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脱脱老爷子吓得魂儿都飞了。
他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于是连忙冲下山坡调集人马,直奔洼地上冲去。
来到跟前仔细查找,可真的啥也找不到,三万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营地上的一些帐篷还在,锦旗还在,马车也在,可人一个也找不到了。
不但脱脱帖木儿,云萝也大吃一惊:“爹,难道陈浩插上翅膀飞了?”
女孩子不知是惊是喜,惊的是眼前发生的一切不可思议。
喜的是陈浩终于走了,不用跟元军交手,再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苍天!我三十万大军围住了他们啊,他们怎么会逃走?怎么就消失了呢?来人,找!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他们。”
一声令下,元兵在洼地上找开了,十多平方公里的洼地足足搜索七八遍,还是没有发现一个人影。
扑通!脱脱坐在地上傻眼了。
都说陈浩是神人,这孙子还真不简单,自己输了,而且输得很惨。
咋一根人毛也没了呢?这孙子跑哪儿去了。
坐在那儿发呆了好久,他终于明白了,蹭地跳了起来。
“找地道!他们一定是挖地道逃走的,快呀!!”
于是,接下来好多人开始找地道的入口,足足又找两炷香的时间,终于找到了。
果然,陈浩他们就是挖地道逃走的,最后一拨人还把地道的入口堵死了。
那个地道不大,只能并排走两个人,三万人利用一晚上的时间从地道里全部撤出,这时候说不定已经甩开元军几十里了。
五天的时间,陈浩一直在用**计,夜里施工,白天睡觉。
他可是特种兵,对小孤山一带的地形非常了解。
小孤山是一座孤山,也是一座土山,洼地就在山脚下。
下面的土地非常松软,不用多远,只要挖出去三里地就可以了。
第一天晚上他就安排工兵开始施工,向前掘进五百多米。
第二天跟第三天就挖通了,一直到脱脱大营的外围。
他们晚上施工,白天睡觉,还利用杀马充饥在迷惑老爷子,造成破釜沉舟的假象。
而挖出来的土,全都利用小孤山下那条河水冲走了。
第四天晚上,三万人全部从地道口转移,等到脱脱发现再找到地道口的时候,那三万人早就把这三十万人甩在身后。
脱脱鼻子都气歪了,一跺脚怒道:“追!给我追!就是追到天边也要把那小子抓到!我要打他的屁丨股!!”
“吼!”士兵们同时愤吼,于是兵分两路,一路顺着地道追,一路顺着陆上追。
一口气追出大营的外围,脱脱有个惊人的发现。
那些潜伏在营外的哨兵几乎全部昏迷,脖子被扭伤了,一瞅就是陈浩的手法。
也就是说,陈浩从地道里逃出来以后,把他埋伏在四周的哨兵给一锅端了。
哨兵们一个没死,但醒过来至少脖子要疼上好几天。
这就是他的仁慈之处,换上陈友谅跟倪文俊,恐怕把他们全都杀了。
于是,他们马不停蹄,顺着杂乱的荒草追赶。
可足足追了几百里,一直从小孤山追到一个叫沙河镇的地方,才追上。
远远地,他终于看到了陈浩,大喝一声:“小子,别跑!!”
陈浩没走,而是跟徐幺妹和雪姬一起站在路中间。
眼瞅着鞑子兵的前队来到,三个人一起扣动了手里的扳机。
一挺冲锋枪加上两个半自动手枪,哒哒哒一阵扫射,前面的士兵就倒下一大排,一个个抱着腿倒在地上嚎叫。
此刻,陈浩身后的三万大军已经进去了沙河镇。
沙河镇有个入口,是两座山峰的中间,入口的下面修了石墙跟石门,上面有城楼。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倪文俊跟陈友谅还有张定边已经上去了城楼。
从前,这儿就安排了三千多伏兵,现在那三千伏兵成为了他们的生力军。
至少有一千多人挽弓搭箭,冲着脱脱的大军瞄准。
陈浩说:“帖木儿大叔,我没打算跑,这不正在迎接您吗?”
“王八羔子,你竟然破坏游戏规则,挖地道逃走?”脱脱气得无话可说。
“你也没说不准挖地道啊,咱们的约定,我只是不伤一兵一卒突围,既然突出来了,你管我用啥办法?”陈浩还满口的道理。
云萝在旁边一听噗嗤笑了,感叹男人的聪明。
“陈浩,你有两下子。只要你答应投降朝廷,我保证对你从前的一切既往不咎,还会让你高官厚禄,怎么样?”
脱脱又开始使用老办法,打算招安他了。
陈浩是个奇才,脱脱身经百战,跟无数的人交过手,陈浩是最可怕,也是最难对付的一个。
最重要的是善良,几乎不杀人,这一点难得可贵。
“帖木儿大叔,别说高官厚禄,就是您招我做女婿,我也不敢啊。”陈浩道。
云萝一听生气了,小嘴巴一噘:“王八蛋!我咋了?真的很丑吗?”
陈浩说:“你不丑,是好人,帖木儿大叔也是好人,可你们那个皇帝就不咋样了?上次我带走雪姬,他已经恨死我了,真的投降,他一定会杀我的。”
“陈浩,叛军到底给了你啥好处?陈友谅又给了你啥好处?你这么对他死心塌地的?”脱脱又问。
“陈友谅是我大哥,欺我兄弟者,虽远必诛!欺我女人者,虽远必诛!欺我山民者,虽远必诛!
