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很快,尸体被抬了出来。
叶离就地进行全方面的检查,甚至将尸体的盔甲都扒光了,但全身上下无一开放性伤口,瞳孔,喉咙,腹部都用银针穿刺过,无任何中毒的痕迹。
整个检查非常细致,持续了足足半小时,可一无所获,似乎孟臣就是自杀的。
叶离眉头紧锁,当然不信这个结论!
“人是在这里吊死的?”他站起身来,看向一旁站着的士兵。
士兵们对视一眼,有些惶惶不安。
“就是这里。”
“谁最先发现的?”叶离追问。
众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视线落在了一名马官身上。
那人一凛,迅速走出,跪地一拜:“大人,我乃军营副马官,曹千,当时我正要向大司马汇报新增战马入营一事,但我刚一进来,就看到了大司马的尸体悬挂在营帐之中。”
“当时小人立刻叫人,但人已经断气了!”
“此事和小人无关啊,就是给小人一万个胆子,小人也不敢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他瑟瑟发抖,惶惶不安。
叶离当然不会觉得一个马官能杀了孟臣。
“那事发之时,营帐里还有其他人么?”
“没,没有了!”曹千摇头。
“那他可有见过什么人?或是收到过什么东西?”叶离不断追问,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这……”
“这大司马每日公务繁忙,接见过不少人,我就是其中之一,军中还有许多人都被接见过。”
“但都是咱们北大营的人!”曹千道。
“不会有外人进来么?”叶离挑眉。
“不可能!”
“这是北大营,任何人靠近都会被抓起来,哪怕是军中兄弟们想要找乐子,也只能等到轮休自己回青州城找,不能把女人带进来。”曹千道。
叶离闻言,眉头一蹙,那特么这事情就太诡异了,但他坚信,孟臣绝对不可能无故自杀,这不符合常理!
他二话不说,直接进入了孟臣的主营,此地已经被六扇门给控制了下来,任何人不得离开,任何人也不得靠近。
叶离一声令下,所有人开始的翻箱倒柜。
才刚刚开始搜索,忽然有人惊呼:“大人,有信!”
众人脸色一变,叶离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把接过,撕开一看,却大失所望。
“大人,这封信是我按照您的吩咐给孟臣的!”谢方道。
叶离扫了一眼,里面的内容和自己交代的的确一样,但叶离仍然无法信任谢方,知道自己要办孟臣的只有他一人。
结果隔天孟臣就自杀了,这正常么?
而且他居然知道自己是因为辽东人的事要查孟臣。
他什么都没有说,继续搜索。
反观谢方,脸色难看,有一种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感觉,不断的寻找机会想要帮忙,但都没有得到理会。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流逝,整个北大营都陷入了一种死寂和压抑之中。
孟臣的死因,以及叶离的身份众说纷纭。
足足两个小时过去,整个营帐被抄了一个底朝天,确实也发现了许多东西,甚至还有孟臣收受贿赂的证据和一些违规调兵的手令。
但这些东西,没有一样是叶离想要找到的。
人已经死了,就算找到他密谋造反的证据又能如何?
他关心的是辽东人,关心的是那个禄大人,关心的是谁通风报信,让孟臣死了!
“大人,就这么多了,还找吗?”一名六扇门上前低声。
叶离有些无奈,摇了摇头:“不用找了。”
闻言,六扇门的人拱手称是。
谢方那边的人员松了一口气,搜查结束,是要尘埃落定了么?
叶离没有说话,忽然自顾自的来到了主营的软榻,这孟臣很知道享受,甚至弄了一张很大的虎皮来做被褥。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被褥冰凉,里面也没有藏什么东西。
本有些气馁,毫无头绪的他,突然鼻尖嗅了嗅,似闻到了一股什么味道。
他当即闻了闻自己的手指,目光凛然一惊,女人胭脂味!
军营之中怎么会有胭脂味?不是说这里不允许外人进来么?
一瞬间,他的大脑闪过了无数种可能,但看着人多眼杂的营帐,特别是谢方,他不动声色。
“谢大人。”
“下官在!”谢方立刻上前。
“劳烦你走一趟,去将重甲骑兵和轻骑兵的将领们全部召回。”
“即日起,青州所有兵马由本官暂时负责!”
闻言,谢方目光微微一闪:“是!”
“下官立刻去办。”
“那大人,您这边。”
叶离淡淡道:“我再查查。”
“是!”谢方点点头,而后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带人走了。
等人一走,叶离立刻仔细检查了一番那张虎皮被褥,雪白的毛发上有着非常明显的女人香!
他确定,一天之内,这张床上绝对由女人待过。
但叶离不确定这是不是跟孟臣的死有关系,所以他得调查,并且得避开其他人的耳目。
从现在开始,青州这边的人他是一个也不信了。
走出主营,现场的士兵已经不多了,只有孟臣的卫队还在。
“你叫常通是吧?”
一棵歪脖子树下,这里阴凉无比,属于是演武场的角落了。
“大人,正是!”常通跪下,有些不安,以为叶离是要跟他清算刚才他不敬的事。
“你是孟臣的卫队之首,那么平日里孟臣的事你肯定比谁都清楚了?”叶离挑眉。
此刻的常通已经没有了不久前的嚣张,毕竟孟臣这棵大树已经没了,而且搜查还查出了那么多的问题,如果连带责任,他的人头也要落地!
“大人,不,不是的!”
“大司马做的那些事,我都没有参与,他要调兵,我这个下属不可能阻止吧?求大人明察秋毫啊!”
砰砰砰!
他使劲磕头,惶惶不安。
叶离不屑的看了一眼,这么快就开始推脱责任了?刚才不是还那么忠心了,一被抓住把柄就变脸?
但他没有问罪,而是淡淡道:“放心,你会不会被牵连,就是我一句话的事。”
“不过,我需要你的老实交代。”他话锋一转,目光陡然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