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铁定认为陈家的财产应该归自己所有。
陈浩一死,所有的东西当然是玉环的,玉环的东西马秀英就该拥有一半。
人家是亲姐妹啊,分家应该公平。
而目前的马家已经没有男丁了,只有他这个女婿。
所以,帮着马家守护财产,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
别管咋说,沈三跟徐幺妹都是外人。
于是,饭后,朱重八又来找徐幺妹,走进了女人的屋子。
“幺妹,还没睡呢?”男人进门就问。
“朱元帅,怎么是你?你有啥吩咐吗?”徐幺妹很不高兴。
自己还没成亲,是黄花大闺女。
朱重八半夜不睡觉,进去一个黄花大闺女的房间,女孩子当然生气了。
“喔,你别误会,我跟你商量个事儿,交代完立刻走,不会打扰你休息。”朱重八淡淡说道。
“您说,我听着呢……。”
“我小舅子走了,不知是生是死,现在我是马家唯一的女婿,你说马家的钱,是不是该有我掌管?”
徐幺妹一愣,问:“您……啥意思?”
朱重八毫不犹豫说:“我想看看陈家生意的账本,瞧瞧我小舅子一共还有多少财产,每天流水多少,固定资产多少。”
女孩说:“你没权利看。”
她当然知道朱重八啥意思,陈浩哥一走,家里财产的争夺马上要开始了。
朱重八闻听勃然大怒:“你姓啥?既不姓马,也不姓陈,根本就是个外人,凭啥抓着陈家的账本不撒?”
女孩噗嗤一笑:“你也不姓马,更不姓陈,我凭啥让你看?”
“可我是马家的女婿,一个女婿半个儿,你必须把权力移交出来!”男人的话是威胁,也是抢夺。
徐幺妹说:“办不到!陈浩哥说过,他的钱也不是自己的。”
“那是谁的?”
“是元宝山所有乡亲的,我们只不过是帮着大家保管,为了防备灾荒跟战争,那些钱是我们东山再起的保证,任何人不能动!!”徐幺妹开始跟他针锋相对。
“那你知道元宝山是谁的吗?还有哪些贱民,都是谁在管辖吗?他们全是我的臣民,老子有权利奴役他们,管住他们的饭碗!”朱重八急了,脏话也脱口而出。
“你说啥?贱民?奴役?你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朱重八你还是不是人?我大哥刚刚离开,尸骨都没找到,你就惦记他的财产了?
你们可是结拜的兄弟啊?良心被狗给吃了?你不是人,简直就是畜生,秦兽!”
徐幺妹也骂上了,她才不尿朱重八。
你有军队,我有七姐妹,你有战将千员,老娘有六个县的百姓,照样一呼百诺。
敢抢我们的财产,姑奶奶立刻灭了你。
朱重八也不敢得罪她,知道徐幺妹的厉害。
把这丫头逼急了,他根本离不开元宝山就会嗝屁着凉。
而且她跟张定边关系不错,万一带着那一千女兵跟几个姐妹跑陈友谅那边去,对自己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他才没那么傻,只能骗。
“别管咋说,马家的财产只能马家来管,你一个外人管不着,立刻把账本给我,把银库的地点跟打开的方式也给我。”朱重八命令道。
徐幺妹冷冷一笑:“你妄想!我谁的都不听,只听陈浩哥的。”
“可陈浩已经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那就让那些钱烂掉算了,但绝不能给你!!”
“丫头,你想逼着我动手?”
“那你就动手试试。”
“行,你可以不给我,交给玉环总行吧?她有继承的权利。”朱重八没办法,只好缓和了口气。
这年头是没有ceo总裁的,古代做生意,都是东家,掌柜的跟伙计。
ceo这个词徐幺妹不知道,钱大宝也是胡诌,他们都是听陈浩说的。
其实说白了,生意场就那么回事儿,东家相当于董事长,掌柜的相当于经理,大掌柜二掌柜也就是总经理跟副经理。
伙计就是员工了,员工里又有把头,把头就是主管,没啥了不起的。
早在六百年前的中国,我们的祖先就拥有了最强大的管理团队跟模式。
21世纪的人把称呼一改,跟多么高大上一样,全是狗屁!!
徐幺妹把胸口一挺,冷冷一笑:“朱元帅,我不会听你的,也不会把银库的钥匙跟地点交给玉环嫂。”
“你……想造反?想私吞?”朱重八怒道。
“不是,我担心交给玉环嫂,私吞的那个是你?你早就对陈家的财产垂涎三尺了。”
徐幺妹一句话道破玄机,把朱重八弄个大红脸。
“死丫头,你别不识时务!信不信我立刻把你抓起来,严刑拷打,逼着你交出来?”朱重八没办法,只好破罐子破摔,准备动粗。
徐幺妹说:“你动一动试试?出不了这个屋子,老娘就能拧掉你的脑袋!杀你个片甲不留!!我的姐妹都不是吃素的。”
两个人的关系竟然当场弄僵,大眼瞪起了小眼。
朱重八知道女孩不是好惹的,战场上是只母老虎,商场上更是一只母老虎。
她的功夫在所有女兵里是最好的,军事才能也不简单。
而且威望非常高,一呼百诺。
再说自己也不能动她,真的动了她,马秀英回家一定会让他跪搓衣板。
于是,他把袖子狠狠一甩,怒道:“好!既然这样,我想别的办法,总之,我要帮着玉环跟秀英守护财产,决不能把那些钱让外人抢走,哼!”