回去告诉你们的皇帝,只要他勤政爱民,我会老老实实做个顺民,可如果他再欺压百姓,横征暴敛,我陈浩必定会出现在战场上,跟他决斗到底。
帖木儿大叔,你回去吧,咱们后会有期!!”
陈浩说完,一转马头,带着雪姬跟徐幺妹进去了沙河镇的大门。紧接着,大门咣当关闭了。
脱脱的脑袋都要冒烟了,眼睛发红,怒道:“一个小小的沙河镇,能挡得住我几十万大军?攻城!!”
一声令下,轰地一声,元军竟然真的开始攻城了。
最前面的是云梯队,后面是短刀手跟盾牌兵,队伍早就拉出去十多里地,前赴后继竖起云梯,向着城门口冲击。
陈浩跟张定边早有准备,一边让士兵用矛戈抵挡,一边让弓箭手射箭。
嗖嗖嗖!几排利箭飞过去,鞑子兵就倒下一片,地上血流成河。
城门口的位置太窄了,两边都是大山,几千士兵涌过来就把山道填得满满的,根本拉不开。
第一次攻击过去,地上的尸体就堆积如山。无数的元军都成为了活靶子。
不但如此,陈友谅跟倪文俊还安排人向下倒火油,然后丢火把。
那些火油十分滚烫,火把一丢,下面的人顷刻间变成了干柴,士兵们的皮肉跟衣服一起燃烧起来。
身上着火的士兵无处躲藏,只能来回乱跑,于是火苗子就四处乱窜,更多的人身上着火了。
下面惨叫声一片,哀嚎声一片,后面的往前冲,前面的往后跑,有的倒下就起不来,被人踩成了肉泥。
第一波攻击下来,元军就损失两千多人。
云萝一瞅不妙,立刻苦苦哀求:“爹,不能攻了,这个隘口是天险,咱们过不去啊。”
脱脱捋捋胡子,瞅瞅城下士兵的尸体,又瞅瞅城楼上得意洋洋的陈友谅跟倪文俊,他长长叹口气:“鸣金!收兵!!”
“当当当!”一阵鸣金声传来,士兵们终于潮水一般退去了。
城楼上的红巾军们立刻欢腾起来,热泪盈眶,相互拥抱。
“胜利了!元军退了!太好了……。”
倪文俊也长长吁口气,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在了肚子里。
自从出师那天起他节节败退,离开蕲水的时候人马有十几万,可现在,三万人都不到了。
如果不是陈浩的出现,必定会全军覆灭。
这时候,他才想起来谢谢他,赶紧作揖说:“谢谢陈大人,您可是我们红巾军的恩人啊。”
陈浩却说:“倪将军别多礼,我不是为了红巾军。”
“那陈大人是为了……?”
“我是为了结拜的大哥,当初跟陈大哥在山西太原的太白楼结拜的时候,我们说过要同生共死的。”
“原来是这样,可我还是谢谢你,今天晚上咱们一定要痛饮几杯!”倪文俊对陈浩客气极了。
陈友谅的心里却老大的不悦,心说:倪文俊你个王八羔子,竟然拉拢我兄弟?娘隔壁的,这不是挑拨我们兄弟间的关系吗?
还真让他猜对了,倪文俊十分欣赏陈浩,独独不重用陈友谅。
陈浩是个人格魅力很强的人,只要跟他接触过的人,都想和他做兄弟。
张定边却非常兴奋,同样拉了陈浩的手,大家一起下去城楼,到沙河镇里痛饮了一番。
还有一件让张定边更加高兴的事儿,那就是……徐幺妹来了。
他一直暗恋着那姑娘,近乎疯狂。
酒桌上,大家推杯换盏,张定边却一直盯着徐幺妹看。
一年多没见,幺妹比从前更俊了,头发更黑,脸蛋更白。
男人的眼睛跟坠子似得,盯得幺妹姑娘浑身不自在。
于是她使劲瞪他一眼,张定边就低下头,红了脸。
这场酒喝得非常尽兴,一直从下午喝到傍晚。
天黑以后,大家照样上去城楼,担心脱脱夜袭。
沙河镇的夜晚非常静,城楼上是火把,下面不远处也是火把。
城楼上的火把是红巾军的,城下的火把是鞑子兵的。
那边的鞑子兵在十里以外扎营,因为人数太多,火把连成了一片。
到了换岗的时间,张定边又跟徐幺妹碰面了,两个人正好碰到。
女孩往上走,张定边往下走,都想躲开对方。于是他俩就面对面晃啊晃。
最后,他俩都不动了,张定边尴尬一笑:“妹子。”
“嗯……。”
“上次送你运盐,到现在咱俩……一年没见了吧?”
“嗯……。”女孩的声音很小,只有她自己听得见,像一只拍了半死的蚊子。
“你……好不好?”
“好。”
“我天天想你,你……想不想我?”
“嗯……不想。”
“真的,难道你平时做梦,就没梦到过我?”张定边挺失望的。这些年一直在想着幺妹姑娘。
“张大哥,当初我就说了,我只会做你妹子,你以后也只是我大哥……。”徐幺妹脸蛋没红,更没有害羞。
害羞,脸红,心跳,是对自己喜欢的人才有的感觉。
她对他没感觉,所以就没有心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