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不慌不忙,发现瑶琴被摔坏,他弯腰又拿起一个琵琶弹奏起来。
张士诚怒发冲冠,又要上去抢夺他的琵琶,这次陈浩眼疾手快,转身躲开了。
“二哥,你干啥?”
“干啥?老子问你,常遇春跟刘基夺回常州跟泰兴,是不是你指使的?好你个陈浩,吃我的,喝我的,竟然帮着朱重八对付我,你……好狡猾啊。”
张士诚气得不行,铁定认为刘基跟常遇春的作战计划是陈浩帮他们拟定的。
要不然那俩小子作战不会这么顺利。
事实上他猜得很正确。
陈浩说:“二哥,冤冤相报何时了,往事知多少?你收手吧,把士德跟士信招回来吧,他俩不是常遇春的对手。放朱重八一马,也放自己一马好不好?”
张士诚说:“我放个屁!现在是朱重八不放过我。如果镇江被他夺走了,能不攻打我的高邮?”
“你放心,我保证他不会打过来,常遇春跟刘基敢进攻高邮一步,我立刻帮你打回去,可现在他们还没收复镇江啊。”
“我不管!总之你现在必须帮我带兵,挡住这两个人,不然我就杀了你!!”张士诚咬牙切齿,终于跟陈浩撕破了脸皮。
“我不去!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吧。”陈浩泰然自若,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你……陈浩你变了,再也不是二哥的弟弟了。”
“哥,真正变的那个是你,是你进攻朱重八在先,他反击是正当防卫!你太贪得无厌了!”
“这么说,你誓死要帮着朱重八了?”
“不是,我帮的是道理。”
“废话!你帮的是马秀英,别以为我不知道。”
“随你怎么说……。”
“好,既然你不帮我,那老子就御驾亲征,我一定要夺回镇江跟常州,打给你看看,证明老子不是吃干饭的。”
“请,慢走不送……其实你走不到镇江,就会跟两个弟弟碰头,这时候说不定士信跟士德已经被打败了,镇江城头上飘荡的是明军的战旗……。”
陈浩不慌不忙,又坐在了椅子上,跷起二郎腿,弹了一首十面埋伏。
这首十面埋伏是云萝教会他的,弹起来铿锵有力。
张士诚气呼呼甩袖子走了,立刻去教军场点兵。
陈浩这边的手没停,继续拨弄琴弦,叮叮当当的琵琶声响彻云霄。
随着琵琶声,张士诚的人马冲出高邮,直奔镇江而去。
而镇江那边,也随着琵琶声战斗正酣,城里城外尸横遍野,呐喊声惊天动地。
常遇春架起了大炮,冲城门口一阵猛轰,随着炮声剧烈炸响,城墙被生生轰开一条口子。
紧接着,刘基在那边将旗子一摆,七万大军直接从口子冲进了城。
进去镇江城,张士信哥俩跟常遇春展开了激烈地巷战。
不过很可惜,他们仍旧不是对手。
道理很简单,张家兄弟这边的兵马虽多,但是参差不齐,有少年,壮年,也有老人,战斗力真的不行。
而常遇春这边,全都是十八到三十五岁的青壮年,又经过七姐妹的严格训练,一个个势如猛虎,斗志昂扬。
进去大街,一阵猛扫,周军就节节败退。
没有坚持两个时辰,他们就从这头的城门败出了那边的城门。
被赶出去以后,常遇春竟然没有追赶,立刻将城门封闭,城楼上架起了明军的大旗。
一口气跑出去三十多里,张士德跟张士信才休整人马,仔细一查,这下好,带出去二十万大军,只回来十一二万,其他的不是战死,就是被明军俘虏了。
猛地看到张士诚,张士德跟张士信赶紧扑了过来。
“大哥!我们……把三座城池丢了,你惩罚我们吧……。”
张士诚一听,抬手捂住胸口身体晃了晃,几乎晕过去。
“果然被陈浩猜中了,镇江城已经丢失……这孙子好厉害!!”
“你说咋办?咋办啊?”两个兄弟抓着哥哥的手问。
“常遇春带来了多少人马?”
“只有七万。”
“啥?七万人马就把我的二十万大军杀成这样?你们俩是猪啊?”
“常遇春太厉害了,他的兵也厉害,看得出是经过特训的,一定是陈浩帮着他练过兵了。”
张士诚将搀扶他的几个士兵猛然推开,怒道:“咱们合兵一处,现在还有二十多万人马,这次有我亲自指挥,老子不信打不过一个常遇春,将士们,攻!!”
