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阡陌在气头上,本来是去要追白子画元神的,一下子被花千骨抱住了腿,他略微挣了一下发现花千骨的手臂紧紧箍着他,动弹不得。他知道花千骨身子孱弱怕伤了她便不忍心再用大力去挣脱。耽搁的当口,那缕微光就出了殿门不见踪影了。杀阡陌低头气愤的问:“小不点儿你这是做什么?他胆大嚣张到如此地步,欺我七杀殿无人难道不该死?!”
花千骨仰着小脸,面色惨白,表情惶恐,看到杀阡陌怒火中烧的样子,她慌乱更甚,急急的说:“杀姐姐莫要冲动,看来他、他只是夺舍糖宝,也未做什么于七杀不利之事。毕竟他是仙界第一大门派的掌门,你若真的、真的杀了他的话等于给整个七杀殿树敌呀。”杀阡陌见无望再追上,索性收了手上的光印,脸上的怒气未消,探究的问:“哦?这么说你拦住我全是为了七杀殿着想?”
花千骨重重的点了点头,继续说:“七杀殿刚刚与仙界的关系缓和,我们互不相扰,甚至还可以从他们那里或买或换得到我们所需的仙草仙药。你若真杀了他,七杀殿就会再次与长留和整个仙界为敌,到时大家又要每天活在仇恨和惶恐中了。”杀阡陌也知道自己冲动了,此时脸色渐渐缓和了下来,他弯下腰伸出双手要去搀扶花千骨。她却满脸犹疑的还是不肯放手,杀阡陌叹了口气说:“行了起来吧,姐姐听你的不去追杀他就是了。”
花千骨听到这话终于满脸释然的松开了手,杀阡陌拉她起来,惊觉她的双手冰凉,手心竟全是冷汗,她的身体也摇摇欲倒。“小不点你怎么了?”杀阡陌一把扶住了她,花千骨摇摇头挤出一丝微笑:“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休息一下就好。”杀阡陌扶她在榻上坐下,心中却疑窦顿生,满脸严肃的问:“所以你拼上所有的力气拦住我只是为了七杀殿,没有别的因由?”
花千骨垂下眼眸不敢看杀阡陌,有些心虚的说:“小不点儿作为圣使,自然要从大局出发为七杀殿谋划。”杀阡陌还想继续说什么,糖宝却嘤咛了一声醒了过来,两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花千骨关切的问:“糖宝,你——感觉怎么样?还好吧?”糖宝左看右看的看了半天纳闷的问:“咦,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记得了?就记得和十一告别后往回走,难道我又失忆了不成?还有为什么我身上有些酸痛?”
杀阡陌脸色不善的说:“真是个糊涂虫!被别人夺舍了都不知道!”糖宝满脸惊讶:“夺、夺舍?怎么回事?”花千骨叹了口气说:“是尊、是白子画他用元神侵占了你的身体行事,所以——你会有一些事情想不起来。”糖宝满脸不可置信的模样,看了看杀阡陌战战兢兢说:“他、他,那个人用了我的身体?”
花千骨点了点头说:“他用你身体的时候你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说着拿过药瓶将里面的丸药倒了出来说:“这个药根本不是杀姐姐的冰莲龟苓丹,而是异朽阁的药,他方才承认是他换的。”“异朽阁?!”糖宝忽然想起来什么,匆忙去翻找自己的墟鼎,可能是埋在里面了,她先掏出两个水蜜桃出来——这是今天落十一带给她的,又拿出一个传音螺出来——是之前她与花千骨分开时联络用的,之后才找到了那个小瓷瓶说:“这是之前十一说是——那个人让他交给我的,说是异朽阁的东西,但我后来就再没碰过它。”
杀阡陌一把抓过瓷瓶打开来把里面的药倒出来闻了闻,果不其然这个才是他的冰莲龟苓丹,他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心里在盘算:“白子画先是堂而皇之的把药交给虫子,后来上了虫子的身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换了药。虽说他并未害她,甚至可能帮她恢复,但是竟然背着我利用虫子的身体接近小不点儿实属可恶!也不知他来了几次。”花千骨从杀阡陌的表情已经猜到了怎么回事,问:“糖宝,你记得有几次、都是什么时候出现这种‘失忆’的情况?”
糖宝皱着眉想着:“嗯,有好几次。比如之前给你沐浴采花瓣的时候——”花千骨听到这儿想起那次她沐浴时糖宝的反常,心里哭号:“天啊!当时的那个糖宝难道是他?!”她的脸腾得红了,都没在意糖宝接下来说了什么,糖宝在那里一边回忆一边唠唠叨叨:“哦,我大概知道了,每次出现失忆的情况都是在我和十一见面后回来的时候。”
杀阡陌听到这里目中闪过一抹凶光,一伸手就把糖宝握在了手里,恶狠狠的说:“原来是这样,就因为你与外面的男人频繁私会,才会让白子画钻了空子!”说着他不顾糖宝的喊叫拎着糖宝就往外走,花千骨回过神来急忙去追,边追边喊:“杀姐姐,不要伤害她!”杀阡陌回手一道光印又把花千骨送回了榻上,说:“放心,姐姐答应过你不伤她,自然不会伤她。不过她既然心里记挂着别人就让她去找那人去好了,我七杀殿再容不得她!”
杀阡陌直接把糖宝甩出了七杀殿结界外,接着一挥手从新布上了结界,这道结界是完全的禁灵结界,除了七杀殿中人,其他任何生灵都无法进入,包括乌鸦、蝙蝠、鸟、虫等物,当然糖宝也被排斥在外。花千骨知道无法阻止杀阡陌了,匆忙找到熊刚安排他护送糖宝去长留山,都安排好后跌坐在榻上才惊觉糖宝方才掏出来的传音螺还在,这下失去了与糖宝的联系,小声说:“长留应该更利于她早日恢复人身,希望十一师兄照顾好她。”……
长留山,绝情殿。笙箫默过来找白子画,发现这里静悄悄的,喊了两声没有回应,暗道:“难道师兄不在?可是明明我能感觉到他的气息。”顺着气息他找到了白子画的寝殿,看见白子画正在蒲团上打坐,一动不动的。心想:“我来都没感觉到,看来师兄是在入定,左右我无事等等他好了。”
笙箫默不客气的坐了下来,还很熟络的煮起了茶。等一杯茶下肚后他又看了看白子画——还是方才的姿势一动不动,笙箫默一下子觉出不对劲了:师兄即便是入定也很警醒的,煮茶喝茶的动静这么久了他还是毫无察觉吗?“师兄,师兄!”他凑近了提高音量喊了几声,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笙箫默近距离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白子画一番,这才会心一笑:“我倒是忘了,这个师兄长本事了,原来是元神出窍去别处逍遥了。既然不在,那我走咯。”.?
笙箫默才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肆无忌惮的瞪视着白子画数落起来:“我才想起来难怪之前给你把脉总觉得你的气息弱,身体和真气恢复得太慢,甚至还有倒退的情况。原来你偷偷摸摸的施这么消耗体力的术法,真是!你不知道吗?你的元神离体时间越久,对你的真气损耗就越大,你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非要用此等术法?……今天我就在这儿等着,看你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