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说!我死也不说!”
甄燕燕捂着断臂,歇斯底里。
“你不说我也猜得到。你是刚才那些杀手的首领。”云凰冷哼一声,“要不然,你不能独自躲在一旁指挥全场,事情败露之后想要逃跑。”
“……”甄燕燕的嘶吼声戛然而止,愤恨而戒备地看向云凰。
“你们是韩冰的人!”
云凰突发奇想,却语气笃定道。
“你、你们这对狗男女,就等着遭报应吧!”
甄燕燕咬牙切齿爬起来,突然扬手往自己嘴里塞了什么咽了下去。
苏玉辙等人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甄燕燕吞药入腹,眨眼工夫,便全身痉挛、口吐白沫,两眼一翻死了。
“甄燕燕方才并没有承认他们是韩冰的人,可她也没有否认。”宋智明道,“可她怎么会认识韩冰呢?”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大苏没有一分为二的时候,颜琼是甄鸿的门生。”楚萧道,“家父与甄鸿当时同朝为官,末将小时候还在甄府上见过颜琼。”
苏玉辙沉吟片刻,“这就对了。甄鸿有难,就让甄燕燕投奔颜琼。韩青永之前和颜琼交情匪浅。韩冰是松砚山庄的庄主,又与楚王室不和,有权谋之心,自然对韩青永在大陈的动向了如指掌。他与颜琼应该也有来往,顺便收买拉拢了甄燕燕也在情理之中。或许八阵图凭空消失也与韩冰有关……”
云凰惊诧:“你是说那八阵图被韩冰掳走了?”
苏玉辙:“嗯。上次在越州,那个韩冰就表现出对奇功阵法的极大兴趣。八阵图又是前贤留下来的玄妙阵法,韩冰如果知道此阵,定然不会无动于衷。”
宋智明:“那咱们来这边岂不是多此一举,直接杀去松砚山庄多好?”
苏玉辙摇了摇头,眉头紧皱:“幸好我们先来了雁栖山庄,如若不然,我还想不通为什么大周劫狱出逃的内务府总管曹之章和太医孙呈显会被送来大陈,现在看来,不只这两个逃犯,连甄鸿的女儿都来了大陈,且已招兵买马……我们赶紧去颜琼山庄看看!”
先前四人的汗血宝马已经被杀手们砍伤了,不能骑了,云凰要用阳阳鼎将四人送去颜琼山庄,苏玉辙摇头,“既然翻过山梁就到了,我们就走过去,继续沿路查看有无异象。”
云凰点了点头:“也好。八阵图的数十个垒石阵不翼而飞,若靠人力搬运,沿途必有车辙或者圆木滚动拖曳的痕迹,刚才一路赶来,什么也没有,说不定剩下的一段路会有发现。”
四人徒步前行,翻山越岭走了半个时辰,来到雁栖山庄前。
沿途并无异样。
“这就奇怪了,若非人力所为,会是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其尽数转移?”云凰疑惑道,“难道颜琼也有像金罩阴阳鼎一样的上古神器,可以包罗万象,瞬间挪移?”
“不可能。若是那样,颜琼之前怎么可能俯首听令?”苏玉辙转头四下看看,突然指着一处道,“云凰,你看那边,我记得之前有个凉亭。”
云凰顺着他的指望看去,“原先是有一个,你曾在亭下给我讲过八阵图,如今拆得干干净净,就连亭子旁边的荷塘也填平了。”
“真是怪了,末将带兵练熟了八阵图后,撤离的时候,那凉亭和荷塘还好好的,颜琼把它们拆了是何用意?”宋智明四下看看,蓦然指着远处,“那个黄金佛塔也不见了!”
顺着宋智明的指望,远远的,不只那片黄金佛塔不见了,就连那片郁郁葱葱的竹林也不见了!
苏玉辙沉默不语,脸上却尽是惊疑之色。
云凰倒吸一口凉气,“走,我们进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四个折向东边的一条小路,沿着一溜儿矮墙走到一扇雕花紫漆木门前,门上的横匾还在,匾面饱经风霜雨雪,漆色斑驳,上书“雁栖山庄”,落款处有一方阳刻篆字名章,仔细看,竟是“陈隆之印”四字。
“竟是父皇给他题的匾,可是父皇在的时候,颜琼还不是武德司使,难道先有了这个山庄,后来颜琼才得到提拔重用?”
云凰一头雾水。
苏玉辙的神色越发严峻,“这里不对,都要小心些。”
“是不对。这里的所有的房屋门都向东,之前全是朝南的。”
宋智明面色阴沉,一只大手紧握腰间佩剑。
楚萧闻言,眸中闪过一丝疑惑,警戒四顾,举手敲门。
出来应门的是个黑脸多须的瘦高男子,身穿一件宝蓝锦缎长袍,举手投足彬彬有礼,“客官,你们是……”
“我们来找颜琼!”
楚萧冷声道。
“颜琼?颜琼是何许人也?”
没想到,那瘦高男子一脸疑惑地问。
苏玉辙和云凰面面相觑,再看看四下,确实与之前的雁栖山庄大相径庭,难道他们真的走错了?
宋智明耐心尽失,烦躁异常,当胸揪住那人的前襟猛地一提,就把那人拖出门外,往门框子上猛地撞了两下子,厉声喝道:“少他娘地给老子揣着明白装糊涂!这门匾上明明写着颜琼山庄,你说颜琼是哪个?老子们在这儿住了两个多月,就算你这里翻天覆地变了样儿,可来路错不了,你这山庄闹什么鬼也糊弄不了我们!”
那瘦高男人被撞得眼冒金星,哭叫告饶,“小人冤枉啊!小人刚来没两天,这山庄就是这个模样,没有闹什么鬼啊。小人实在不知道大人们要找的颜琼是哪个。这里养着不少前朝重臣,小人还没来得及认全……”
宋智明闻言放了手,“这还有情可愿。谁叫你不早说。”
瘦高男人忍着疼,憋着委屈,幽怨地看了宋智明一眼,闪到一旁,低眉顺眼道:“既然老爷们是这里的熟人,跟小的进去吧。”
说完,那人转身推开两扇大门,领着四人走过一段门廊,行到中庭止步,迎面是阔大的花厅。
这地方之前云凰和苏玉辙并没来过。
环视四周,只见花厅的六折门全都上着锁,对面的屋子也门窗紧闭,屋里光线幽暗,家具上蒙着一层薄尘,墙角甚至还挂着些蛛网。
“这地方至少半年没人住了,可两个月前,这里还人来人往的……”
楚萧越看越觉得怪异。
苏玉辙和云凰拉着手,沉默四顾,待两人转过身时,却发现之前走到他们前面的那个开门人不见了!
苏玉辙和云凰皆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