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来到了田间地头,陈浩跟玉环开始锄地。
赛虞姬跟在后头,竟然有模有样,一点都不嫌累。
马有财也跟在女孩后面,仿佛个跟屁虫,虞姬到哪儿他到哪儿。
一边干活他还一边假献殷勤:“丫头,累不累啊?饿不饿?渴不渴?瞧你身骄肉贵的,干庄稼活儿是糟践了。”
赛虞姬却不搭理他,瞟也没正眼瞟他一眼,反而一直瞅着陈浩。
目前正是夏天,天气相当炎热,挥汗如雨,锄地是很重要的。
翻松一遍土地等于浇一遍水,乡下人们都说:旱锄田,涝浇园,就是这个道理。
而且锄过去以后,杂草立刻会被烈日晒死,等于给田苗夺回了营养,有百利而无一害。
元宝山这一代已经是鱼米之乡了。自从陈浩回来以后,四周山上的土地几乎全被开发,早已达到了五千多亩,人均大概二亩地。
漫山遍野都是挥汗如雨的村民,大家一边干一边开着不伦不类的玩笑,美好的田园生活让陈浩陶醉。
他甚至已经忘记21世纪是什么样子了,或许自己本就是明朝的人,22岁以前是一场梦。
有田地,有媳妇,改天再生一窝小崽子,日子就更甜蜜了。
他跟玉环肩并着肩,身靠着身,锄一会儿两口子必然扭头相视一笑,那样子亲热极了,瞧得虞姬姑娘直翻白眼。
“切!瞧你俩那样子,粘一块算了?跟狗皮膏药似得。”
玉环可真幸福,她是马家村最幸福的女人。
马有财发现虞姬姑娘不理他,于是屁颠颠靠近了陈浩两口子,说:“大侄子啊,我跟你妹子说话,她咋不高兴?”
陈浩说:“你想她高兴啊?”
“那当然了,她笑起来可好看了,能迷死个人。”
陈浩说:“简单,你帮她干活儿就行了,她不用劳动当然会笑。”
“可我已经在帮她干活了啊?”马有财问。
陈浩摇摇头说:“还不够,你一个人能干多少?干脆,把你大营里的士兵都叫过来,全帮着老百姓干活,虞姬就高兴了。”
马有财说:“简单,你等着,我这就回去叫人。”
说完,这孙子把手里的锄头一丢,果然屁颠颠跑回军营里去了。
一声令下,呼呼啦啦,村外军帐里的士兵全都被他领来了,足足两千人。
因为没有战事,这两千人整天在军营里惹事生非,喝酒打架,闲得蛋疼。浑身的力气没地方使,正好,帮着老百姓种地去吧。
刹那间两千人就扑进了田地,帮着乡亲们忙活起来,元宝山上热闹非常。
陈浩一瞅不错,长工越来越多,这帮傻子还把马有财的话当成了军事命令。
马有财又屁颠颠靠过来问:“这下可以了吧?我帮虞姬姑娘找来两千劳力,她应该笑了吧?你让她冲我笑一个。”
陈浩摇摇头:“还不够。”
“她还想咋着?”
“你让那些士兵帮着山民挖一条水渠出来,再做十个水车,然后把山民的庄稼全部浇一遍,虞姬就会高兴了。”
陈浩简直坏透了,就是想那让两千红巾军帮着大家浇地,使唤他们跟使唤龟孙子差不多。
“可咱村已经有水渠了啊?”马有财迷惑不解问。
“一条水渠不够啊,现在天旱,根本浇不过来,至少要挖两条,十多台水车一起供水,那就最好了。”
马有财说:“行行行!听你的,弟兄们!回去抄家伙,我们挖水渠,造水车,帮着山民浇地啊!!”
一声令下,那些士兵又忙活起来,纷纷抄起工具去挖水渠了。
有的人上山砍木头,有的人拉大锯,吱吱咕咕乱响,几天以后,九台水车一起造了出来。
这么一来,马家村的老百姓乐坏了,因为水车的数量多,水渠里的水流量就更大。
前山跟后山分别挖出一条水渠,夏季浇地的速度瞬间快了两倍,这对抗旱保丰收是很有意义的。
马有财不是傻笔,知道陈浩在忽悠他干活。
可为了在虞姬姑娘面前有所表现,他只能卖力。
几天下来,这孙子被晒得又黑又瘦,再加上肩膀上的伤还没好,累得跟猴子一样。
回到家,他往炕上一躺就没魂儿了,不三不四的事儿也懒得跟丁香做。
这段时间,丁香总是对他不冷不热,不好不坏。女人变得少言寡语,脸上也没了笑容。
跟张士诚的分开,让她失去了爱情,十分麻木,只能认命。
晚上,马有财不找她,她是绝不会主动找男人的。
即便亲热一回,马有财也是三分钟热度,怀里抱着丁香,脑子里总是想赛虞姬。
他把丁香的脸蛋想象成赛虞姬的脸蛋,把媳妇的腰想象成女孩的腰,跟她荡漾,也想着是在跟虞姬姑娘荡漾……。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过去了半个月,虞姬姑娘还是不跟他说一句话。
马有财都没耐心了,这天在地里干活,他只好跟她摊牌。
瞅瞅陈浩两口子在那儿忙活,他靠近女孩说:“虞姬姑娘,你多大?哪儿的人啊?有婆家了没?”
赛虞姬眼睛一瞪:“你查户籍呢?”
“不是,我就问问。”
“你啥意思吧?”
