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侧峭壁笼罩的狭窄通道里,断戈倒插,马车倾覆,禁军的尸体堆砌成了人墙。
双方厮杀惨烈,夏阳浑身是血的站在最前面,头盔不见了,披头散发,嘴里也全是血,即便这样,他还是带着仅存的一百多号人死死护着一辆马车。
而他们前后被上千骑兵堵住,他们人人带着鬼头面具,摄人无比。
这是一场不再有什么悬念的厮杀。
双方对峙,喘着粗气。
一个为首的红翎银甲男子骑马上前,冷冷道:“夏阳,你走不出去了,把人交出来,写下投名状,为我们做事,可以饶你一命!”
夏阳怒呸一口血沫子。
“呸!”
“狗东西,带着面具就以为老子不认识你们了吗?双子营的狗东西,让你爷爷我投降,背叛陛下,做梦!”
见状,银甲男子的眼神彻底冷漠了下来:“那你就带着你那愚蠢的忠心下地狱去吧!”
“动手,一个不留!”他大喝。
“是!”
顿时,两侧鬼面骑兵再次冲锋。
“弟兄们,为陛下尽忠的时候到了!”
“无论如何,将突厥公主安全送出去!”夏阳嘶吼,震耳发聩。
“是!是!是!”全体禁军嘶吼,眼神已经做好了赴死的打算,需知他们的平均年纪不过二十五。
这一刻,马车内有些失措不安的突厥公主,对这支禁军的印象发生了改观,毕竟突厥人是崇尚勇士的。
砰!
轰隆!
两军对撞,恐怖的声浪瞬间爆发,噗噗噗,十几名禁军被撞的吐血横飞,惨不忍睹。
他们只是皇家禁军,严苛来说,不算是纯种的军队,和这支装备精良的骑兵来比,自然是差了许多。
“啊!!”夏阳喋血,愤怒嘶吼,手中的长刀都砍卷了,可还不停止。
噗!
咔嚓!
他如砍西瓜一般,疯狂屠杀,连斩五名敌军,像是最后一舞一般。
一百多人,靠着极其可怕的意志力,竟是守住了马车。
但这只是暂时的,银甲男子显然不想再拖下去了,毕竟这行动关乎到了京师的对决,朝廷的格局,一旦败露,无数人要为之掉脑袋!
他看准机会,眼神突然一狠,骑马冲出,目标直指夏阳。
一矛捅出,势大力沉。
夏阳反应过来,用刀格挡,砰的一声炸响,巨大的惯性让没有战马的夏阳吃了大亏,整个人倒飞出去,砸轰隆一声。
“将军!”禁军悲呼。
“将军,狗屁将军,从今以后就只有一具枯骨了,这就是效忠皇帝的下场!”银甲男子大喝,得意无比,举起长矛往夏阳的胸口捅去。
夏阳望着长矛捅来,已经没有力气在抵挡,眼神中露出一抹悲愤,仰天嘶吼:“陛下,来世再给您尽忠了!”
所有禁军面色一白,几乎绝望!
包括被保护在里面的左贤王送亲队伍,一众胡人女子亦是脸色发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炸吼响彻一线天!
“我不杀你,谁敢动你!”声音震耳发聩,天威滚滚,如同天神降临一般,伴随着急促而密集的马蹄声。
这让本已经忍不住殊死一搏,拔出了精美弯刀的突厥公主,在马车中又停了下来,面色惊诧。
咻!!
破空的声音刺耳,那是一根箭矢,被叶离远远的射了过来。
银甲男子的瞳孔倒映了那支箭矢,浑身如坠冰窟,被迫收回必杀一击,挡在身前,砰!箭矢被击飞。
唰唰唰!
无数的目光看向了后山的来路,哪里尘沙滚滚,黑色洪 流足有近两千人,奔袭而来。
“禁,禁军!”有人惊呼一声。
“将军,我们有救了!”
“援兵来了,援兵真的来了!”强弩之末的禁军发出了惊喜的大喊,濒临死亡,却又被一把拽起,这种喜悦就跟回光返照似的。
反观千名鬼面骑兵,齐齐震恐!
银甲男子做贼心虚,更是恼羞成怒,心急如焚:“快,快啊!”
“屠了送亲队伍,绝不能让左贤王的公主入京!”他炸吼。
“是!”上千鬼面骑兵慌了神,发起殊死一搏。
轰!
他们的进攻愈加疯狂,犹如推土机一般,活生生想要将中心的七八十人碾成飞灰。
“放肆!”
“叛贼臣子,你们看看朕是谁!”叶离怒吼,策马扬威,第一个杀了进来,当他看到那一辆完好的马车之时,才松了一口气。
但紧接而来的是滔天的怒火,禁军可是他的卫队。
砰!
双方骑兵对撞,发出了震天一样的响动,一瞬间一线天就化为了绞肉机一般的战场。
咔嚓!
噗噗噗……
“啊!”此起彼伏的哀嚎,让人头皮发麻,赶来支援的禁军看到袍泽这个惨状,皆是怒了,战斗力直接飙升一半。
“是皇帝,是皇帝亲临!”有叛贼惊呼。
整个敌方骑兵,全慌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银甲男子脸色极度难看,不断摇头,继而他面色一狠,双腿一夹马腹,不顾一切的杀向送亲队伍,想要抢在叶离前面杀掉金梵,破坏联姻。
“孽障,尔敢!”叶离怒吼,宛如滚雷,虽然第一次经历这种千人厮杀,军队碰撞,但他没有一丝不安,反倒是热血被唤醒。
“啊!”
他条件反射的拉弓,青筋暴露,发出颤鸣,再度对准了两百米开外的银甲男子。
咻!
箭矢破空,一往无前,穿过厮杀,直抵银甲男子的腹部。
叶离虽然武力值不高,但射箭已经学会,在此时刻,潜力爆发,箭是又快又准。
银甲男子大惊,只能勒紧缰绳,让马蹄扬起前蹄,作为抵挡。
噗!
虽然没能射中,但箭矢入了战马的喉咙,战马哀鸣一声,轰隆,连人带马他倒了下去,摔的够呛。
“杀过去,快!”叶离大吼下令。
“是!”叶莽回应,声如洪钟,他仿佛就是天生的悍将为战场而生,一出手,恐怖如斯。
沉重的铁斧挥舞,敌方人马俱碎!
“啊!”撕心裂肺的惨叫此起彼伏,大量的敌军被活生生砸飞了出去,他就犹如一尊铁塔,一尊推土机,摧枯拉朽。
而叶离则在掩护下,骑马穿梭在乱军从中,带着一队人驰援送亲队伍,论马战,他毫无经验,但此刻却勇猛的如同战神一般。
“陛下来了,陛下来了!”夏阳嘶吼,爬起来浴血奋战。
马车中的草原公主,没有哭哭啼啼,甚至胆子大的还掀起了帘子,往后一看,目光中带着一丝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