边遇到不好的事了,否则白露不会满眼悦色,她是婆母身边的人,自是站在婆母那一边,与婆母的心事情绪共进退。
如今又搭上了兰亭院的门路。
可不整个心都跟着婆母那边走了。
“我这就回。”
……
叶秋漓赶回昭阳院,匡芷荷捏着帕子,在花厅来回踱步,很是着急,瞧着她回来了,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握住她的手:“大少夫人,您可算回来了。”
“这是出何事了?”
匡芷荷其实迫不及待想开口了,可瞧见后边白露略带幸灾乐祸的表情,她狠瞪了白露一眼。
这个小贱蹄子,刚刚自己让她去叫叶秋漓的时候,便几番推辞,如今回来瞧见她慌忙模样,净还偷笑!
匡芷荷瞪了一眼,虽有些想发作,但还是克制住,毕竟自家孩子的婚事,比这眼高手低,势利小人之心的贱蹄子重要。
“我们屋里说。”匡姨娘稳住情绪。
两人走进屋内,叶秋漓看她眼神,将春桃和白露遣出屋外。
匡芷荷才皱着眉头忙跌道:“大少夫人,你可得帮我家亦璇想想办法!”
“往日上京城各家高门大户不论有什子宴会,自是提前十五日,最少也是七日将邀帖送入家中,可这距穆家老太太寿宴,只有五日了,我这几日,每日都差人去礼房询问,都未收到邀贴,这礼贴,一未送到礼房,二未送到侯爷与大夫人处,更未送到你处,这……”
叶秋漓眸光微深,她其实有想过这个结果。
不曾想成了现实。
居然,真地未收到寿宴邀贴。
小半年过去了,大家都还忌讳着这个事情,只怕公爹侯爷如今在朝堂上,一直如履薄冰,这杀鸡儆猴,警告各位大臣不可过于干涉立储之事的效果,后劲居然这般强。
当初议亲能轮到自家叶府,也是很多人忌讳此事的缘故。
如此看来,这外强中干四个字,不在隐晦。
而是真真的了。
“少夫人,劳烦您想想办法,亦璇议亲之事,不好再耽误了,这穆家倘若去不了,事情也不好办啊!这可如何是好?”
匡芷荷此时是真恨啊!
恨自己是个妾室,出不了这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