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团吓得捂住了双眼。
砰的一声,刀尖插入桌子上,斩断了小白猫的几根猫毛。
小白猫缩着脑袋紧闭双眼等死呢,没想到对方饶过它一命,它睁眼看看魏玄,喵呜一声,跳到云团的怀里。
“阿玄哥,你不剖它的肚子了?”云团紧紧抱着小猫问道。
魏玄说:“我只是想试试它,到底是不是妖孽。”
如此看来,狐狸变成猫,可能是那珠子的作用,它本身并不是妖孽。
云团问:“那你的珠子怎么办?”
魏玄反问:“你愿意我剖开它肚子找珠子吗?”
云团忙摇头:“不愿意。”
魏玄:“那就不伤害它了。就算剖开它,也不一定找的回来珠子。被狐狸吃掉,总比被某些人拿到好些。”他收起了刀。
云团惊讶于魏玄的豁然,随后开心道:“我就知道,你心肠是最好的。”
“喵呜——”小白猫跟着附和。
“阿玄哥哥,你给它取个名字吧。”云团追着问。
缠了半天,魏玄给小猫取了个名字——狸花,谐音梨花,正好它也全身雪白,其实暗喻它是狐狸。
“喵呜——”小狸花很喜欢这个名字。
过了几天,何景新又跑到云团家里看小狐狸,却发现小狐狸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白猫。
“什么?小狐狸自己跑回山上去了?”何景新愕然。
“是呀,但是它帮我叼来一只小猫,让它陪着我。”云团抱着小狸花,一人一猫十分和谐。
为了隐藏小狸花的身份,云团和魏玄商量好了,就说小狐狸自己跑回山里了。
小狸花冲何景新喵呜两声,然后仰躺在云团怀里,露出雪白的肚皮。
唔——真是太舒服了。
何景新撇撇嘴:“这小笨猫,还没有小狐狸的尾巴大呢,还不如养小狐狸呢。”
小狸花听见,气得抱着自己的猫尾巴啃呀啃。
胡朱弦突然又过来窜门了,穿着石榴色罗裙,手里拿着一个绣绷子,正好和二狗一起进院门。
“哟,胡大姐,又来了?”二狗说道。
胡大姐……这什么称呼?胡朱弦忍着不爽笑道:“我听说白小姑绣活不错,我来请教的。”
二狗撇撇嘴,“今儿我小姑可不在。”
胡朱弦忽略二狗的话,挪进院子,猛然看向何景新,惊了一瞬后说:“哎呀,原来何公子也来了,真是巧。”
“哦,是你呀。”何景新应付一声,兴致不高的样子。
胡朱弦这阵子常来串门,已经和何景新见过几次,但两人说话的机会不多。
胡朱弦干脆自己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廊下做起绣活来。
“怎么没看见桂丫?”胡朱弦一边优雅绣花,一边笑问。
云团回答:“姐姐去外面洗衣服了。”
胡朱弦闻言,说:“这种粗活,雇个人干就行了,哪里还用桂丫亲自干呢?”
转头又问何景新:
“何公子今日不去学堂?我看三羊一早就去了。”
何景新嘟囔道:“今日休沐,他自己要去向夫子请教的。”
胡朱弦觉得抓住了话头,说:“读书这件事,肯定要多向夫子请教的,公子你身为县太爷的长子,更要以身作则呀。”
何景新听了头疼,他最讨厌读书了,躲到这里来,还要听她唠叨。
“嗯嗯。”他敷衍两句。
胡朱弦见他听进去了,继续说:“古话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正是这个理呢,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登得高才能望得远……”
何景新见她喋喋不休,立时发起疯来,嘴里呀呀叫着,双手抱头来了几个后空翻,又抱着头左右摇摆。
胡朱弦看得心口直跳,绣花针差点扎进手里。
二狗忙上前拉住何景新,“你这是干什么?”
何景新道:“耳朵里不知进了什么东西,我给它摇出来。”
随即恢复正常,转头又对胡朱弦说:“不好意思,我疯病犯了。”
胡朱弦吓得捂住嘴,“公子你有……疯病?”
何景新面上一阵忧伤:“是啊,治不好,时不时就要犯病,疯起来谁都不认识。”
二狗和云团在一旁憋着笑。
“这,怎么不让何大人请大夫治一下?”胡朱弦问。
何景新坦然道:“治不好。所以我爹根本不指望我读书做官,能活到老不错了。”
一席话说得胡朱弦心凉了半截。
“想做官?求我呀,我一句话,让你进国子监。”门外突然来了几个人,云团一看,竟然是王元。
这个大胖子怎么来这里了?
小狸花一见到王元,背上的毛就支棱起来,细小的尾巴高高昂起,一双蓝眼睛瞪得圆圆的,嘴里不停地哈气。
嘿,这小狐狸,还挺有个猫样的。
王元也盯着小狸花,探究的目光在它身上逡巡。
“小狸花~”云团呼喊一声,小狸花就蹦到她头上,云团看起来像是带了个猫头帽。
“你怎么来了?”何景新问王元。
这俩一向也互相看不上眼,但是何景新顾忌自己父亲,一直避着他不和他起冲突。
“我闲来无事,过来看看同窗不行吗?刚才你不是说想做官,咱们同窗一场,我替你跟我姑母说一声,立马就能送你进国子监。”王元挺着肚子说。
何景新转开脸,背地里鄙夷了一句。
胡朱弦走到何景新面前,问何景新:“不知道这位公子是?”
何景新咳一声,介绍道:“这位是,京城建平伯府继夫人的内侄,王元王公子是也。”
胡朱弦连忙上前见礼,“见过王公子。”
王元见眼前的姑娘含羞带怯地看着他,心中十分得意,客气地叫她起身。
“王公子,朱弦见识浅,不知道国子监是个什么去处?”
王元吹起牛皮来:“国子监啊,那是顶级学府,能到里面读书的人,出来就是官,都不用考试,因为里面都是官宦子弟,出将入相,不在话下。”
“当然,也有那些家世差一些的,都是跟世家贵族交好,人家举荐进去的。比如何景新这样的,我说句话,他也能进去读书。”
胡朱弦听着,眼神都亮了,满脸的崇拜。
何景新气得咬牙,什么叫他这样的,他出身也不差好吗?
云团说:“那你怎么不进去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