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程勇、陈宜山、黄百川、黄丽茹等人,来到争议现场之时。
大家大眼瞪小眼,一副茫然之色。
之前,在这里发生了什么,怎么一切的痕迹都消失了。
那个缺斤少两的商贩呢?
那个打假的小网红呢?
那个自称是市监局的工作人员呢?
在这场争议之中,最核心的三个人,都不见了人影,只留下了现场的围观群众。
程勇还能听到身边人民群众的议论声。
“我是第一次来胡台镇,准备在这里购置一些黄金的,我信不过老凤祥,我信不过周大福,我甚至信不过银行,可我唯独信得过胡台镇,没想到啊,真是让我大失所望!”
“胡台镇的那位叫做程勇的镇长,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在镜头面前表现得挺好,怪不得最近没有看到任何关于胡台镇的负面消息呢,原来都是被抢手机抢走了啊!”
“真是太令人失望了,这和胖东来超市,简直没法比!程镇长还妄想着把整个胡台镇都打造成胖东来呢,我听说程镇长还想在胡台镇建立全市最大的茶叶和黄金交易中心,痴人做梦吧!”
“谁会在这么一个不诚信的地方做交易,大家之所以千里迢迢的,从一线城市来到这个十八线开外的小乡镇买黄金,看重的是这里的信誉!”
“信誉没了,什么狗屁都不是!”
以前,看重自身信誉的城市并不多,几乎所有的城市,都是朝令夕改。
政府曾经承诺过的事情,不能够兑现,人们已经习以为常了。
本以为胡台镇会有所不同,可经此事件之后,大家觉得,胡台镇也就是那样儿了。
程勇听着身边人民群众的讨论声,心中颇为沉重,自己一心想要将胡台镇贴上“真诚”的标签,结果,多日的辛劳,一朝丧尽。
缺乏信誉的胡台镇,将会成为一个真正平凡的小乡镇,再也无法搅动起什么大风大浪了。
黄百川书记阴沉着脸,扫视着空空荡荡的案发现场,厉声道:“查!给我查清楚!把那个缺斤少两的商贩给我找出来,掘地三尺,也在所不惜,谁敢砸了胡台镇的锅,我就砸了他的饭碗!让他在胡台镇再也无法从事任何的经营性活动!”
市委书记黄百川发怒了,后果很严重。
程勇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觉得,这事儿有点蹊跷。
只不过,一时之间,也没有想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程勇抬起头,环顾四周,想要看看四周有没有监控。
结果却失落的发现,由于争议的现场,是在菜市场门口的缘故,是没有摄像头的,只有在菜市场内部才有摄像头。
此时,轰隆隆,一辆公务车来到了此地。
众人抬头一看,这不正是杨树成县长吗。
杨树成县长急匆匆地从公务车上下来,一眼就看到了黄百川书记,故作惊讶道:“黄书记,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黄百川反问道。
“这事儿都冲上热搜了,我作为南丰县的二把手,能不过来看看吗?”杨树成回答道。
这个理由十分充分,令人无法反驳。
这也是杨树成的职责所在,当重大舆情发生之时,本地政府领导班子的成员,会第一时间抵达现场进行处理。
杨树成扫视了一圈,也没有发现案件的嫌疑人,随即,便把矛头指向了程勇,怒道:
“程镇长,我早就说了嘛,不要开放地摊经济,不要让那些小商小贩们摆地摊,我说了多少次了,你偏偏不听。”
“现在好了吧,出了这档子事儿了,把咱们胡台镇,和南丰县的颜面都给丢尽了,咱们这里成了全国的笑柄了。”
“你不了解那些小商小贩,我还能不了解那些小商小贩吗?他们比店铺里的老板更加黑心,地摊上的货品,也并没有比店里的便宜多少,产品质量更是得不到保障。”
“出了问题,人家把铺盖一卷,丢进三轮车里,潇潇洒洒地就离开了,咱们想找对方的麻烦都找不到,如果是店里的老板出了问题,佛能跑,庙还能跑吗?”
杨树成将这起事件的问题根源,归咎于地摊商贩难以管理的事情上。
地摊商贩,天生具有流动性强、产品质量不好把控、追责很难的特性。
闹了事儿,想找人,根本找不到。
程勇瞥了杨树成一眼,回怼道:“你说的这些弊病,却是是地摊商贩天生自带的。”
“我也知道你为什么如此抵制地摊商贩,不就是因为,你想要推高物价,馒头贵了,面粉自然也会涨价。”
“我是希望胡台镇百姓们的工资高,并且物价低廉,引入地摊商贩,是一个必须的选项,想要降低物价,就必须增加供给。”
“我不希望咱们胡台镇,成为魔都那样的情况,月薪五千的上班族,却成了月光族。”
程勇和杨树成针锋相对,谁也不让谁,公说公更有理,婆说婆有理。
每个人都是站在各自的立场上看待这件事情,并没有对与错之分。
黄百川看着四周的围观群众,瞥了一眼陈宜山,随后问道:“工商局长呢?把他给我叫过来!我就在这里等他,对了,把公安局长也给我叫过来,咱们就地成立一个联合调查组。”
既然事件已经发酵了,并且有损了胡台镇的名声。
在这种情况下,就必须以雷霆之势,力挽狂澜。
陈宜山屁颠屁颠的去通知工商局长和公安局长了。
众人就在原地等着。
没一会儿。
工商局长李天用急急忙忙的跑过来。
李天用先是朝着黄百川和陈宜山微微点头,随即向身边的围观群众们,了解了一下案情。
“李天用,你身为工商局长,在你职责范围内,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应该怎么办?”黄百川冷冷的继续说道:“我刚刚看,你来的时候,还在向四周的群众打听发生的事情,你这个工商局长是怎么当的?”
李天用吓得一个哆嗦,差点原地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