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眉立即从椅子上起身,“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头儿这阵子取了钱了,他还在这里!”
断眉满脸惊喜,身边的兄弟一个个也都高兴起来,“嘿,幸好咱们没走,头儿又回来了!”
“好,甚好,只是头儿现在还不知道咱们来了。这样,”断眉指了两人过来吩咐。
“你还去县令府办事,咱们不能让头儿的干孙女吃了亏,务必在头儿与咱们汇合前将这事办妥了。你去各处客店打听,看看头儿住哪。”
“是!”
县令府上,何大人看着眼前一堆码得整整齐齐的银子,陷入了沉默。
面前人说:“何大人怕是不知道,胡顺家二小姐,如今已经是我们老将军的干孙女了,您就算不给我们面子,也该给老将军一个面子吧?”
半晌,何大人开口道:“素闻窦老将军是为民杀敌的勇士,他在边关浴血奋战,为的就是百姓们能安居乐业。如今因为胡记赌坊的事情,这么多的百姓误入歧途,估计老将军也不愿意看到。”
面前人又说:“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我朝律例,开赌坊并不违法,何大人也该秉公执法。不然一纸文书递到上面,大人您就难做了。”
何大人手里确实没有什么把柄,放印子钱的人在隔壁县,他正在调查。
面前人再退一步:“大人,这些银子权且做那些受害百姓的补偿。日后您真的抓到把柄之后,再关赌坊不迟。”
对方软硬兼施,威逼利诱,何大人只好暂时妥协,只是没想到,胡家如何攀上了这么一根高枝?
人走后,县丞从偏厅出来,“大人,咱们就这样放过了那赌坊?那赌坊可害人不浅啊!”
“这只是权宜之计,我这段时间搜寻印子钱证据一直找不到,不如放长线钓大鱼,等着那赌坊露出马脚。”
县丞不禁敬佩起来,“大人,您这招真是高明啊。那这些银两?”
“不要白不要。”何大人笑吟吟地看着眼前白花花的银子。
县丞满脸不可置信:“大人,您难道真被贿赂了?”
“胡说!本官最近要办些大事,正愁没有银两。”
“什么大事?”
“修桥铺路!”
胡凌霄的赌坊第二天就重新开张了,这可把她高兴坏了。
窦老将军的干孙女这个身份,可真的好使,日后她岂不是可以任意作为?
她手底下还有好几件棘手的事情,正好用这个身份给办了。
没过两天,胡凌霄果然耐不住性子,又跑去找了断眉等人,希望靠他们的关系,再低价收购几个铺子和田庄。
“那几个铺子和田庄是我看上了许久的,干爷爷还说,日后买了来可以做我的嫁妆……只是当时他不愿暴露身份,说是等他的人来了,再帮我买下来。我本不愿麻烦干爷爷,但对方欺负我是个弱女子,明说了再多钱也不会卖给我……”
胡凌霄低头拭去眼泪,万分委屈的样子。
她平生从未这样示弱过,总觉得丢人,但现在觉得这招还怪好使的,不过都是那些软弱女人的把戏。
断眉只好先派人过去帮她买,等胡凌霄人走后,身边人问他:
“这姑娘,怎么看着是个吃不饱的主啊?”
断眉也觉得,头儿为什么会跟这样的人投缘呢?
“等咱们找到头了,一问便知,谅这个丫头不敢太岁头上动土。”
没两日,胡凌霄果然顺利拿到了铺子和田庄的契书,胡家的财富更上一层楼。
胡凌霄愈发得意,眼睛已经不是长在头顶上,而是飘在半空中了,甚至连胡三爷,她都开始不放在眼里。
“胡三爷算什么?不过是京城里有个做四品官的亲戚,我的关系比他更硬,窦老将军可是一品!圣上亲赐的府邸!”
铁树听着自家小姐的豪言壮语,也跟着兴奋起来。没想到她因祸得福,没有扔掉那些东西,倒给小姐帮了大忙。
也因为这样,胡凌霄并没有治她的罪,那几个小厮,她也给了丰厚的封口费。
*
另一边,老袁头怀揣着银票,本打算先把宅子买了,想了一想觉得,还是先问问白家人的意思再说。
他又来到葫芦村,白老头下地干活去了,陈老太在扫院子。
老袁头咳嗽两声,让陈老太注意到他,但陈老太瞥他一眼,根本不搭理,继续扫地了。
“咳咳,陈妹妹,一切都好啊?”他踱步到陈老太面前,笑嘻嘻地问。
陈老太不理他,他觉得面子怪挂不住的。
“咳咳,陈妹妹,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什么事儿?”陈老太没好气地问。
老袁头嘻嘻笑一声,“我这辈子还没开过这种口呢。”
陈老太狐疑地看着他。
“我,我想,我想跟你做……”
啪!
老袁头脸上挨了一巴掌,瞬间起了五个红印子。
陈老太怒骂:“老流氓!供你吃供你穿,你还犯起浑来了!”
老袁头一脸不可置信和恼羞成怒,他这辈子何曾被村妇这样打过脸?
“你!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打我?”
“我管你是谁,你再耍流氓,我拿鸡屎塞你嘴里!”
老袁头气极,捂着脸道:“无知村妇!我,我懒得跟你理论!”
然后气冲冲地走了,他找到田间的白老头,压下心中的怒气,跟他说了自己来的目的。
白老头很是高兴,立即擦了手扛起农具回家,要跟老婆子商量一下,老袁头为了儿子,也跟着去了。
“啥?你是想跟我做亲家?”陈老太这才知道,是她误解了老袁头的意思,这下轮到她不好意思了。