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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主母操劳至死,重生后不伺候了 104.针锋相对

“等等——”

赵藏枝被唬得身子一颤,再睁眼时,方才下定的决心被冲得荡然无存。

却是丁达猛地捉住了她的手:“沈青鸾,你好恶毒!我和藏枝早已有了婚约,方才救她也是名正言顺,你凭什么以此逼迫她断臂自证清白?

这就是沈氏的教养和家风吗?什么取忠取直、取善取信,我看都是放屁!”

被人骂了一通,沈青鸾眼眸微眯,侧头看向丁达。

丁达挺身而出,挡在赵藏枝面前,将她的身形挡得严严实实。

沈青鸾顿了顿,将视线移到丁达身上。

她可没忘记,赵藏枝之所以借题发挥,传出沈氏女家教不善的流言,都是托了他爹盛赞赵藏枝诗才的福。

这会送上门来,正好。

“早有婚约?”沈青鸾意味不明地低吟着这几个字。

丁达昂首挺胸:“正是!”

“若日后你们会结为夫妻,那么丁公子舍身相救倒也算得上名正言顺。”

出人意料的,沈青鸾居然没有纠缠这段婚约是否真实,反而就这么轻轻巧巧地揭过。

丁达神色一喜,连忙回头准备去安抚赵藏枝,却见她眼底生出更加浓厚的恐惧。

丁达对沈青鸾并不如何了解,可赵藏枝却清楚,她绝非这么随随便便就好打发的人。

果然,下一刻,沈青鸾嗓音里带着舒缓的愉悦:

“方才丁公子救赵姑娘的时候掉入人群中,不少男子躲避不及,也碰到了赵姑娘。”

她抬眸,在人群之中虚空点了几人,俱都是方才被赵藏枝和丁雷就地一滚的时候接触到的男子。

那几人面面相觑,就听沈青鸾接着道:“这么多男人,赵姑娘为表清白,是不是也得和他们结为夫妻?”

赵藏枝瞬间涨红了脸,神色比吃了屎还要难看。

前几天她才嘲讽沈青鸾没有从一而终,不守妇道才被夫君休弃。

今日沈青鸾就嘲讽她要嫁给这么多龙蛇混杂的男人为妻。

世界上怎么会有一个女人有多个丈夫呢?

除非是妓女婊子!

沈青鸾居然敢这样羞辱她。

可偏偏她却无法反驳。

盖因方才丁达以婚姻作为两人肢体接触的遮羞布,她也认可了这个说法。

沈青鸾沿着他们的逻辑往下推,压根毫无错漏!

她该说些什么?

若不承认她的确人尽可夫,那就只能,断臂以保清白。

兜兜转转绕来绕去,还是这样一条绝路。

沈青鸾早就知道她没有生路可逃,却眼睁睁地看着丁达为她开脱辩解,如猫戏老鼠一般看着她负隅顽抗。

狠,这个女人,好狠。

淡淡的悔意袭上心头,也许一开始,她就不该去招惹沈青鸾。

如今……

赵藏枝眼底猩红,忽然恨目瞪着沈青鸾,眸光狠厉翻涌。

片刻后,猝不及防推开丁达,大力往一旁嶙峋的巨石上冲去!

咯吱一声。

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地响起。

赵藏枝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捂着肩膀就这么靠着石头缓缓滑落而下,眼底满是玉石俱焚的狠色。

“沈青鸾,你说的不错,我赵氏女,名节比命还重。今日丁达救我,虽然事出紧急情有可原,换做旁的女子也就这么过去了。

可我赵藏枝不一样,我自小习的是坚贞纯粹,日日奉为真理的是清白尤胜生命的风骨。今日既为男子触碰,我赵藏枝自断一臂,以全清名!”

她脸色煞白,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开口,肩胛处都是痛彻心扉的剧痛。

偏偏嘴里的话却是掷地有声:“粉骨碎身混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她一字一顿,口舌间吐出让人不敢直视的坚定。

众人一时之间都静默下来,显是被她的坚决和自爱自持给震慑了。

赵氏女果真如此刚而不折,将清白看得比生命还重。

虽然还有人觉得这种行为有些愚蠢,可更多的是对赵藏枝的敬佩。

“藏枝。”丁达的声音里满是动容:“我知道你是世界上顶顶好的女子,就算你撞断了手臂,我对你的感情也绝不会改变。

我相信,只有你这样高洁有风骨的女子,才配得上当一家主母,才有资格教育好子孙后代。”

说最后这句话时,他意有所指地看着沈青鸾,显然是厌恶她到极致。

众人赞同地点头。

重新立于不败之地的赵藏枝,这会眸光深幽,死死盯着沈青鸾。

不就是比狠吗?

她狠,自己只会更狠!

早在赵满楼消失的那天,她所有的脆弱和娇气也都荡然无存了。

一片骇然和敬佩之中,沈青鸾就这么与她静静地对视着。

没有达成所愿的欣喜,也没有被赵藏枝破局的恼怒,只有胸有成竹的平静。

没来由的慌乱就这么从赵藏枝心底攀升出来。

她想逃了。

换做以前,她压根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在一个平静的眼神下,就被吓得丢盔弃甲!

可事实却是,她对沈青鸾已经畏惧到极致,甚至连与她相抗衡的勇气都提不起来,只想着快速逃离。

“咦,这是什么?”

沈青鸾的丫鬟翠翠快速地在地上捡起一个什么东西,递到沈青鸾面前。

赵藏枝随意一瞥,双目震惊地放大。

那是方才她御马香料上的瓶盖!

赵氏善御马,研发出许多控制马的香料,这一点在京都并不是什么秘闻。

方才马儿突发癫狂,人们一时被镇住并未联想到赵氏的香料上。

可那也只是暂时的,若是抽丝剥茧地一查,未必查不出真相。

若是让人知道今日她如此下场都是咎由自取,方才好不容易塑造出来的局面只怕会毁于一旦。

怎么办?怎么办?

赵藏枝额角忍不住落下豆大的汗珠。

她没有办法。

她隐约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沈青鸾压根就没有打算放过她。

她在这个当口将瓶盖的事露出来,必然是存了一击毙命的心思。

最可怕的却是,她猜测到了沈青鸾的意图,却猜不出她到底要做些什么。

沈青鸾面色如常伸手,从翠翠手中接过那枚瓶盖,拈在手中细细打量。

赵藏枝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怕不怕,赵氏香料堪称秘宝,沈青鸾定然认不出是什么东西?

就在她如此安慰自己的时候,沈青鸾冷而锐的视线,忽如冬日坚冰,激粼粼地就这么射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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