他还真不信邪,立刻跟两个弟弟合兵一处,继续向着镇江城进发。
哪知道刚刚靠近城池,前面的云梯没有架好,就有人踩中了连环雷。
常遇春让人在城门前的空地上埋设了好多地雷,踩上一个,四周的雷全部被引爆。
这种土制地雷的做法,仍旧是陈浩教会刘基,有刘基监造的。
对于一个21世纪过来的特种兵,弄几个土制地雷,根本不是问题。
就这么一下,周军就掉进了一片火海,轰隆隆地爆破声不断炸响,城墙下尸横遍野,
好多人被炸成了两半,也有很多人被炸得血肉横飞。
陈浩在高邮那边继续弹琴,他好像听到了镇江城下的爆破声,眼里是泪,脸上是汗。
他不得不这么做,想要阻止战争,就必须要把张士诚打趴下,他跟陈友谅一样疯了。
杀人是为了拯救更多的人。
这边一曲弹完,镇江城外也结束了战斗。
张士诚瞧着满地死伤的士兵,再不敢发动第二次攻击了。
“这是什么武器?!为什么会这样啊?难道天不助我?”老张吓得心惊肉跳。
打仗这么多年,他真的没见过地雷,而且一眼就看出,这东西只有陈浩能造得出来。
想不到干弟弟会弄出这么厉害的炮仗。
正在迷茫的时候,城楼上的常遇春冲他呼喊开了:“张大哥,识时务的赶紧走吧,陈浩哥交代过,不准我们出城追击。
我们只是夺回自己的土地跟城池,不会向前跨越一步。
你的真正敌人不是我们,是北元啊,希望咱们不要再自相残杀了!!”
“常遇春!你告诉我,这种战术谁教你的?是不是陈浩?还有这些炮仗,是不是陈浩教你弄的?”张士诚骑在马上问。
“是陈大哥帮我们弄的,他早知道你要来,所以就让我把这些铁炮仗埋好了。
咱们谈个条件,我不追杀你,你回家放了陈大哥,怎么样啊?”
常遇春很嘚瑟,也很听话,陈浩怎么教,他就怎么做。
“你……你们!哇……!”忽然,张士诚在马上晃了晃,一头栽倒,摔在地上以后嘴巴里吐出一口鲜血。
“啊!哥,你咋了?咋了嘛?”张士信跟张士德发现不妙,赶紧跳下马来搀扶哥哥。
将张士诚抱起来,伸手摸摸鼻子,他的呼气很微弱,竟然气得吐血了。
“快走!咱们快走!返回高邮去,帮着诚王治病,快呀!”兄弟两个慌了手脚,立刻将哥哥的身体放在龙辇上,大队人马跟在后面落荒而逃。
城头上的常遇春一瞅老张走了,命令三军将士:“擂鼓!送诚王!!”
顿时,城楼上鼓乐喧天,不但鼓声响起,唢呐声也响起,咚咚咚,当当当,滴滴答……。
“恭送诚王!恭送诚王!!”明军将校一起呐喊,声音响彻环宇。
张士诚就那么兵败而回,一口气返回了高邮。
进城以后,张士德跟张士信把哥哥抬进皇宫,请来太医治病。
其实老张的伤并不严重,也没有被气晕,他是装的。
那个时候不装不行,因为骑虎难下。
走吧,担心在手下面前没面子,接着打,非死不可。
所以他只能装作吐血,先撤回来再说。
躺在龙床上,张士诚唉声叹气,他觉得自己错了,陈浩是对的。
起初就不该攻打朱重八,要不然也不会弄得损兵折将,大伤元气。
前前后后,五六万人死在了拼杀的战场上,都是热血男儿啊?
是自己害了他们。
最讨厌的是陈浩,你孙子没事,帮着他们造得什么铁炮仗?威力还那么大?
于是,回来的当天晚上,他身穿便服,拖着沉重的身子再次来到了后花园。
这时候的陈浩弹琴完毕,正在凉亭里喝茶,前面摆放了两个茶杯。
他知道张士诚要来,已经做好了准备。
张士诚走进凉亭,一屁丨股坐下问:“所有的作战计划都是你拟定的,你早就把常遇春跟刘基安排好了。
怎么进攻,从哪儿进攻,在什么地方埋下铁炮仗,你都有周密的计划。
所以,你在我这边喝着茶,弹着琴,就知道那边的战况……陈浩啊,你不是人,是神……是神!!”
陈浩微微一笑:“二哥,那不叫铁炮仗,叫地雷,当然,你们元末条件差,弄不来高质量的炸药,所以我造出的地雷威力不大。
如果赶在21世纪,我可以造出杀伤力更大的炸弹,还可以远程遥控。”
张士诚说:“你还嘚瑟?现在你赢了,高兴了?”
陈浩说:“我不高兴,我难过,因为死去的那些人都是我害死的,我死有余辜!老天早晚要报应我……哥,这下你可以收手了吧?以后再也别干傻事儿了,小朱八很不好惹。”
张士诚一拍桌子:“放屁!那是你陈浩厉害,不是朱重八厉害,没有你的帮助,老子分分钟弄死他!”
“哥,你是我兄弟,他是我的家人啊,我的妻子,家眷都在应天那边,作为一个男人,我不得不保护她们……请你……原谅。”
“你是不是很想回家?”张士诚问。
“是,我想玉环,想我姐,也想二娘……如果你放我走的话。”
张士诚说:“好,我也不难为你,只要你为我造出这样的地雷,再为我造一千把你那样的手枪,我就放你走。”
陈浩慢慢站起来说:“办不到!我不会帮你造地雷的,更不会帮你造枪,这东西杀伤力太大……会死很多人,我不想你用在战场上。”
“那你为啥帮着朱重八制造?”
“我也不知道,其实把图纸送给刘基,我就后悔了,哥,对不起……。”
陈浩的心里非常难过,冥冥中有股无形的力量,一直在趋使着他,处处在帮朱重八。
这种力量不在朱重八的身上,也不在明军任何一个人的身上,而是来自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就是马秀英。
虽然两个人不能在一起,但是为了马秀英,他甘愿付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