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都是你生的,都是你教的,我们这个样子那都是因为有你这样只管你那皇帝老子不管儿女死活的父亲!要说都是你没教好,你自己做不好,还怪别人!”
安国公被气得直喘气,勃然大怒,“逆子……”
“爹!您别生气,二弟年幼无知,您别跟他一般见识!”瑞孙怀明赶忙追上去安慰,又瞪一眼瑞孙怀靖,“二弟,快跟爹道歉!”
温苏心站在一边头疼地看着那三个人,有些哭笑不得。不得不说,瑞孙怀靖对这个妹妹是真的疼到骨子里了,这就是以身相代啊!
温苏心心里有些感动,又有一些悲伤,若是瑞孙家的兄弟知道了真相,不知道会怎样。
这时,殿外传来宫人的高呼声:“殿下驾到!”
安国公这个皇帝的死忠派一听,立时停下了脚步,快步走到门口去迎接公冶昭去了。
温苏心和瑞孙怀靖对视一眼,瑞孙怀靖做了个鬼脸,叫温苏心觉得头更痛了。
“老臣参加殿下!”安国公立时要行礼。
“外祖父不可!”公冶昭拦住安国公,却是自己一掠衣摆跪下了,“外祖父,都是昭儿不好,昭儿没有照顾好母后。”
“殿下!”安国公慌忙去扶公冶昭,“使不得!使不得!!”
公冶昭却不肯起来,噙着泪道:“昭儿知道外祖父您为何进宫,这件事是皇上的旨意,皇上亲口跟昭儿说过的,昭儿也是这样想的,请您不要误会母后!母后这一生不容易,还请您老人家体谅!”
安国公声泪俱下,“殿下啊!您糊涂啊!您才是我大殷的皇储啊,哪有让一介女流登基为帝的道理?简直就是荒唐至极啊!不管您怎么想,这件事老臣是绝不会允许的!”
“外祖父,母后这也是为了昭儿好。如今贼人猖獗,若是昭儿登位,诸王和前朝余孽都会派人刺杀昭儿,若昭儿一去,这大殷就落入贼人手里了,母后为了替昭儿挡危险,才不得不这么做的。”
安国公神色悲戚,“诚然如此,但也不能不顾天纲伦常啊!”
“皇上是圣君,外祖父您应该相信他的,他这样做必然是有他的深意的。昭儿年幼,无法窥透圣意,外祖父说皇上为什么这么做呢?”
安国公一愣,蠕动嘴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虽然顽固,但这些年公冶翊哲的所作所为,却叫他不得不佩服的,这是大殷最圣明的帝君,他所做之事的深意,必然是他猜不透的。
“老臣不知,还请殿下示下。”
公冶昭一声叹息,“皇上圣意难测,但是昭儿以为必有深意,您若是阻止了,就打破了皇上的计划了……”
他欲言又止,一双浓眸全是深意。
安国公捋着胡子沉吟片刻,眸色里已经有动容的意思了。
“您看连太后老人家都是支持的,就可见……”公冶昭顿住话,一副有些事不能说但你懂的的表情。
“殿下言之有理,但是……”安国公还是不甘心。
公冶昭起身扶住了安国公,搀着他往外走去,“我们还是去看看太后吧,太后伤心得不得了,素来太后是最听您的劝的,她十分敬重您的学识,昭儿瞧着,也只有您能劝得了她了……”
“太后很伤心吗?哎,真是难为太后了,太后不容易啊……”
“是啊,所以您要好好劝劝太后,让她老人家多保重凤体!”
两个人絮絮叨叨说这话就走了,公冶昭扶着安国公走了,临走回首看了一眼温苏心。
温苏心看着自己的儿子通红的眼睛,看着他勉强挤出的笑意,温苏心觉得心针扎一样痛。
瑞孙怀靖拍了拍温苏心的肩,“二妹,一切都会好的,不要担心。”
“谢谢二哥,谢谢大哥!”温苏心哑着声音道。
“一家人,客气什么。”瑞孙怀明笑着道。
安青殊倒是又反抗了几次,召集了一批反对的人,准备大干一场!
只是闻人云素知道后嘱咐下去了,他醒来就打晕他,醒来就打晕他!如此三五次后,闻人云素不耐烦了,干脆找沈离风讨了药,给他弄晕过去了。
而神奇的是,不知怎么的,像安青殊这般反对的朝臣,突然全都晕了过去,太医也查不出个什么来。太医开了药方,直叫人好好照顾着。
大家心里也就明白了,为了防止朝臣反对惹事,沈离风来个干脆,全给药晕了过去。
如此,在林太尉、慕淇君、瑞孙家兄弟的支持下,大局已定,温苏心登基为帝已经成为事实。半月后,就该是登基大典了。
这时,秦王以血书告示天下,严厉谴责温苏心篡位,声势浩大地宣称绝皇家绝不能坐以待毙!联合了几个宗王就起兵讨伐温苏心了。
朝廷的兵权都掌握在支持温苏心的人手里,所以这讨伐也是无用功而已,不过是朝廷觉得这是自相残杀,伤了百姓不好,还是想劝服秦王为好。
所以温苏心没有派重兵迎战,只守不攻,将战场拖在城门外,不伤及百姓。
这边战事就这样僵持着,而帝都的一切都顺利,等登基大典一过,这天下的帝君就是温苏心了。
温苏心站在高高的祭坛上,看着跪地的群臣,听着他们山呼万岁声,却只觉得很恍惚,一切都仿佛不是真的。但温苏心知道,这是真的。
这多年的血流成河,成就了一个女子的君临天下,而她爱的人,已经是一抔黄土。
她,真的成为了大殷的女帝。
公冶翊哲,也真的死了。
公冶翊哲的死,对温苏心来说,是致命的打击,她木然地活着,甚至不懂该怎样去活着。而皇帝驾崩,秘不发丧,这样大的事情也不知道能瞒得了多久。
朝堂上,有慕淇君和瑞孙怀明,倒是一切都还顺利。
这个冬天过去了,迎来了春天,按例这年温苏心下诏改元庆丰。
只是这年暮春,秦王那边的战事却忽然变得凶险起来。究其因,是因为叶相谋反,奏疏一封又一封送入乾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