他冷哼一声走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瞧着他离开,徐幺妹一屁丨股坐在了椅子上,气得脸蛋通红。
她暗暗骂声:“什么玩意儿?!陈浩哥怎么交了这么个朋友?简直是人渣嘛。”
她难以想象这样的人将来会做皇帝,忒俗了,心狠手辣。
陈浩说过,皇帝也是人来做,既然是人,就有人的七情六欲,就有人的贪婪跟渴望。
而且越是当皇帝的人,他的渴望跟贪婪越是厉害,脸厚心黑。
安于现状,不思进取的人,反而是做不成皇帝的。
这一晚女孩睡不着了,趴在炕上呜呜痛哭,一边哭,她一边打开衣柜,拿出那个布娃娃抱在怀里。
她将布娃娃越抱越紧,跟它诉说自己的衷肠:“哥,你刚走就有人欺负我,妹子难啊……你回来吧,俺离不开你,元宝山更离不开你……。”
说着,她亲布娃娃,吻布娃娃,还把它压在身下。
女孩的老毛病又犯了,把娃娃当做了陈浩。
她在棉被里挺来挺去,很快衣服就没了,抱着娃娃在炕上翻滚。
那个娃娃跟陈浩一模一样,外面穿了男人的衣服,里面填充的是棉花。有脑袋,有四肢。
脑袋上还画了鼻子跟眼睛,惟妙惟肖。
身高是按照男人的样子做的,胖瘦也是按照男人的样子做的,抱上它,她就是抱上了陈浩。
她只能利用这种方式聊以慰藉,打发夜晚的寂寞。
幺妹的年龄不小了,都已经三十。
十三年前,第一次跟陈大哥在义勇寨邂逅,她才十七八岁。
那时候的她正是二九芳龄,样貌俊美,意气风发。
眨眼的时间十多年过去,她早把自己当作了他的妻子。
女人的青春年华就这么悄然流逝,浪费在布娃娃跟炕单子上,她却从来没有后悔过。
按说,陈浩的离开,她比玉环跟云萝更加难过。
但是女人遏制了那种思念,迫使自己坚强了起来。
因为陈浩在,她有主心骨,有靠山。现在男人一走,她就是元宝山的顶梁柱子。
别人倒下没问题,她倒下整个元宝山的天就塌了。其她姐妹咋着活?
脑子里想着陈浩,女孩的身体就尽情荡漾,滚过来滚过去,身体发热发烫,嘴巴里也不住呢喃。
她的手在自己的身上不住乱摸,足足一炷香的时间,终于被一道闪电劈中,浑身一抖,酣畅淋漓的感觉从身体里流过,然后她跟干了一天的累活儿似得,不动弹了。
身体跟脑子还停留在雷击的那一刻。
徐幺妹已经不是少女了,身下的那层膜早就破了,是被自己弄破的。
啥时候弄破的,自己也不知道……。
就在她自娱自乐,对男人渴盼的当口,那边的朱重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来到马家村,他依然跟马秀英住在一个屋。走进房间,女人已经在宽衣解带了。
这次来,主要是安慰老娘,宽慰妹妹,所以她没有带孩子。
四个娃全都留在了应天,交给老妈子照顾。
“回来了?”女人问。
“嗯……。”朱重八回答。
“睡吧……。”女人只说了两个字。
于是,朱重八就脱下衣服,上了土炕,抱了马秀英的身体。
成亲几年,起初马秀英不乐意,看到男人就恶心,现在已经成为了习惯。
她习惯了他的狐臭跟一身的汗馊味道,也习惯了男人的呼噜。
岁月是一把杀猪刀,摧毁的不仅仅是女人的年龄跟青春,还有感情。
朱重八抱着妻子的细腰,摸着她的胸,发现秀英并没有老,女人的皮肤仍旧那么润滑,腰身还是那么仟细,根本不像做了四个娃的娘。
而且,那种天生的香气还在,令人着迷。
尽管这样,朱重八的心里还是心猿意马。
陈浩一走,丢下这么多好看的姑娘,自己可以随便了。
如果乐意,还能把玉妮娶了,做个填房。
未萌初试的小姑娘到底啥滋味,他已经忘记了,非常想倾听女孩第一晚疼痛地嘶叫。
当初马秀英跟他洞房,一声嘶叫划破长空,他至今记忆犹新,玉妮比秀英当初还要俊美。
都说老牛喜欢吃嫩草,因为嫩草新鲜啊……。
可朱重八不知道怎么开口,他还顾不得玉妮,只是想尽快打开元宝山的银库。
他说:“秀英啊,你明天找一下幺妹吧,让她把银库的钥匙交出来,把打开地宫的秘密也说出来,好不好?她一定会听你的。”
马秀英说:“朱八,你别异想天开了,我不会这么做的。”
“为啥啊?那些钱可是玉环的,还有你的,你俩的钱我必须帮忙保管。”
马秀英一听,抬腿一脚,咣!把男人从炕上踹了下来,厉声喝道:“你给我跪下!!”
朱重八从炕上滚下,条件反射那样,立刻端端正正跪好了,身体颤抖。
他问:“咋了嘛,我哪儿又错了?”
女人怒道:“我还不知道你?惦记的就是我娘家的钱!你跟那些凡夫俗子有啥区别?还三军元帅呢,狗屁!
告诉你,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老娘当初离开马家村的哪一天,这个家的一草一木就不属于我了,更不属于你。
想抢走我弟的财产,门都没有!!”
朱重八一听,赶紧赔礼道歉,说:“夫人,我不敢了!!”他伸手来拉妻子的手,恳求原谅。
可马秀英一脚又把他踹倒了,说:“滚!今晚面壁思过,检讨不透彻,这辈子别想碰老娘一下,一个人靠炕帮去吧!”
说完,女人蒙头就睡,再也不搭理他了。
就这样,朱重八在房间里整整跪了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