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王氏的所有高层全部下跪,那怕是王渊的长辈,也必须跪下,这就是贵族门阀,家主有着绝对的权力。
“既然靠别人杀不了这个钦差小儿,那就靠自己,我就不信,他有三头六臂不成!”
王渊右手握拳,咔咔作响,指关节都在泛白。
下面的王氏族人,瑟瑟发抖,从未见过如此动怒的家主。
他们虽然有一些担心,但都只是一瞬间的,继而就被他们的骄傲和自负所占据,钦差又如何?
不久后,王氏迅速的展开了公告,但他们的说法显然是无法平息民愤的,王氏主脉的人给土匪窝送礼,这成为了他们巨大的污点。
在民间,口碑一落千丈,甚至许多读书人,以及贵族都耻与和他们来往。
三天后,睦州。
噗嗤……
花园里正在喝茶的叶离,直接笑出了声音:“这个太原王氏,脸皮还真厚啊,一出事就立刻撇清关系。”
“可惜,没用。”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苏心斋抿了抿丹唇:“除了这些布告之外,太原王氏那边似乎就没有什么动作了,这次他们栽了大跟头,恐怕是要老实一点了。”
离直接摇头:“如果是死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太原王氏或许会老实一点,但现在死的人是他们的继承人,王渊亲子,以贵族的尿性怎么可能就此罢休?”
“他们怂了,贵族门阀的脸就丢光了,这是他们无法容忍的事情!”
他淡淡说道,虽然年轻,但对于人性的了解却是非常的深刻。
“那陛下,您的意思是?”若云仙姑道。
二女同框,在这鸟语花香的园子里,堪称是画卷一般,不知道的人甚至还觉得叶离外出,是来踏青,寻欢作乐的呢。
叶离道:“总之,防人之心不可无吧,太原王氏肯定不会罢休。”
“至于他要怎么做,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但不能因为一个太原王氏,饭就不吃了,眼下咱们的事,是要尽快让睦州走上正轨,彻底摆脱以往的恶疾。”
闻言,二女点头,深以为然。
毕竟巡抚天下的主要任务,还是肃清各州府,太原这些带头反对的刺头,都不是最重要的。
正说着,突然。
钟如玉小跑进来,丫鬟特有的绿色连衣裙,看起来亦是年轻俏丽,不可多得。
“大人!”
“外面温大人派人来请,说是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您过去了。”
闻言,叶离眼前一亮,不错,这个温筠办事还是有效率的。
“走!”
这一小段日子,他可没有闲着,将大量的良田分给了百姓播种,以平阳山脉为首的那些地方,更是有了军队驻扎。
慢慢的,百姓就开始过去拓荒,不再害怕,并且叶离用赃款,下令在睦州督造多条官道,打通和三川之地的联系,甚至开设多个府衙。
虽然才刚开实施,但睦州已经是焕然一新,作为后世灵魂,他深知,一项朝廷的决议,会给当地百姓带来多大的影响。
而温筠现在所办的事,则是叶离下令广发的招贤令。
朝廷那边科举积攒的人才储备已经见底,睦州大批奸臣落马,这个空子就只能当地自己填了,招贤令这个办法虽然土了点,但对于古代的大环境来说还是有用的。
睦州官衙,人满为患。
外面挤满了络绎不绝的人,百姓们一看到叶离来了,就跟看到观世音菩萨似的,无比激动,无比尊敬。
“我等参见钦差大人!”
“都起来吧,无需多礼。”叶离虚手一托。
“是!”百姓们这才起来。
“大人,他们都是来问关于土地拓荒的事,下官立刻派人处理,您这边请,揭榜而来的一共三十七人,筛选一番,就剩下二十人了,您先过目。”
“然后咱们一起递交到京城,只要陛下同意,这些人就能担任各郡县的要职。”温筠看起来很疲惫,黑眼圈很重。
这几天,仿佛是都没合眼,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睦州的事比当初云州的还要多。
叶离点点头:“温大人,辛苦了。”
温筠苦笑,这又算得了什么,两天前他的小舅子正式被释放,算是戴罪立功,所以他对叶离是感激不尽,犹如再生父母。
连忙摇头:“不敢,不敢!”
“大人,这边请。”
说着,他亲自引路,将叶离带到了府衙的正厅,期间不少的百姓和他打招呼,那简直是一家亲。
府衙正厅,威严肃穆,陈设简单,但透着官府的那种气场。
二十名年纪,相貌,穿着不一的男子已然等在这里。
“我等参见钦差大人。”他们的声音洪亮,精神气很足。
叶离瞬间眼前一亮:“很好,不错!”
“不愧是敢揭榜的人,这精气神和普通人就是不一样。”
“多谢大人!”二十人看起来都读过书,礼仪不差。
叶离显得雷厉风行,负手道:“睦州的情况想必不用本官多说什么,你们比谁都清楚,现在朝廷急需要一批有识之士,管理各郡县。”
“你们一个一个来自报家门,自我推荐吧,如果合适,本官自当任用。”
这样选人很急,但没有办法。
二十人对视一眼,毕竟是读过书的,多多少少还有点含蓄。
但一个黑脸中年直接站了出来,拱手沉声:“钦差大人,那草民就斗胆毛遂自荐了。”
此人一开口,叶离就感觉到了一种干脆和豪气,不是那种搬弄是非,腹黑圆滑之人。
“草民乃仪郡南河人士,名叫董宝,读过一年私塾,后来家道中落,被迫和父亲经商,但后来被三洞土匪打劫,全家老小死于非命。”
“草民被迫流转各郡县,替人顾马看家倒夜壶。”
说到这里,噗嗤……
二十人当中直接有人笑了出来,仿佛是在嘲笑董宝这点底子,这点墨水,还是个替人倒夜壶的,居然敢揭钦差大人的招贤榜。
董宝脸色红了,有些下不来台。
叶离在一瞬间脸就黑了下来:“你们在笑什么?”
冷冷的质问,充满了压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