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月身上并没有外伤,但脸色灰白,眉头紧锁,似是之前遭受了极大的痛楚。
云凰想到柳清风还生死未卜,现在杜明月又这样,不由心急如焚。
可紧接着,云凰看到杜明月露在袖子外面的手,心里一紧。
杜明月并非文臣,而是武将出身、文武双全的国之栋梁,他执笔的手持过剑练过武,没有这人的手白皙细嫩。
何况这人的手虽然白皙细嫩,却手指粗短,而杜明月指长掌宽。
这个杜明月是假的!
云凰当即飞起一脚踢向“杜明月”。
苏玉辙也发现异常,可不等他起身后撤,躺地装死的“杜明月”闻风而动,曲膝踏地,敏捷地翻身而起,双手如钩直袭向他的下颌!
云凰踢了个空,正要补招,苏玉辙侧身闪过,双掌轮动出击,一掌正中那人胸口!
“噗!”
“杜明月”暴退数步,俯身吐出一口鲜血。
“连番跟我们使诈?找死!”
苏玉辙缓步逼近,身姿劲挺,气势迫人。
“你、你别过来!否则我们不会告诉你杜明月身在何处!他和那只海龟和章鱼都中了我们的计谋,没有我们的解药,他们活不过一时三刻!”
那人捂着胸口,面色狰狞,咬牙切齿道。
云凰闻言心惊,杜明月、玳瑁神将、章鱼神将都有危险,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三人全是她的亲人,一个她都不能丢!
“该死!”
苏玉辙不敢耽搁,扬手一道皇道龙气袭向那人的颈项。
“本尊宁死不屈,与你们同归于尽!”
不想,那人眼见不敌,竟然转身一头撞向如来佛像……
那尊高大的佛像受力不均失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倾砸下来!
苏玉辙和云凰伫足皱眉,来不及躲闪,只能齐举双掌发力阻挡。
可那尊铜心鎏金的佛像重若泰山,呼啸而下,势不可当!
眼看要把两人压成肉饼,云凰胸前的金罩阴阳鼎光华大盛,一股深厚古朴的力量倾泻而出,将那佛像以倾斜的角度定势,不得寸进。
那人撞得头破血流却没有得逞,一时气急败坏,再次发力狂奔撞向佛像!
“咚!”
这次,他没那么好的运气,他全力推出的双掌如同拍在了棉花上,额头却结结实实地撞在佛像隆起的膝头,直接倒地身亡。
紧接着,那人的身子微微颤动了几下,脑袋变成了尖嘴狐腮的模样,一双手也变成了毛皮披覆的狐爪。
苏玉辙和云凰面面相觑后看向那尊佛像。
佛像纹丝不动,以诡异的角度斜楞着,佛面威严俯视众生,带着高深莫测的笑意。
“谢了,清心老仙,还是你牛!”
云凰心有余悸地看着倾斜不动的佛像,摸了摸小铃铛道。
苏玉辙把云凰拉到一旁,“我们去梧桐树旁的枯井里看看,说不定杜明月他们被困在那里!”
梧桐树和枯井?
云凰自是深刻记得那棵梧桐树和那口枯井。
往事如新,历历在目,苏玉辙曾将她“挟持”到那棵梧桐树上,眼睁睁看着大周的虎狼将士从那枯井里络绎不绝地爬上来,与寺中假冒的僧人里应外合,杀了陈隆……
一想起那天的情景,云凰就心里发毛,“怎么就猜是那里?这里藏人的地方不少。”
“那口枯井周围是个法阵,那棵梧桐树是阵眼!一定是他们用法阵困住了两位仙师,要不然两位仙师法力高深,他们根本对付不了。”苏玉辙深深看了云凰一眼,“走!”
“别急,这还有两个活的。问问他们,省得找错地方耽误时间。”
云凰指了指那两个被皇道龙气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壮汉。
“放开我们!你们两个不得好死!”
其中一个壮汉面色扭曲、嘶声厉吼。
另一个已经被勒得两眼翻白,眼看要气绝身亡了。
苏玉辙略收了皇道龙气,那两人死里逃生,却已被勒得全身虚软,瘫倒在地上气喘吁吁。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害我们?”苏玉辙厉声喝问,“你们把人藏到哪里去了?”
“无可奉告!”
不想,那两人并不领情,怨毒地看向云凰两人。
“不见棺材不落泪!”
云凰气极,想了想,腹黑一笑,拿出一只鱼形暗器。
鱼形暗器做得很精致,木刻的鱼形外壳,鱼头、鱼身、鱼尾、鱼鳍一应俱全,看着像个小玩具,毫无杀伤力。m.
“什么东西?”苏玉辙看了一眼,又恍然大悟,“陈镇东做的梭鱼暗器?”
“嗯,不知道好不好用,正好试试。”
云凰冲着两个壮汉晃动鱼形暗器,又转头冲威风和威武道,“你们去找找杜明月他们,快去!”
威风、威武立刻转身而去。
那个壮汉困兽犹斗、暗自调息,伺机反抗。
另一个躺在地上有气无力,有些忌惮地盯着云凰手里的暗器,相对老实些。
云凰:“你们别想使坏,这里面射出的细针淬过毒,定能让你们生不如死。你们还是从实招来,免得受苦。”
两个壮汉沉默不语。
“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想干什么?说!”
云凰上前一步怒喝。
不想,蹲在地上的壮汉突然翻手推掌。
但他再快,也没有云凰动作快。
云凰提动鱼尾,两只毒针从鱼嘴里疾射而出!
毒针没入壮汉肩胛,壮汉一愣,先是咧了咧嘴,紧接着仰翻在地,四肢抽搐、大笑不止。
云凰和苏玉辙冷眼旁观。
那壮汉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痛苦异常。
“你皇兄真是个人才。”苏玉辙忍不住叹喟,“早前听他说起这种暗器拿在手里最方便,而且制作成本低,费工费料少,还有隐蔽性,可杀人于无形。今日得见,还真是不同凡响。”
“嗯,他说针上淬的毒可令人缓不劲儿来,直笑到憋死。”云凰道,“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坚持多久。”
可又笑了一会儿,那壮汉就神智大乱,身形一转,趴在地上现出原形,竟是一只黑黄毛间杂的公狐狸。
“又是狐妖,这几个人应该和那个戏班子里的五个人是一伙的。”
苏玉辙上前一步,揪着那狐妖的耳朵把他提到半空,他仍四肢抽搐尖笑不止。
可他笑着笑着,突然四肢绷直,而后全身一软没了声息。
活生生笑死了……
另一个壮汉好不容易缓过气儿来,看到同伴如此,惊恐万状地看着云凰手里的暗器,“别、别射我,我告诉你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