“我想收你做小……。”马有财厚着脸皮说:“我可以给你幸福,不用风吹日晒,家里丫鬟随便使,出门三步有人抬,你没必要跟着陈浩受苦。”
“噗嗤……。”赛虞姬笑了,问:“你看上了我?”
“是,你长得美,是个男人就喜欢,我可不是一般人,是红巾军里的军师,刘福通都靠我给他出主意。”
马有财屁颠颠美得不行,竭力显摆。
女人都是嫌贫爱富的,自己这么优秀,她一定不会拒绝。
哪知道虞姬姑娘却说:“既然你是刘福通的军事,那你为啥不跟他走?留在马家村做什么?”
“你不知道,马家村很重要,这儿是产粮重地,陈浩开发了五千亩地,每年可以生产几百万斤粮食充作军粮。
还有,他开通了三条盐路,每年可以赚几十万两银子,充作军费。
我在这儿是为了帮着刘元帅筹备军粮跟军费啊。”
马有财这孙子真不适合当军事,信口开河。
要知道,这可是军事机密,他竟然不打自招,都被女孩的美丽给弄晕了。
“啥?你的意思,陈浩在贩私盐?”赛虞姬吃了一惊。
“是,不过朝廷不管,因为元宝山一带已经被红巾军占领,鞑子皇帝鞭长莫及。”
“喔,原来是这样。”赛虞姬若有所思,抿了抿嘴唇,样子更加俊美。
“我啥都告诉了你,你冲我笑笑行不行?答不答应给我做妾室?我保证不会亏待你?”
赛虞姬又是一笑,抬手在他的脑门上敲了三下,说:“你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咋会瞧上你?”
说完,她抡起锄头走了,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马有财摸着脑袋想了想,恍然大悟。
女孩打我三下,莫非是三更以后相见?给我留了门?
哎呀,太好了,她是大姑娘,脸皮薄,一定在暗示我,半夜三更以后约会。
想到这儿,马有财乐得不行,同样冲女孩笑了。
于是,他赶紧回家,天没黑就让下人做饭。吃过饭以后,又烧一锅开水,洗了洗自己黑猴子一样的身体,做好了准备。
一定要洗干净,虞姬姑娘那么美,那么白净,熏着她咋办?
所有的一切收拾好,马有财等啊等,盼啊盼,一直等到三更时分。
所谓的三更,也就是半夜的丑时,11点左右,他终于偷偷摸摸来到了陈浩家的门外头。
此刻,已经距离他受伤过去差不多两个月了,肩胛骨基本痊愈,完全可以驰骋沙场。
陈浩家的院子里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篱笆墙不高,翻身就跳了过去。
不能让陈浩听见,要不然那孙子还会揍我。
揍了也白揍,谁让刘福通把他当兄弟看?
只要虞姬姑娘乐意,陈浩就没办法。
两情相悦的事儿,管你蛋疼?老子只是借了你家的炕而已。
上次挽留丁香的成功,更加增大了他的胆子,因为他觉得虞姬姑娘一定也等不及了。
他蹑手蹑脚,终于一点点靠近了北屋,轻轻一推门,果然,门是虚掩的。
马有财的心里一阵狂喜,哎呀!别瞅那小妮子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骨子里就是个狐狸精。
天香园出来的姑娘见多识广,认识的男人也一定不少,早就轻车熟路了。
马有财竭力忍着那种冲动,在黑暗里摸呀摸,找呀找,跟捉鱼似得。
好不容易摸到了炕边,先是摸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应该是女孩的头发。
心里一阵激动,他就把那团东西抱在了怀里:“虞姬,我来了,小乖乖,等不及了吧……。”
哪知道,脑袋还没靠近,怀里那个毛茸茸的东西忽然发怒了,冲他吭哧就是一口。
“汪汪……嗷呜!”原来他抱上的不是虞姬姑娘,而是村子里的一条恶狗,他还亲了恶狗一下。
那恶狗生生撕掉他肩膀上一块肉,叼着肉跑了。
“啊——!”马有财发出一声惨叫,没有明白咋回事儿,忽然,半空中飞来一只脚,正好踹在他脸上。
这孙子又是一声闷哼,嗖——!呱唧!生生被人从屋里踹到了院子里。
忽然,虞姬姑娘从屋子里窜出来,按上马有财就打,手里轮着一根砸衣服的棒槌。
“死滚蛋!竟然半夜进姑奶奶的屋子,我打死你,打死你!!陈浩哥,玉环妹子,快来啊,我抓住银贼了……。”
赛虞姬一边打一边喊,马有财的脑袋都被打成血葫芦了,鼻子扁了,眼睛肿了,嘴巴歪了。
他连姑娘的一根毛也没碰到,就被打得六亲不认。
“哎呀是我,别打了,救命啊!”马有财想爬起一走了之,可女孩子的功夫非常了得,棒棒不落空。
西屋的陈浩跟玉环睡得正香,忽然听到外面人欢马叫,立刻被惊醒了,两口子赶紧穿衣服。
衣服穿好,冲出屋门,灯笼火把照亮,陈浩大吃一惊。
“马有财,你这是干啥?”
马有财已经发不出声了,上次被陈浩打掉四颗槽牙,这次又被赛虞姬打掉四颗大门牙。
这时候,半个村子的群众也被惊动了,街坊邻居呼啦啦来了一片。
大家看到这情景,啥都明白了。
马有财偷鸡不成蚀把米,完全低估了赛虞姬的厉害,自食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