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说:“我这三两不要,还给你们,明年你们再给我分红。”
白建章和宋安邦听了都笑了,说:“叔,这三两不用给,明年咱饭馆赚了钱,还给你分。”
“还给我?!”老头惊讶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不仅明年给,只要咱东来饭馆不倒闭,每年赚钱了都给咱们分,赚得多分的多,赚得少分得少。”
“还有这好事?!”老头开心得手都不知道放哪了,“这不就是个聚宝盆吗?每年自己长银子出来?”
周里尹哈哈一笑:“没错,东来饭馆就是咱们的聚宝盆。”
“哎哟我何德何能啊,摊上这好事?”众人纷纷感叹起来,以后就是不做活,都能有银子花了。
周里尹严肃起来:“乡亲们,这是咱们葫芦村人一心向善,老天爷才给咱们这好运气。更多亏了章子能干,要不是他家,咱们哪能有这好事?”
“对对对,要好好谢谢章子一家!”
“章子,以后谁家要是还欺负你是外来户,我第一个不愿意!”
“对,谁敢欺负章子家,咱们一起过去揍他。”
白建章连连拱手感谢大家:“多谢乡亲们,以后咱们互帮互助,村里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
“好!”
“但是,”周里尹又严肃地警告,“乡亲们,咱们日子过好了,可不能起那些坏心思,败坏了咱们村的村风。如果我要发现谁家缺了良心德行,我就做主将这份子收回来,以后分红就没他家的事了。”
“好!三叔公,我们都听你的!”
“三哥,要是我家小子坏了德性,你随便打,我不护着。”一个老婆子道。
众人一边说话,一边领银子,没多久就分完了。一个个紧紧揣在怀里,这可是一家人一年的嚼用了。有了这银钱,明年的粮食收成就能全存下来,家里又能有积蓄了。
不少人开始商量着,这钱用来干嘛了。有的说马上要去赶个集,买点东西,给家里人都添置点衣裳棉被啥的;有的说要去钱庄存起来,攒个几年好给女儿当嫁妆;有的说明年要多买几亩地,有的说要先还债……
公堂里面人声鼎沸,公堂外面的人则急得抓耳挠腮的。
有家里人在里面的,急得不住地问:“不知道能分多少钱?”
有些没买份子的,比如张周氏,兜了一兜南瓜子,边磕边说:“能有几个钱?饭馆的钱都叫金葫芦赚走了,你们不赔钱都不赖了。”
张山觉得丢人没来,他媳妇张氏悄悄过来打探消息。
正议论着,公堂门开了,里面的人喜笑颜开地走出来,个个都是满面红光。人抢着上前问,“分了多少钱?”
“不多,差点就翻倍了!”
“哎哟!”外面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赚这么多?还不多?”
“骗人的吧?”有人质疑。
“来看看,这不是真金白银?”有大方的,将自己刚分的银子展示出来给人看,看了一眼,又连忙收起来。
“俺要赶着去镇上买东西了,新年了,也给孩子做两套好衣裳。”说着,那人开开心心地去了。
张周氏这下瓜子也磕不香了,满脑子都是那银子,恨不得回到一年前,厚着脸皮怎么也买上几股。
更有那原本买了份子又卖了的,犹如哑巴吃了黄连,苦处没处说,耷拉个脸,心口犹如吞了个刷锅水冻成的冰块似的。
“能怨谁呢?谁叫你不能再等等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老话真是说对了。”那手里有份子的说道。
大多的人坐不住,都找到周里尹,看看现在还能不能在买几股了。
“想买可以,那得有人卖你啊。”周里尹说。
可是现在人人分了钱,谁愿意将手里聚宝盆卖出去啊?真是悔之晚矣。.??m
本来买了一份股又卖了,又重新买回来的张冲,将分得的五两二钱银子装进厚厚的荷包里,扎得紧紧的,脸上的笑就没消失过。
忽然之前卖他股份的张大脚,捏着三两银子走过来,拉着他道:
“阿冲啊,我跟你商量个事,你看我家儿子马上要娶媳妇,手里没银子,我那一份股你还给我怎么样?我这三两银子给你,你那五两二钱银子给我,明年分了红,我再把这一份股给你,说话算话!”
“噫!”张冲将荷包紧紧搂在怀里,瞥他一眼,“我虽然笨,又不是傻子,你三两银子换我五两银子,你当我冤大头吗?”
张大脚继续道:“我明年再分一次红,这份子就给你了,以后分红都是你的。”
张冲说:“我不给你,明年分红不就是我的了吗?后年大后年还分红,还都是我的,我干嘛给你?”
张大脚心说,这小子还不傻嘞,这可咋弄?他一瞪眼,说:
“当初我不卖给你,你哪能分到银子?那本来是我的银子!”
“那你卖了就是卖了,不能反悔的。”张冲要走,张大脚和他争执起来,非要跟他换银子。
两个人在地上滚来滚去,周围人看得直笑,纯纯当大过年的看猴戏了。
正闹着,周里尹出来了,一声喝,宋安邦带着几个巡逻队的人上前将人拉开。
“大脚,你股份卖了就是卖了,没得再来纠缠的,你再胡闹,我就报官了。”周里尹教训道。
三叔公发话,张大脚也不敢再闹了,气得抹着眼泪直哭。
闹一场,各家各户都回家去了。周里尹将白建章宋安邦叫进来,说:
“看刚才闹的那样子,我估计以后这样事还不少。这一年多来,巡逻队干得不错,我想着,要不再多招点人,平时管管村里治安,以后谁也不敢随便打架了。”
白建章点点头,宋安邦直接拍着胸脯:“三叔公,这事包在我身上。村里好小伙子多的是,我再招个十几二十个,以后土匪也不敢来咱们村。”
正说着,张大脚媳妇走了进来,笑吟吟对白建章说:
“白家兄弟,给你道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